第九十章 小巫见大巫
季芸哪里会想到，顾檀整日里面对着这些事情，早已经觉得索然无味。
她不去争抢，不去试探，也不愿意挑起事端，不过是因为她是世子夫人，是沈卓的正妻，对人对事都要从容不迫，大度示人。
季芸是怎样的人，顾檀自一开始便知晓。
她亏欠着国公府的恩情，她不愿意将事情搞得很复杂。
很多时候，顾檀都选择忍受着一切，如此过了三载。
然而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是个头。
如今的顾檀已经得知了真相，又怎么会愿意忍受着一切，她必然是不情愿继续接受着季氏的屈辱的。
在旁人看来，她的行径也不过是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她厌烦了，世人并不会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倘若是他人，在得知这些事情以后，必然会想方设法杀了沈卓。
只是顾檀并不走寻常路，她还是那个想法，她想要的不仅仅是沈卓的性命。
她想要的，是沈卓将亏欠顾家的一切都还清。
沈卓所亏欠顾家的，何止是顾家几十口性命那么简单。
沈卓恰好从偏院里出来，行至府门前，正好看见那二人站在一处。
沈卓下意识上前，想要维护住顾檀。
只因着他知晓，季芸故意阻拦着顾檀，无非是想要找对方的麻烦。
“嫂嫂说的哪里的话，我同着表哥不过是兄妹情谊。”
季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檀的话打断了。
“既是兄妹情谊，便更不应该担心太多，阿卓作为你的表哥，你是府上的贵客，他理应如此。”
季芸本想要反驳顾檀，她听出了顾檀话里的意思。
顾檀果然是聪明，想要借此套她的话。
她那个方向，恰好能瞧见远处沈卓的身影，季芸借机靠近顾檀。
从她上前那一刻开始，顾檀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顾檀是何等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季芸那些小把戏，季芸刚要靠近顾檀，顾檀便假装要回偏院，快速转过身去，还未等季芸打算耍心思，顾檀已经看见了沈卓。
她快步上前走向沈卓，眼底带着喜色。
她身后的阿苏手提着一包板栗酥，板栗酥所散发的香气环绕在几人四周。
靠近时，沈卓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沈卓便知，顾檀今晨去了哪里。
“你这几日一直在书房中忙碌，我没有什么能力，帮不了你，便想着买一些你爱吃的东西，带回来给你。”
除了板栗酥还有荷叶鸡一类的吃食，都是往年里沈卓带顾檀游街会买的东西，顾檀还记得。
沈卓作为国公府的世子，平日里鲜少去东西街那样的小摊位或者铺子购买一些小食，不过是因为顾檀喜欢，沈卓陪同。
久而久之，也会跟着食用一些。
“夫人有心了。”沈卓上下扫量着顾檀，查探顾檀身上是否有奇怪的伤势。
顾檀一笑带过，连忙推搡着沈卓:“夫君放心好了，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她怎么会让沈卓担心呢。
那个男人，连忙担心都是虚情假意的，顾檀始终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杀了他人的父亲，害得对方家破人亡，还能够心安理得睡在那人枕边三年，一直保持着虚情假意的模样。
顾檀始终不敢相信人性的恶毒，但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又必须得接受着一切。
当那些东西如白驹过隙一样漂浮在她脑海里，画面一点点闪过的时候，顾檀很难替沈卓开脱着什么。
事实便证明着，她有多么愚蠢，竟然会相信沈卓这样的人。
顾檀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觉得心痛。
沈卓将她护在身侧，目光奇怪地看着季芸，季芸被看的有些心慌。
大抵是她方才那小小的举动差点暴露在沈卓面前，她本来是想要佯装做顾檀故意欺负她的场面，让沈卓误会。
顾檀没有想到，她的计划会落了空，以失败告终。
更没有想到顾檀下一刻会走向沈卓，同沈卓亲热。
顾檀似是早已经看穿了她的计谋，才会有刚才的那一幕，顾檀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季芸心慌不已。
季芸杵在那个位置，便是连着眼神都变得不安了许多。
她强装作镇定，走上前去，同沈卓问安。
听说她代季氏送给沈卓的膳食，沈卓只因为顾檀的一句话便让下人拿了出去。
沈卓当真是除了顾檀的心思，根本不在意旁人是如何作想的。
“芸表妹这几日想出府走走，夫君若是得空，不妨陪陪她。”
顾檀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引起了沈卓的不满。
沈卓那份不满，自然不是对顾檀的，而是对季芸。
此前二人的对话他并没有听见，所以当听到顾檀那些话的时候，沈卓下意识以为是季芸说了什么。
正对上季芸的那双眼睛，季芸为难道:“表哥，嫂嫂方才便是同我这么说的，我不想麻烦表哥，所以没有答应。”
方才确有此事，府上下人皆可以作证，她并没有说谎。
沈卓闻言蹙眉，顾檀心知，这已经不是这句话是否是谁说的了。
自季芸来国公府，已经半月有余，沈卓每每都用各种借口回绝了季氏，有时甚至不耐地一口回绝。
季芸每每都在一旁，面色难堪。
沈卓不喜她，连着佯装都不愿意，言语之间充满了犀利，对她很不友善。
季芸绕是再坚韧的性子，在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有些隐忍不住。
她每每在季氏面前痛哭时，季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口吻安抚她，也只能去找寻顾檀的麻烦，周而复始。
顾檀索性大度一些，成全了季氏的心。
沈卓闻言色变，季芸有没有在说谎，他一眼便看得出来。
他有些奇怪，顾檀为何要说这些话。
“我总是会在府上各处遇见芸表妹，我想她来府上已有半月，都未曾好好出府看看风景，心中必然是烦闷的，我这身子又不变…”
顾檀意有所指，沈卓闻言看向顾檀的腹部，神色古怪。
季芸也跟着看向顾檀的腹部，下意识心慌起来。
她便是因为顾檀一直未曾有身孕被季氏带回国公府的，倘若顾檀再无身孕，她便可以以这样的理由代替顾檀的位置，嫁给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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