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朋友
巴士到达,谭希然带着月玄仙君上了车,座位选坐在了车厢中间位置,月玄仙君坐在靠窗边,他从坐下来身子就动个不停,仿佛座椅上有豌豆烙着他似的。
谭希然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无奈,“仙君,你干嘛动来动去的?座位不舒服吗?”
“这破椅子实在太小了,就不能换辆车吗?我连腿都伸不开了。”月玄仙君背靠在后背上,怎么动怎么不舒服,一副想动手将前面的椅背拆了冲动。
只见他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膝盖拘谨地顶在前座椅背后面,根本没办法转动、伸直,微微叉开双膝才稍微有一点空间,这样一来,他一边大腿就碰到了谭希然的脚,温热的体温缓缓传到了她身上,她微微动了动,但是他的大腿又向前碰到了她,要不是他没这方面的心思,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大巴车还没有立即发车,而是候车亭等了好一会儿,陆续有大姐大妈提着购物袋上来,有说有笑,估计是这边别墅区某些帮佣结伴出行。
路过谭希然位置时,她能感觉到这些人,有意无意地瞧了瞧她旁边的月玄仙君,并且以他们为中心,全都围绕着在他们的座位前后坐了下来,开始了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你们听说了没?万家那老头子今早走了!”
“是吗?你听到什么了吗?”
“我从我姐妹那儿听来的,哎哟,听说死得可惨了,今儿早上有人去叫他起床,但发现他早就没气了,尸体都僵了,身体还黑乎乎的,光听着就渗人!”
“这就可奇怪了,万老头子前两年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前段时间我还在屋主阳台擦玻璃,远远瞧了一眼,他还在他们花园里晒太阳。”
“这都多久的事了,他身体啊就早透支了,我听那姐妹说,他在找什么长生的药啊,都不知花了多少钱啊,有钱人,真的特别怕死。”
“不只怕死,还特别吝啬,以前有小孩子跑进了他们花园里玩耍,他就把小孩子统统赶了出来,还叫人重新砌一道高墙,不让这些小孩再爬进来,后来就再也没人愿意和他们往来啦,整个房子阴森冷清,旁边人都不敢靠近。”
“你说这人也真是的,偏偏跟这些小孩子计较……对了,万老头的儿子们都没有回来啦?”
“当然了,这万贯家财丢了不是可惜么,应该会回来处理后事吧,父子哪有隔夜仇呢?谁不想回来分一杯羹呢……”
坐在谭希然前座的大姐还在和旁边的人嘀咕着,“我怎么听说,他们那个管家叫万什么来着,噢,万顺年……”
“我还听说啊,昨晚后山不知怎么就塌了,一大早警车就过来了,听说里面还发现了一些尸体,那个万管家也被带走调查了……”
“怕是龌龊事做多了吧!”
谭希然坐在那里听了一路,月玄仙君背着椅背闭目养神,他们聊着聊着,就跟谭希然搭起话来。
“哎,姑娘,你和你男朋友来旅游吗?这里可没什么景点哦。”人行道隔壁的大妈聊起话来一点都不见外。
男朋友?谭希然扭头看了旁边的月玄仙君,找他做男朋友,不要命了吗?她赶紧摇头撇清,“姐啊,这你可别乱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大妈哈哈一笑,“还害什么羞啊,姑娘,我像这么大的时候,也会跟小男生出去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谭希然讪讪一笑,没再解释,转了个话题:“刚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后山塌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害,不就是万家私家后山塌方了,有人发现了埋着有埋着尸体,就报了警,现在那里都围了起来。”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八封了起来。
旁边的大妈接着说:“我们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也没看清是什么情况,现在大伙也是随便说一说,具体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谭希然装作不经意提起:“刚听你们聊,这万老头和他的儿子关系不太好?”
“这么说吧,有钱人,谁家没点破事呢,我听说啊,当年老头子带着情人逼死了原配,闹得家宅不宁,他和几个儿子也生分了,万老头子的情人最后也没得善终,听说是得急病死了,但真相是怎么样,谁知道呢?我们也是随便听听八卦吧……”
车子从高架桥一路开到了市中心的终点站,谭希然带着月玄仙君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回到了她在学校房租住的小公寓,在万家她预先得到了一笔“交易款”,暂时不用为赚钱而发愁。
谭希然的小公寓被她收拾得很干净,两房一厅,之前的舍友和她男朋友搬出去住了,空出一个房间还没招到合租的室友,刚好就让月玄仙君先住了下来。
一进来小公寓里面,月玄仙君就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看到客厅飘窗边上摆着一个亚麻色的藤椅,半月形,里面铺着一块垫子和一个湖蓝色的抱枕,他摇了摇,试试它结不结实,然后就一下子坐了下来,还晃了晃长腿,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客人的样子,还指明说这以后是他的专用椅了。
随便吧,谭希然随意摆了摆手,你高兴就好。
月玄仙君扶着吊椅的边框,晃动了几下,忽地开口问:“刚在车上,你跟那人在聊天,她问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正端着水杯喝水的谭希然闻言呛了一口,你真是好奇宝宝呢,“咳咳……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你就说吧,我看你好像又说不是!”月玄仙君淡淡地扫了狠狈的谭希然一眼,眼神里像是明晃晃地写着“你别想忽悠我,我能查得到”。
谭希然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了擦衬衫上的水渍,头也不抬头地回了一句:“就是俩人两情相悦,成为对象,是一种亲密的关系吧。”
她一并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给月玄仙君也端了一杯水:“我反驳她也没错啊,我只是不想玷污你的名声是吧,虽然外人不知道,我希然仙君别往心里去。”
月玄仙君摇晃吊椅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他微微俯身递过来透明的水杯,红润的指尖,紧握着杯壁,光线从窗外照了进来,水杯影子照在灰色的地毯上,她的存在感,不知何时起,就格外明显。
话里话外地要和他撇清关系,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为何听在耳朵里却特别刺耳呢?
他的视线从杯身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因递水杯的动作,一直没有被接走,她侧头疑惑询问的样子,眉眼弯弯,盈盈秋水。这人其实在人族里长得非常出挑了。
月玄仙君匆匆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低垂眉眼掩下刚才莫名奇妙的思绪,“你知道就好!”紧接着又转移了话题,“你把那离魂女子拘了回来,可有什么发现?”
谭希然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拎出乾坤袋将那女子放了出来,女子身影看起来很淡,比较潮流的女生打扮,化了一个淡妆,只不过愁容满面,一出来又哭哭啼啼。
手握水杯的月玄仙君,听着她哭了几声,开始不耐烦了,手臂一挥,扫向那名女子,那女子忽地没了声音,直愣愣站在那里,就像演出了一部哑剧,她有点怕这人好看的男人,也不敢再造次。
“说正事,要是再敢哭,本尊再将你扔出去。”月玄仙君的耐心大概是限时的,对待不熟悉的人和事,就会显得特别不耐烦。
女子瞧瞧眼前的男人,又瞧瞧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沙发扶手上的年轻女子,发现有发言权的更像是这个男子,她得罪不起,于是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哭了。
她头刚点完,就发现眼前的男子轻轻一挥,她就能说话了,惊呼一声,“哇,真是神奇,你会魔法……”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满脸写着不耐烦,随时有动手的可能,她赶紧将自己那像脱缰野马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叫钟嘉淳,是隔壁云城大一,不,现在是大二的学生了,以前我家里就住在刚才云城那片别墅区里,家里富足,衣食无忧,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竟然魂魄离体,我的好朋友孟优婷用了我的身体,无论我怎么拉她都碰不到她,她好像就看不见我一样!”
谭希然左手拇指按了按太阳穴,食指轻轻一扫眼帘,微微抬眸,“你怎么知道现在那人在你身体里?”
钟嘉淳跺了跺脚,声音恨恨地说:“我认识她一年多了,平时跟她玩得最多,也玩得最好了,她的某些行为习惯我都知道的,比如说话的语气、动作神态,因为我是学画画的,她的面部表情我都观察过,一定是她没错。她为什么要用我的身体?还霸占了我父母的宠爱!”
“唔,暂且认为是孟优婷,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上你的身,那我问你,她在某段时间里会有一些……你觉得很反常的行为?”谭希然抿了抿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反常?我想想……”钟嘉淳在电视机前飘了几步路,她竭力回想从前她们相处的时光,只是更多地想起自己是怎么对她讲起家里和学校的人和事,单方面对她掏心掏肺,对于她这个所谓的朋友,竟然知之甚少。
有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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