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赐婚
“圣上本来说五皇子年纪不小了,也到了立府成家的时候。问你和姚珠有无婚约。转头宸妃娘娘又来了,在隔间等圣上,圣上去了一趟回来,便调转话语说五皇子婚事都还不急。皇家重礼仪,婚姻大事总要分个长幼有序,想先替三皇子娶妻。”
爹爹顿了顿继续说:“圣上的意思是,二皇子娶了自己师傅魏太傅的嫡女魏宝林,三皇子娶妻也得找个家世与魏家相当的。”
慕宁心想,这相当不相当都另说,最主要的可能还是宸妃娘娘看不上慕家和许家,想借三皇子未婚的由头把慕许两家挡出去,好为自己儿子和母家筹划。
“许将军是个武将,手上有兵权。”慕相叹了口气说,“三皇子又一向被冷落,只怕这门婚事要落到你头上。”
爹爹单独叫慕宁,她有些害怕,昏了头,现在才想明白三皇子要娶妻了,妻子人选是自己或者姚珠。
慕宁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得慕相低着头说:“这么些年我确实薄待了你,今日当着你娘亲的面,爹我承诺日后一定对你好些。”
她心头一颤,安慰爹爹:“父亲很好的,就是政事太忙了,无暇顾及女儿罢了。”
他黯然低头,仿佛带着些羞愧,嗫嚅着开口:“三皇子身世不好,没有舅家仰仗也不受圣上喜爱。宸妃娘娘又恨毒了他,日后若是五皇子或十一皇子继承了皇位,只怕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慕宁想告诉爹爹自己愿意,可是她一向不敢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在慕相面前,她更是如鲠在喉,嘴唇颤动,却说不出话。
真的可以吗?
她命带煞星,克死生母,而三皇子应该要娶一个好福气的姑娘。那样好的三皇子,是她这样的人能匹配的吗?她能给他一个家吗?
慕相以为她不愿意,便摆摆手让她回去,说等他去一趟许府回来再说。
慕宁混混沌沌地回了留绾院,熙春前来迎自己主子。
慕宁看见她,忽然想到那天她说的“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说出来”,就立即回头往净思居跑去。
爹爹已经不在净思居,下人恭敬地告知:“相爷在府门外,准备乘车去许家。”
也顾不上什么闺阁礼仪了,慕宁闷着头一路跑到大门口,气喘吁吁地喊:“父亲,父亲!慕宁愿意,慕宁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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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军营内。
穿着铠甲的小兵跑进营帐,跪在地上大喊:“报,加急密旨!”
站在西疆地势模型前讨论的黑衣男子冷着脸回头,跪地接了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滋闻相国之女慕韫之女慕宁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皇三子年已十七,适嫁娶之时。贤女慕宁,与皇三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特将慕宁许配三皇子为妃。择良辰即日完婚。
钦此
李匡翊眼中寒意迸射,待送密旨的小兵出去,便一把将密旨丢在墙角。
身边那位长相平庸的将军苏云连忙跪地劝道:“殿下莫气,给宫里的探子瞧见又是一桩话柄啊。”
李匡翊目露寒光,冷冷地说:“这起子腌臜人,那姑娘约莫十来岁出头,他们也做得出来!”
又看向苏云,问了句:“慕相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愿意?”
苏云被李匡翊眼中寒光震慑,硬着头皮大胆说出自己的推测:“出发来西疆前,探子探听到的是慕许两家,有一家的女儿要成为五皇子妃。只怕是宸妃为了自己母族的利益,拿殿下出去挡了这门亲事。至于为何是慕家,这下臣就不知道了。”
李匡翊剑眉一挑,直接问道:“可有办法解除婚约。”
苏云连忙跪下:“请殿下三思,是圣旨都还好说,如今这是道密旨,是圣上来试探您的顺从啊!何况慕相为人中正,从不结党营私,殿下娶了慕相女儿,可以减弱圣上的猜忌心,对我们如今谋求的大业也是有好处的啊!”
李匡翊终是没再说什么,冷着脸摆摆手让苏云修书一封感谢圣上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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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既定,各家欢喜。
宸妃淘汰了慕许两家,又争得一个替落魄皇子谋划婚事的贤良。
慕宁心想自己爹爹虽为官正直,不结党营私,无法助力皇子夺嫡,但到底还是一品大官,皇室娶媳面子上也过得去。
而她自己,直到赐婚的旨意下来,还觉得像大梦一场。
虽然家教甚严,不能常常外出,可是姚珠总能通过哥哥们打听到很多宫中趣事分享给她。
从第一次,听说三皇子母亲离世后,慕宁便对他多了一点点惺惺相惜的留意。
姚珠讲皇子们打猎背书的趣事时,慕宁都听得特别认真。
二皇子最聪明,圣上考的《史记》啊,好多好多书,都能一字不落地应答。五皇子体能最好啊,年纪虽小,但射到的猎物最多。而且怪不得三皇子不受皇帝老爷儿待见,在上书房从来发表不了观点,出去围猎每次拼尽全力一只小兔子都射不到。
每每这时,慕宁都在心里想,三皇子一定不是如此无用之人,他一定在蛰伏等待最好的时机。
后来他被指派南下治水,果然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了回来。
慕宁在城门上,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可即便如此,那谪仙般的人物依旧夜夜入梦。
她好庆幸,好庆幸,七夕夜宴和姚珠排了一出舞剧。不然,如今要嫁给他的,就不会是她了。
一晃两年过去,西疆递了降书,我们大徵朝的部队也该回来了。
虽然圣上已经赐了婚书,但是毕竟尚未行大婚之礼,无夫妻之名,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这两年内,慕宁也不敢私自写信去西疆,每每都是通过许将军写的家书来探知三皇子的境况。
即便慕宁知道在外打仗不是外出游学那么简单,可三皇子每次受伤她依然急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不知是日夜忧思,还是到了年纪女子抽条,她这两年内褪去了婴儿肥,变成了一个瘦削干瘪的丫头。
许将军上封家书说,他们大致会在七月初到达京城。具体日子没给,是为了以防有细作探知,在路上埋伏暗害。
今天六月二十八了,慕宁不得不叫上姚珠出门购置胭脂成衣。
经过百味斋,姚珠要去买玫瑰酥饼。路过一家馄饨店,姚珠要坐下来吃会。
好容易离崇华馆只数百米的距离了,她又闹着去买烤鸭。
“不去了不去了,你先陪我买完胭脂和成衣,咱再回转吃烤鸭好不?”慕宁死命拉着姚珠,往成衣店的方向走。
姚珠死命犟在原地,理直气壮地说:“慕宁,你不懂,现在这男人啊,都喜欢丰满的女人。你买再好看的衣服,化再精致的妆,那都没用。咱去吧自己吃得圆润一点,三皇子啊,一定爱你爱到心坎里。”
姚珠啊,这两年已经不满足一般的清水话本了,特别喜爱看那种讲夫妻情趣还配春宫图的话本子。
许姚珠能不害臊地调侃慕宁,慕宁却做不到不害臊地听她讲话,涨红了脸说:“你不陪我算了,我自己去。”
“好如儿,好如儿,别生气嘛!”她追上来,讨好地说。
倔强姚珠仍不死心地问:“难道你不信我?我可跟你讲,那话本子可是京城最流行的呢?若不是讲的真爱哲学,哪有这么多人看。”
“那些淫词艳曲,还有人看?”慕宁涨红着脸,怀疑地反问姚珠。
姚珠像一只炸毛的大猫,大声喊:“什么淫词艳曲,那是生活哲学,好不好?!”
路上行人来去纷纷,慕宁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旁说:“这没几日,他们就回来了。我现在吃什么也没用了啊。你陪我先去买胭脂和衣服嘛,你以后再帮我变得丰满一点。”
语罢慕宁还被自己这个要变丰满的想法恶心地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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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华馆。
“水秀姐。”入了崇华馆的正厅,慕宁甜甜地喊了声。
一个身着素白罗裙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挑帘从后堂出来,边走边说:“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待她走近,慕宁才瞧见她的衣服上是别有玄机,用藕荷色的绣线错落地缝制了一些四季花卉,有栀子、桃花、芙蓉、海棠。
远看并不夺目,细看方能领略这套衣裙设计的巧思。慕宁心中连连赞叹,伸手去摸水秀的这件衣裳,说:“水秀姐,我也要这样的。”
水秀姐笑着说:“这衣服绣制的时间有点长,只怕姑娘等不及。”
慕宁一愣,转念明白了,便羞红了脸。
姚珠傻登登的,还在一旁不停地问水秀姐,为什么等不及啊。
慕宁忙捂住她的嘴,向水秀姐尴尬一笑,说:“崇华馆来新的布匹和衣服样式没。我挑一挑。”
水秀知道慕宁面子薄,也不调侃她了,为她介绍起新的布匹。
拿来一匹月白色的锦缎时,水秀神秘兮兮地凑到慕宁耳边说:“姑娘,你就拿这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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