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重新修葺过的十六号老洋房又焕发了新的青春,门口的梧桐树绿叶摇曳生姿,将炙阳隔绝在繁密的枝叶之上,斑驳的树影洒落一地清凉。洋房内的花园被重新整饬,绿植昂然,姹紫嫣红的鲜花错落有致地在灿烂地阳光下尽情绽放着,老墙上的藤蔓也绿叶招展,处处上演着勃勃生机。
陈晚月并没有刻意地去改变老洋房的格调,而是顺势而为,在花园中腾出几个地方做成喝茶的地方,用木制的地板以及木制桌椅配合花园的自然风,另外围在花园外围的一圈黄金竹也在无形中给这款花园加分不少。
老洋房内部的装修保留了原有的构造,只是修缮了已经破旧的地方,保持了原有西式古朴的味道,然后用灯光和中式背景墙、家具营造出高贵典雅的氛围,老洋房的西式古朴与中式典雅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不仅不冲突,反而是锦上添花。
每个包间风格统一却又各有特色,老实木地板顺着旋转楼梯蜿蜒而上,挂在楼梯间的风铃锵然成韵,柔和的音乐声从墙角的留声机缓缓如清泉流淌,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们踩着微带着响声地板穿梭其中,仿佛在新旧交替的时光里徜徉,脚步轻轻,交谈轻轻,惟恐惊破了这场旧时光的梦。
与内部的安静不同,此刻的老洋房大门口却是人声鼎沸。剪彩的嘉宾和得知这里开业的顾客把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门口老墙上挂着一块黑色金字的牌匾:月洲茶楼。花篮从老洋房的大门口一路摆到了花园,直达一楼门口。自从“月洲茶业”开创新河,在开业的时候启用花篮庆贺开业起,现在沪市只要有哪家新店、新厂开业,那必然也要搞上几个花篮增添喜庆气氛,连带着花业都兴旺了不少。
而“月洲”茶楼开业,送花篮的也不少,除了贺云洲以满月玩具厂和自己的名义分别送了花篮,李峰、郭修奇还有何院长、老所长、徐茂等等都以自己的名义送了花篮,连林元言和杨谷新这些合作的客人也送了花篮。
最重要的是,林元言和杨谷新昨天送花篮过来的时候,拉住陈晚月神神秘秘地说有个客人非常喜欢她的茶叶,这次她在制茶大赛中得到两个制茶大师的称号他也很为她高兴,又恰逢她的茶楼开业,就决定过来亲自庆贺她的茶楼开业,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名字,把陈晚月给惊到了。
说真话,这个人在国内政坛那是大名鼎鼎,到二十一世纪初都还活跃在政坛上,如果愿意为她站一次台,在沪市她的生意基本可以说顺风顺水了,而且她的品牌价值又得到了一次飞升。
今天一大早,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到了老洋房门口,而她在最好的雅间内接待了这个特殊的客人,老所长和徐茂作陪。她拿出了自己这次刚做出的古茶树岩茶,摆上了淘到的那套明代紫砂壶,姿势优美而熟练地烫壶、洗杯、泡茶、分茶,一气呵成,最后彬彬有礼地将茶奉到了客人面前。
客人执杯闻香,浅浅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茶必须是制茶大师亲手泡的才最好喝。”
陈晚月立刻卖乖:“那以后我每一回到沪市来,就请您来我这品茶,保证您每一次都能喝上最好喝的茶。”
客人笑了,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小友,我正有此意。”陈晚月站起来郑重接过来并俏皮地敬了个礼说:“一言未定。”
老所长笑呵呵地说:“小丫头又多了一个老友了。”他跟这位客人也曾见过两次面,也算是老相识了,对方对他的制茶工艺也是推崇备至,只不过老所长前些年都不亲自动手制茶了,到今年才重新制作了少量手工茶,这位客人才重新喝到了他的茶,没想到这一次在沪市又机缘巧合又见到了。
客人笑着说:“张大师,你可不能把我叫老了,我还不到六十,还能再干几十年革命事业。”
陈晚月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您有五十了?我还以为您跟我爸一样年纪呢。”
客人抚掌大笑,明知道这小丫头是夸张的说法,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忍不住开心。这个小丫头啊,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小小年纪机灵又大方,对着他一点都不怯场,说话条理清晰,知识也渊博,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是个讨人欢喜的小人精。
老所长和徐茂也笑了。
宾主尽欢,笑声阵阵。
然后此刻这个本想在这里只打算在这里呆半个小时的客人又成了此刻剪彩的主嘉宾,有眼尖的观众发现这其中有一个特殊的客人,不过客人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低调地与所有的嘉宾在喝彩声完成了剪彩仪式,然后悄然坐上一辆轿车离开了。
茶楼开业之后,徐茂和老所长也各买了一栋老洋房,陈晚月也偷偷拿了她干爹的介绍信和户口本给干爹干妈买了一栋。她干妈前几天去医院检查,确认怀了宝宝了,她干爹干妈高兴坏了,而这个房子是她送给干爹干妈的礼物。
京南路目前在售的老洋房已经没有了,他们三栋买的是隔壁区的,离这里也就是几条街的距离,并不远。
老所长是被陈晚月怂恿的,考虑之后决定以后到沪市来养老,有徐茂这个老友,有陈晚月这个小友,他的晚年不寂寞。
而徐茂呢,陈晚月发现她爸平常看起来温和宽厚,但在有些事情上却特别的执拗,认死理。比如家里的所有开支必须是他出钱,盖房子也必须是他出钱,女儿赚的钱是她自己买花戴的,女儿买的房子也是她的私房,只有他买的房子才算是家里的,是一家子公有的!所以他这次来沪市是铆足了劲要买一栋老洋房。当然为什么要买老洋房,也是女儿说老洋房好,这个就听女儿的。
也幸亏他工资高,这十多年来一个人生活也花不了什么钱,才能买下这个房子,不过陈晚月估计他也口袋空空了,趁着他还没说出要攒钱装修的时候,陈晚月立刻说:“爸,你在我店里的分成我打算结一部分拿去装修,你看怎么样?”
然后她看见她爸偷偷松了一口气说:“行,房子的事办完我就放心了,那我以后就把工资交给你妈了,让她做主。”顿了顿又说,“小月啊,以后店里的分成你也不要给爸了,爸以后退休了也有退休金,跟你妈够花了,这些钱就留着给你姐弟三买个房子或者店面啥的,我琢磨啊,以后的国家政策大概率会变,可能很多人也会像咱们这样到沪市来买房子,房子可能会涨价,咱们现在能买就买,你们姐弟三个手里握着房子,爸爸就放心了。”
呜呜,这是什么神仙老爸,有远见还大方。她妈真是个幸运的女人,竟然遇到了老爸这样的绝世好男人。
当天晚上她在电话里把这个事情跟贺云洲说了,贺云洲沉默了须臾嘟囔了一句:“我也会把所有的钱都上交的。”
她没听清,追问:“你刚才说啥?”对方却怎么都不重复了,只是说:“明天我去机场接你们。”陈晚月他们已经买了机票决定明天打道回府到省城。
“我们还要在省城再呆一天呢,你后天再来吧。”她说。这次帮省里拿了两个制茶大师的称号,这种前所未有的好成绩都惊动到省里了,上头决定在省里给她和她的两位领导开个表彰大会,表彰他们为安省茶叶做出的贡献,并且特批在农科院里给她挂个职称,方便她以后乘坐飞机或者出国。没错,何院长已经打算让她去参加明年在香城的世界茶叶博览会了!
“我明天去机场接你们。”贺云洲声线低沉,在电话那端重复。
陈晚月撇了撇嘴,这人有时候很听话,有时候很不听话,哼!
第二天,三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坐上了杨谷新的小轿车,杨谷新特地开车送他们去机场。陈晚月一坐上车就羡慕极了,摸了摸里面的真皮座椅说:“有车真好啊。”
她也想买车,当务之急是买一辆货车。她现在的茶叶都是跟着贺云洲发到沪市的玩具一起拼车的,货车装货的量有限,贺云洲每次都是牺牲他自己的装货量让她装,十分不便。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买车的名额很难拿到,一辆大卡车大概是两万五到三万元,小卡车一万多,她攒一攒就有了,可是目前国内的卡车大多都是国家以货易货的方式从国外进口来的,数量有限。她上次问过何院长了,何院长为难地让她再等等,说今年名额有限,明年去省里问问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她批一辆。她目前就靠着贺云洲厂里那辆旧货车,要不是贺云洲懂机械改装了车辆,那车都该报废了,哪里还能把沪市的生意做起来。
听了她这话,杨谷新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轻笑了声说:“小月,你这是握着金饭碗讨饭吃呢。”他们现在也很熟悉了,杨谷新和林元言也一口一个“小月”地叫她。
陈晚月秒懂了,是啊,她还有个“老友”呢,该用的资源要用上啊。
等他们下了飞机,走出简朴的机场大厅陈晚月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出站口的贺云洲。那人站在接机的人群中,身高腿长,挺拔俊逸,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一大截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配一条黑色的裤子,静静伫立等待的身姿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不凡,旁边偷偷瞄他的人一茬又一茬。
老所长感慨地说:“徐茂,你干儿子这么一看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跟前几年刚到所里的生瓜蛋子模样完全不一样了,啧啧,孩子啊就是长得快,过两年都该结婚了。”
徐茂呵呵一笑,眼角余光偷偷看了眼女儿,那丫头还乐呵呵的,说:“现在男的结婚年龄不是二十吗?贺云洲才十六,不过过两年倒是可以相亲了。”又问:“老所长,贺云洲的生瓜蛋子模样是啥样啊?”
徐茂心想这话还好干儿子没听见,不然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自己这闺女怎么老是“贺云洲”“”贺云洲”地叫她哥,没大没小的,跟对别人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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