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陈晚月跟老所长逛了几个展览馆,看到旁边有一排的投币电话亭,她立刻往二厂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李桂英,陈晚月第一句就说:“李奶奶,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非常重要,你别声张。”
李桂英提着一颗心把电话紧贴着耳朵,也不知道小月要跟她说什么,接下来当她在电话里得知刘俊良还活着,哇的一声哭成了个泪人。
陈晚月安慰她:“李奶奶,这是喜事,你要高兴才是,”李桂英在电话那头哽噎着点头。
“还有件事你要记住,除了我爸,你别给任何人说刘爷爷现在在湾省,包括我奶我妈和六斤,就怕谁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你就说在港市。”陈晚月低声交代她。
“知道,我听小月的。”李桂英保证,这事的严重性她也清楚,至于港市原来也是我国的领土,这几年与内地来往密切,如果有亲人在那里倒是成了香饽饽。
放下电话的时候,老所长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陈晚月:“你这丫头,怎么连你奶奶和你妈都不告诉?”
“我奶奶和我妈啊,”陈晚月轻轻皱了皱眉头,“她们这些年吃的苦够多了,我怕她们知道了又会多了个焦虑,她们还是不知道更好。”
张所长摇头轻叹:“小月啊,你妈真是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生了你这样一个好女儿,即坚强又善良,既聪明还懂事。”
陈晚月笑着挽起他的胳膊:“我才有福气呢,您瞧,遇到的都是真心疼我的,包括您和陈爷爷,要不是您这个伯乐,我啊现在估计还只能在茶研所当个采茶妹呢。”
老所长当然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客气话,可心里还是自豪极了,又捋了捋下颌虚无的胡须,得意地说:“你张爷爷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招到茶研所来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继续逛展览馆去了,等到了下午回到红馆,还没进馆就被站在馆门口的何院长给拦住了,何院长指着里面人头攒动的红馆兴奋地说:“你们看,里头人挤人,33号茶和87号茶客人都点疯了,个个都说香、好喝,小月,那个味道我一闻就闻出来了,就是你的‘凤九天’和‘红梅覆雪’。”
“红梅覆雪”是陈晚月用高山云雾菜茶制作而成的红茶,香气清雅悠远。这两种茶何院长都经常喝,以他的专业度说33号茶和87号茶就是“凤九天”和“红梅覆雪”,那肯定是没跑的。
张所长也高兴地搓手:“那咱们今天能拿到不少票数吧?”又自言自语说,“我就知道小月做的茶肯定能拿金奖。”
“那还用说。”何院长眉飞色舞,“刚才那些客人都说了,一定要把票数投给33号和87号,哦还有个93号客人也挺喜欢,我猜啊是秦省那个陈致的茶。”
陈晚月心跳了一下,忍不住举起手指比了个耶,这个消息可真是太好了。
“你这丫头,怎么比自己拿奖还高兴!”何院长笑骂,“陈致虽然跟咱们是一个团队的,但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拿金奖。”
“都是祖国的荣誉嘛,”陈晚月吐吐舌头,“只要是咱们国家的制茶师拿了金奖,都一样好。”
“你放心啦,老何。”张所长笑呵呵地说,“陈致的茶是好,但比小月啊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何院长立刻又得意洋洋,头抬得比谁都高:“那是!陈致自己也跟我说了,国内做岩茶和红茶啊,小月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他啊甘拜下风。”
陈晚月往红馆里一看,见老陈同志正站在门口那里看着她,她笑着挥了挥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陈致也笑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何院长回头一看,有点尴尬,也不知道陈致有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一时脸色有些讪讪。
陈晚月注意到了,她凑近他小声说:“院长,你说得对,比赛第一友谊第二,来参加比赛就是看谁的水平更高,目前而言,我的制茶工艺还是比陈大师强一些的,你放心吧。”
何院长立刻又高兴了起来。
快闭馆的时候他特地跑门口的投票区去看着,然后回来喜气洋洋地跟陈晚月说:“小月,那些客人啊几乎都是投33号、87号和93号箱,咱们赢了。”
陈晚月笑着点点头,神色淡定。她今天和老所长走了几个特别出名的展览馆,比如印国,土国、兰国等等,一一品尝过他们这次带来参展的茶叶,对自己更有信心了。只要评委们是公正的,她确信自己的两款茶叶都能拿到最高奖。
当天回到酒店的时候,贺云洲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沪市专家考察团住的酒店跟他们这次来参加世界茶叶博览会的参展团住的酒店相距不远,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钟,他每天早晚都过来跟陈晚月他们一起吃饭。
团长一看到他就笑着打招呼:“小贺同志,又带我们的小月同志去开小灶啦?”参展团有团餐,不过这个贺云洲同志每天都带着妹妹去外面吃,昨天晚上还请整个参展团和专家考察团在港市最好的“翠福酒楼”吃了一顿港式大餐。嘿,那酒楼叫一个豪华,那菜品叫一个精致,那服务叫一个周到,个个吃得赞不绝口。
贺云洲笑着点头,转头邀请何院长和张所长:“何院长,老所长,一起去吧。”
“不去,不去。”老所长和何院长同时摆手拒绝,老所长说,“我们这把老骨头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今天走了一天要早点休息,你们去吧。”
两人也不勉强,跟大家告了别,贺云洲特地跟老陈同志打了个招呼:“前辈,那我们就出去吃饭了。”
旁边的团长看着那两个高挑的背影出了门,奇怪地问陈致:“小陈同志,你啥时候跟小贺同志也这么熟了?”
“有点亲戚关系。”陈致含糊其辞地说,快步追上前面的张所长,“老所长,今天……”
团长纳闷地自言自语:“他还跟小贺有亲戚关系,以前咋就没听说呢?”
贺云洲和陈晚月找了家装修西餐厅吃饭,点完餐,陈晚月懒洋洋地往座位上一靠,双手抱臂,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你猜我今天遇见了谁?”白玉般的手指在纤细的手臂上弹了弹又说,“给你提示,是我们家某个人的……亲戚。”
“亲戚?”贺云洲闻言讶异地剑眉一挑:“我们家谁的亲戚会在港市?这真不好猜。”在胜林那个穷乡僻壤,不要说谁家有亲戚在港市,就是在县城的都少。
“不好猜所以才叫你猜呀。”小姑娘顽皮地扬起嘴角,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西餐厅温煦的暖光下潋滟生辉,一身白色连衣裙越发显得她清丽又纯情,刚才进来的时候,贺云洲注意到了,几乎所有客人的眼睛都黏在小姑娘身上。
这种场景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他也知道这才刚刚开始,现在的小姑娘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芙蓉花,还没绽放就已勾人魂魄,以后尽态极妍,会有越来越多的目光停在她身上,他吃醋的日子长着呢。
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贺云洲将服务生送上来的开胃菜放到陈晚月面前,侧头想了想说,“本来呢,爸妈和何叔他们的可能性最大,不过如果这么好猜你就不会让我猜了。”他顿了顿凝着她,“所以我想啊,会不会是李奶奶家或者是丽华婶子家的亲戚。”然后他看到小姑娘撇了撇嘴,心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太聪明,没劲!”陈晚月白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拿起勺子铲了一口鱼子酱入口重重地嚼了几下说,“不过,有一点你绝对猜不到,这个人是李奶奶的老公!”
然后她满意地看着贺云洲惊讶的神色,得瑟地说:“没想到吧?他没死,48年跟着国军到了湾省。”然后她把今天遇到刘俊良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贺云洲。
“这是件大好事,李奶奶应该高兴坏了。”贺云洲将自己盘里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又把她那份拉过来切,“李奶奶等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最主要是双向奔赴。”陈晚月吃着牛排说,“李奶奶当然不容易,不过像刘爷爷这样的男人也不多,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没再娶,太难得了。”
然后她听到对面嘟嘟囔囔说:“也不算难得吧,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就不结婚了。”
陈晚月一口牛排梗在喉咙,她费力地咽下去之后瞪了对面那人一眼。不过她也无话可说,前世这人就一直是单身的,主持人问他为什么不结婚,人家说得明明白白:“我还没等到我的爱人!”
瞧,倔得跟头牛似的。
前世她看采访有点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倔,这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他就没看上一个?不过这一世跟他认识了,发现这事还真有可能。
无他,这人实在是太优秀了!她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知识丰富,又富有,偏还长得让女孩子都自惭形秽的清贵冷艳,狭长的桃花眼看似自带深情,看人时却又疏离冷清,眉宇间还带着一种不容靠近的威压感,人家好姑娘再喜欢他也不敢靠近呀,谁会去自讨没趣呢。
啧,高处不胜寒,注孤生。
“你又在想我什么对吧?”贺云洲将她爱吃的茶语慕斯蛋糕挪到她面前。
陈晚月抿嘴直乐,舀起一小勺的蛋糕吃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立刻盈满了口腔。
吃完饭,两人出了往回酒店的路走。
夜幕低垂,霓虹灯拉开了光彩夺目的夜场,处处五颜六色,街角巷道传来录音机的靡靡的港语歌,和着喧嚣,这个城市此刻散发着烟火气,却又显得缠绵而旖旎。冰室、舞厅的招牌和街边的大波□□郎指尖一闪一闪的红烟头都让人仿佛在旧时光里徜徉。
两人并肩而行,无数女人的目光都投向陈晚月身边。
她笑了笑,停下脚步看着贺云洲,后者也随着她的步伐停住,转过来回视着她。
他逆光站在街头,温煦的光透过他白色的衬衣描摹着他精瘦的腰身,清俊犹如谪仙。
她脑子一抽,讷讷开口:“贺云洲,这辈子你会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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