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的是走火
这个幸运中大奖的海盗哼着小曲，从老爷子和钟小军藏身的灌木丛边经过。等他过去两三米后，钟小军轻轻拨开灌木丛钻了出去。虽然动静稍微有些大，但被此时的细雨微风声掩盖了。
钟小军的56冲斜背在身后，也学着老爷子那样，把江碧鸦叼在嘴中。他没有用老爷子上次捕俘那一招。而是躬身快步抢到海盗身后，简简单单一个由后抱腿顶摔。
那名海盗“啊”的惊叫一声，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钟小军紧接着骑在他腰间，勒住了他的脖子。
钟小军动手的时候，老爷子也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用跪姿据枪瞄准着海盗的来路。而钟小军已经把塞嘴的破布把这名海盗的嘴堵上，正在反绑他的双手。
由于是白天，所以钟小军绑住海盗的双手后就将他往路边灌木丛里拖，而老爷子往路两头再扫视一眼，也倒退着进了灌木丛，还把钟小军弄出来的痕迹恢复了一下。
离着小路有一段距离了，才在一棵大树后面歇息，老爷子把海盗挎着的折叠托冲锋枪上面的弹匣卸下来，又把他胸挂式弹匣袋里面的三个弹匣取出来，和钟小军一人分了两个弹匣插在战术背心里。
现在老爷子和钟小军一人都有4个满弹匣了，还在海盗胸挂式弹匣袋四个小口袋里面，摸出了3颗82-2式无柄手榴弹。
钟小军把江碧鸦弯刃短刀在海盗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轻声说道：“听话就活命，敢耍花样就死。”
那名圆脸海盗睁着惊恐的眼睛连连点头，见他非常配合，老爷子把卸掉弹匣的折叠托冲锋枪继续挂他脖子上，两人押着他回到丛林深处的遮蔽部。
在遮蔽部，老爷子和钟小军把海盗重新绑了一次，然后老爷子在附近设了不少触发报警的机关后，两人开始吃东西，海盗只能让他饿着了。
深夜到了与阿娅阿卡姐妹俩约定的时间，两人已经押着那名海盗等在海边丛林那里，小木船一到立即上船离开。
等小木船离开马提姆岛超过5公里，老爷子扯开塞住海盗嘴的破布，开始审问这名海盗。
这名海盗叫土.宾（bin).约翰，钟小军直接给他改名叫土约翰了。他表现得非常配合，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爷子让小木船远远绕着马提姆岛航行一圈，然后让土约翰介绍岛上的情况，老爷子问什么他答什么。老爷子虽然没有什么
表情，但是把土约翰说的与他们上岛实地观察的一对比，完全一致。
老爷子又问：“你们岛上这段时间有海盗失踪，引起海盗大头目库库尤图警觉没有？”
土约翰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不是第一个被他们抓走的海盗，不知道他们四人是谁？皇家马来西亚海军特种部队（PASKAL）的人？但怎么会有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呢？
他回答道：“近期库库尤图在招兵买马，岛上多了十来个人，除去跑掉的四五个人，现在岛上的人数还增加了。另外都以为不见了的人，是逃跑投奔其他头目去了。”
钟小军专门问了一下在马提姆岛上山洞看见的那头豹子。
土约翰说：“岛上有两头豹子，一公一母，但每次只是让一头守在洞口，库库尤图一大家子人就住在山洞里。”
在回伊里威拉岛的路上，钟小军又询问了土约翰的情况。原来他以前在东马当过小商贩，在由8个小岛组成的敦沙卡兰海洋公园混过好几年，见过外面的世界，难怪他的穿着那么时髦。
土约翰说这几年东马旅游业遭遇疫情惨不堪言，他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在族人的诱骗下加入海盗团伙的。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想混口饭吃，看在他无条件配合的份上，饶他一条小命。
回到伊里威拉岛后，经过两次亲自上岛抵近侦察，再加上有了土约翰这个知道内情的海盗，所以老爷子指导钟小军做了一个两米大小的沙盘，把马提姆岛上的地形和海盗的分布直接展现在眼前。
阿娅阿卡姐妹非常积极的参与，在土堆上插满了小树枝小草充当丛林。钟小军心里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导航技术还有电子沙盘，肯定比这个更好，但是眼下用这种方式比地图更直观。
缴获的那支折叠托AK47实际上是56-1式折叠托冲锋枪，分解维护保养后，老爷子说这枪成色也不错，至少有五成新。
老爷子拿着这支56-1很是出了会神，然后好一阵感慨：“当年我15岁当兵时，除了新兵连三个月用的是56半，分到侦察连后，一直就是用56-1.当年这56-1可是侦察兵的标配。”
钟小军就提议老爷子换这支56-1用。老爷子却说：“56-1冲锋枪短小方便，但由于采用金属制下折叠式枪托，所以点射的时候，精度会比木枪托的56冲要低一些。原因就是这种枪托抵肩不踏实。另外这种枪是不配刺刀的，因为金属枪托不方便握持。”
最后决定这支枪就给阿卡用，因为她的个头小，拿着短小的折叠托56-1，勉强还说得过去。
指点完沙盘的制作，土约翰被关进了阿卡曾经被关过一天禁闭的禁闭笼。他乖乖的进去，不叫不闹很安静。
下午吃过午饭后，土约翰看见阿卡从她和姐姐住的木屋里面出来，手上拿着他那支折叠托的56-1冲锋枪。
阿卡把折叠托从下方拿出来打开，然后枪托抵肩冲着外面的树林上随便瞄了几下，然后枪口就对准了30多米远笼子里的土约翰。
土约翰大为紧张，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拿枪瞄着他？
阿卡用56-1先瞄准土约翰的胸部，迟疑了一下，枪口缓缓向下移，土约翰的神经都绷紧了，看着阿卡似乎冲着他微笑了一下，土约翰稍微有些放松。
可是紧跟着就看见阿卡的56-1枪口冒出火光，然后土约翰感到自己肚子一阵剧痛，好像先是一个大铁锤打在肚子上，紧跟着又是一根烧红的铁钳捣进了肚子中间，然后才听见枪声。
钟小军和老爷子几乎同时从各自的屋子冲出来，钟小军的木枪托56冲端在手上，到处观察搜索。而老爷子已经看到阿卡手上56-1的枪口还在冒着缕缕青烟。阿娅也出来了，提着她那一支原版AK47。
老爷子盯着阿卡问道：“怎么回事？”
阿卡一脸无辜地说道：“爷爷，不小心走火了。”
然后好像才发现瘫坐在禁闭笼里面的土约翰：“哎呀，子弹打到土约翰身上了，要赶快抢救。”
说完阿卡把56-1递给姐姐，自己冲进木屋里面拿出急救箱，就奔向禁闭笼。
钟小军和老爷子也注意到土约翰瘫坐在禁闭笼里，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满脸的汗，肚子上已经沁出了血迹。
钟小军赶紧把禁闭笼打开，而阿娅就赶紧去把树林旁那张长条木桌搬过来，然后和钟小军把土约翰抬到木桌上面。
阿卡开始熟练地按照程序进行急救，第一步就是叫土约翰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土约翰虚弱地说道：“我叫土.宾.约翰，肚子上中了一枪。”
阿卡表现得很满意：“伤者神志清楚，看来伤势不是很严重，没有出现休克和心脏骤停现象。我先给注射美斯康定，进行麻醉后进行手术。”
土约翰虽然心里怕得要死，脑子却还是清醒的，不知道阿卡当时开的这一枪是有意，还真的是不小心走火。
然后阿卡开始给他注射麻醉药，准备手术器械。不过当阿卡在他肚皮上的弹孔那里，用手术刀划开皮肉的时候，土约翰痛得惨叫起来。
然后听见阿卡说：“平时猴子打这一针麻醉药之后，都不会动了，你怎么还会痛？”
老爷子一直默默看着没做声，这时候说了一句：“猴子才多大点？给人注射麻醉剂的话，可能分量要达到猴子的两倍差不多吧。”
阿卡点点头：“嗯，爷爷，下次我就知道了。”
不过土约翰的肚皮反正已经划开了，麻醉剂又多少起了点效果，只是土约翰叫得吓人而已。
虽然麻醉剂起了效果，土约翰晕晕乎乎中，感觉阿卡的动作飞快且娴熟，好像真的在很用心的进行急救，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觉得应该真的是枪走火了。
阿卡的手法虽然熟练，但显然还是把土约翰还是当成了一只猴子来救，所以手术动作难免粗暴了一些。但急救进行的时间还是很短，就完成了取出弹头，创口止血伤口缝合等步骤。
而且阿卡这颗子弹没有打中他的要害，终于阿卡面露喜色说道：“大功告成，急救结束。”
等土约翰悠悠醒转，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看见阿卡连头发都是汗津津，可想而知她还是很辛苦地在救他。
见土约翰醒来，阿卡脸上露出笑容，是那种很得意地笑容，嗯，一次成功的枪伤急救手术！
土约翰已经知道姐妹俩是玛塔西拉族，跟他们希波库宾人有仇。可土约翰根本不在意，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在旅游岛上当小贩了。他心想，看来两族之间虽然10年前有仇，但还是比那两个中国男人要亲近些。
现在就让土约翰躺在长条木桌上，也不用把他关在禁闭笼里面了。
这时候老爷子对阿卡说道：“我们的子弹可不多，不许再走火了。”
阿卡乖巧地点头答应，钟小军和老爷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见老爷子已经敲打她了，钟小军就不好再多说。
这时候，土约翰听见阿卡对姐姐说道：“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做急救手术，真的有不同，刚才都有些紧张。上次在海盗尸体上练习，我一点都不害怕。看来还是要多在活人身上练习才行。”
土约翰可是希波库宾族里最聪明、见过世面最多的人，他脑子里面是似乎劈过一道闪电，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长相漂亮，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根本不是走火，就是瞄准他肚子开枪的，目的居然是为了练习做急救手术。
旁边这几个人肯定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把他这个俘虏的性命当回事而已。
土约翰真的是吓坏了，知道不能把活命希望寄托在这个笑眯眯的冲着他开枪的小女孩身上。他心念电转，马上叫了起来：“我能给你们子弹，还有手榴弹。”
本来已经走开点钟小军一下子就冲到他旁边问道：“子弹手榴弹在哪里？”
土约翰用祈求的目光轻声说道：“请您千万不要再让她走火了。”
钟小军说：“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管住她的。”
土约翰就说：“前几天，马提姆岛上补充了一批弹药，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藏了一箱子弹在路边灌木丛里，后来又拿了十几个手榴弹也藏在那里。”
钟小军顺口问了一句：“我看你们海盗平时都没有带手榴弹的习惯是怎么回事？”
土约翰说道：“大家发现用手榴弹炸鱼效果很好，都把手榴弹藏起来悄悄找人带回族里，让家人用来炸鱼。”
钟小军听了苦笑不已。
土约翰继续交代，当天夜里他就悄悄把那箱子弹和十来个手榴弹，在马提姆岛丛林找个地方挖坑埋起来了。
钟小军问土约翰埋在哪里的，他虽然对着沙盘讲出了大致位置，也交代了留下的暗记。
但土约翰记得到准确的位置，钟小军在一个两米大的沙盘上，肯定没办法精确的标出来具体位置，如果这样上马提姆岛，不知道要找多久。
所以老爷子决定，等土约翰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他一起上岛，把子弹和手榴弹挖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让伤口加快恢复的药物也给土约翰每天注射，阿卡也没再拿枪乱瞄，让土约翰安心过了几天养伤的日子。等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四人带着土约翰又上了马提姆岛。
土约翰根本不敢玩任何花样，直接带着钟小军和老爷子阿娅到埋子弹的地方，挖出子弹箱和装着手榴弹的小口袋就连夜返回伊里威拉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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