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清,清清宝贝……”
“几日未见,吾甚,甚念宝贝……”
男人一边读一边抬眸悄悄的觑了一眼对面的小女人,但是还没来得及瞧见她是何反应,自己反倒是窘迫的又垂下了头。
“咳……”
他清了清喉咙,又接着道:
“汝,汝是吾之心……吾之肝……”
“吾,吾之脾……吾之肺……”
“宝…宝贝不在身侧,吾五脏俱空,心中戚戚,遂,遂执笔…书下满卷相思……”
魏飙读的口干舌燥,一路都磕磕巴巴的,然而却不见对面的女子有何反应。
心底纠结一番,终是捱不住,他,他想看到她与自己心灵共振,爱意燃烧……于是便鼓着勇气抬头向他的宝贝望去——
然而——
“裴清!你肩膀抖什么!”男人嗓音气急败坏!
小娘子爬在虎皮上,小脸埋于交叠的手臂上,消瘦的肩头一耸一耸的,甚至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她分明就是在笑他!!
“噗哈哈…咳……嗯?没,没有啊……哈哈哈……”裴清一边说肩膀还在一直抖着,活像个发条青蛙。
“裴清,你再笑试试!”魏飙手里的信都要被他生生捏成粉末了!
天知道他憋这些文绉绉的词憋了多久!想象中小娘子看后必是感动不已,泪流满面,日后也会更加…更加的爱慕他!
哪知道她竟是敢笑他!
“噗……啊哈哈哈哈哈……”
见他识破,裴清索性也不装了,干脆痛痛快快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实在太好笑了喂——
一个糙不拉几的土匪头子竟然写出了情书这种东西,再配上他刚刚娇羞的表情……
还有……
你是我的心肝脾肺……
“啊哈哈哈哈哈哈……”裴清笑的捶地。
这沙雕居然是她男人——
太特么带劲了!
魏飙看着小女人笑的花枝乱颤的模样,喉咙都发出了野兽捕猎时的“呼噜”声,气的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断她脆弱的细颈!
捏着手里的信,目光恶狠狠的射向她,一字一顿道:“别急着笑,后面还有。”
“啊?哈哈……快……哈哈哈……快读来……”
裴清一边说还一边笑,眼泪都出来了。
这次魏飙却没有看信,而是用那双鹰勾般的眸子,一寸一寸从她身体上掠过。
“宝、贝、”
这次他不再磕磕巴巴,而是一种近乎邪肆的语气,配着他磁性的嗓音,让人沉溺。
“我想你吻我时的模样……想你唇角情不自禁滑下的口诞……想你为我昂起天鹅颈的模样……想你的……”
“咳咳咳咳咳……”裴清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
啥,啥玩意儿?!
“臭流氓!你可快闭嘴吧!”
这特么确定念的不是小那啥文?!
见她羞恼,魏飙终于满意,连带着他发烫的耳尖也跟着抖了抖。
只有他害羞那多不公平。
将信整整齐齐的叠好,又抛回给她,魏飙神清气爽道:“清清可要保存好,上面写的,回了寨子我都是会讨回来的……”
裴清:“……”
“滚泥煤的吧!”臭男人!
最终魏飙没滚,听着她的呼吸伴她一夜好眠。
裴府。
袁家的马车停在裴府门前,袁老爷和袁夫人自马车上下来,望着门口“凶神恶煞”的一圈“阎罗”,不敢多言,匆匆就往里走。
哪知却被门口的人伸手拦下,然后冲着他们“嗤嗤”的不知喷了些什么东西,这才放他们进去。
庆阳收好手中的喷壶,大哥说这是姐姐给的“消毒液”,防传染的。
“二妹……”
袁夫人入了门便朝着裴夫人奔了过去,手帕掩面,落下眼泪,神情戚戚:“门口那些……便是…那帮匪贼?”
裴夫人点点头,同样落下几滴泪。
几日前,土匪头子突然来到她家,态度倒是较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却说不让他们出门,还说清儿去了其他地方诊治,不日便会回来。
然后便不由分说派人围了府,不准任何人出入。还是昨日嫡姐休书说要前来拜访,今日才得以见客。
姐妹两人抱在一起呜呜的哭着,那厢袁老爷却突的轻咳一声,低头押了口茶,问道:“召儿呢?”
裴老爷挥手,命人将袁召唤来。
袁正国未语,轻捋胡须,向袁夫人递了一个眼色。
袁夫人抿了抿唇,自裴夫人怀中站起,张了张嘴,似是有些艰难,却还是开口道:“姐姐……这次我与老爷来,是想将召儿接回去……”
“接回去?”裴夫人心下兀的一沉,隐隐想到什么,却还是问道:“为何?”
袁夫人支支吾吾,不敢抬头:“许,许久未见,家中老夫人思念不已……”
思念不已?裴夫人皱眉,裴袁两家不过一街之隔,召儿时常回袁家,不过这几日情况特殊困在府中,怎的就思念不已了?
“姐姐,你究竟何意?”裴夫人声音冷下来,在内宅这么多年,她不是看不懂人心,只是不敢相信。
“二妹,我……”
“好了。”袁正国从中打断了,干脆直接道:“姐姐,姐夫,今日我二人来——”
“是专程来退婚的。”
“退婚?!”
裴老爷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难不成他们是知道清儿和那匪贼已经……可是此事只有他和召儿知道,召儿岂会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裴夫人一时气急,捂着心口,双目泛红:“袁正国,我裴家有何对不起你?轮得着你来退亲!”
当初袁家生意萧条,入不敷出,而裴家生意却是正旺。由此,袁正国天天携着夫人前来维拢关系,彼时她们姐妹二人同时怀孕,袁正国千方百计说服老爷定下娃娃亲。
后来两个孩子出生,袁正国甚至直接将孩子放在她的膝下养。
久而久之,两家的关系越来越近,凿了墙便是一家人。
自此,但凡裴家涉猎的生意都会分袁家一半,借着裴家的东风,袁家也成了皇城第二大富商。
然而现在,裴家只是刚刚出了一点事,袁家竟然就来退婚?
裴夫人气的直喘气,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
袁正国冷哼一声:“你们难道还不知你们的好女儿此刻正在瘟疫四起的贫民窟吗?”
“什么?瘟疫!?”裴老爷和裴夫人同时惊住。
清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瘟疫是什么二位不会不知,去了那种地方岂会有命回来?”
“而且——”
袁正国看着面色苍白的二人,冷冷道:“贫民窟瘟疫之事朝廷已悉知,不日便会派兵处理,到时候那帮贱民将尸骨无存。”
“咳咳……清儿……我的清儿……”裴夫人锤着胸口,咳嗽不止。
“还有,最重要的是——”袁正国还在继续。
“姐夫,你明知草药的生意历来都有朝廷伸手,你竟会让福善堂出了那么多药材给那帮贱民,朝廷收不到分红,还何必养一条不听话的狗?”
“草药?”裴老爷微怔,这几日并未收到福善堂的消息。
袁正国:“姐姐,姐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位还是好自为之罢!”
“你,你们!”此时袁召走了进来,怒不可遏的看着他的父母。做人怎可如此落井下石!
“召儿……”袁夫人上前一步,想握儿子的手。
不想却被袁召挥开,义正言辞道:“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我就在此陪着姨夫姨母!”
“逆子!”袁正国怒吼一声,一巴掌扇到袁召的脸上。
“你不管你的父母,也不管家族的死活?袁家上上下下多少人?你不与裴家断绝关系,难道想让整个袁家为你陪葬吗!”
袁正国的一巴掌打的袁召爬倒在地,而那番话也让他愣住。他并未想的如此深……会因为他连袁家都保不住吗?
袁召开始动摇。可是断绝关系又岂是君子所为?这,这岂不是有违书上教导?
而且,他喜欢表妹,想迎了表妹回家的……他不嫌弃她,左不过就不是处子,往后纳了妾处子多的是,可表妹只有一个……
可若是如此,家族的生死又如何顾得?袁召陷入巨大的纠结,他都不想放弃。
“召儿,不要与你爹犟嘴,快些随娘回去,往后……往后平安无事了,再回来不就成了?”这话说出来袁夫人自己都心虚。
袁召却是眼前一亮,“还能再回来?”
这样岂不就是两全之策?
得到袁正国的点头应允,袁召转头看向裴家二老:“姨夫姨母,既如此,召儿便暂且回家一趟,待到事情平息,召儿一定回来迎娶表妹!”
他决不食言!
裴夫人捂住胸口,呼吸有些困难,她看着袁召,未发一语,失望的移开了眼睛。
裴老爷赶忙上前帮夫人顺气,随后冲着那一家子道:“今日不是你袁家退亲,而是我裴家不要你袁家郎做女婿!往后我们各走一边再无相关!”
闻罢,袁正国不恼,如此正和他心意。
“顺便提醒姐姐姐夫,早做准备,朝廷不日便会派人查抄裴府,到时候可别沦为丧家犬……”
“你说什么?朝廷凭什么查抄我裴家?”裴老爷惊愕。
这几年朝廷的赋税有大半都来自裴家,何故要断了他裴家?
袁正国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姐夫,圣上享乐,宫里的银子天天如流水般的出,国库空了,百姓纳不上税,自然是要拿第一富商开刀……”
“况且,姐夫也是作死,朝廷正寻不到理由,姐夫反倒自个儿跟山匪勾结上了……”
“你——”
袁正国拢了拢衣襟,起身向外走去:“姐姐姐夫还是保重吧,到时候求到袁某门下,袁某赏二位一口饭还是成的。”
袁正国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霸占他的儿子,让召儿上不了族谱,让他后继无人,这也就算了。
他裴家的女儿丢了,还得让他袁家出了大半的家产来寻!凭什么!
皇城之中提起他袁正国从来都说是裴家的走狗,现在他倒要看看,往后谁还敢这么说!
袁正国得意洋洋:“退婚的事我会告知各世家,理由便是,你裴家女失德——”
“你,你!”裴夫人气的恨不得活撕了面前的人,一把挣开裴老爷,直直便往前扑打而去,“没良心的东西!不准你诋毁我的女儿!”
裴夫人扑的猛,气势汹汹,袁正国一惊,使了大力气一把挥开她:“刁妇!”
裴夫人被推的往后一仰,直直便朝门槛上撞去——
裴老爷吓了一跳,夫人的身子本就刚刚恢复,这一下撞上去岂会有命!
他此时扑过去已然来不及,只惊恐的大呼一声:“夫人!”
然而裴夫人却并未如预料中般撞到在地,而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拖住了胳膊,身体只是趔趄一下便稳稳的站直,而后那双大掌收了回去。
裴夫人一愣,惊吓之余回头一瞧,却见正是那日的土匪。
这……他来作何?
“失德……”男人身形伟岸,漫不经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然而目光却如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射向袁正国。
男人身上的气势太过摄人,只这般看着他,便让人遍体生寒,袁正国不自觉的开始哆嗦:“你,你是谁?”
“我?”
男人十分淡然的上前一步,而袁正国却觉得面前是一条巨蟒在朝他吐着信子——
“你——啊!!!呃、、嗬嗬、、——”
突的,袁正国被猛的扼住了咽喉!
“嗬、嗬……”
他脸上筋脉凸起,涨成紫红,眼球都快爆了出来,可见对方杀心之重!
男人五指收拢,不给其片刻喘息的机会。
“我,便是你口中的匪贼。”
“呃呃、嗬嗬、、”袁正国说不出话,惊恐万分,这一刻,他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
袁夫人和袁召吓傻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男人语气森然:“警告你,有损裴家小姐名誉的事,敢做一丁点,我便屠了你袁家满门!”
袁正国已经尝到了喉间的血腥,惊恐万分的“嗬嗬”点着头。
而魏飙却是不打算放过他,手上继续用力——直到袁正国两眼翻白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终于缓缓松手。
此时袁正国已吓的尿了裤子,魏飙嫌恶的后退一步。
“带着你的儿子滚,以后不准再踏入裴家一步!”
袁正国抖着身子不停的点头,袁夫人和袁召此时终于回神,顾不得其他,赶忙拉起袁正国狼狈逃走。
魏飙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是小娘子家人的份上,此刻他早已拧断了那截脖子!
裴老爷也从这一惊变中回神,赶忙上前护住裴夫人。
转而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男人,想到刚才的事,面色几经变化,终于不自在的吐出一句:“别以为你救了我夫人,我就会把清儿嫁给你!”
梗起脖子:“你,你痴心妄想!”
魏飙:“……”
男人不甚在意,将刚才擦手的帕子随意一扔,却是在说着另外的事。
“二老不必担心,袁家的人不敢再来。清……裴小姐的名誉也不会受损。”
“另,朝廷确有意动裴家,您不必担心,我魏飙拼上所有,也会护住二老。”
男人说的猖狂,却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有一股安稳人心的力量。
“你你你……”裴老爷自是知道,他哪是护他们,不过是图谋他的女儿!可是,话出口,一时却又无从反驳……
男人走至外面,似乎想到什么,忽而回身看向裴母:“您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
“……她会担心。”
罢了,不就是岳父岳母,他会学着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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