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知县到访
其后三天,表演所需的服装最先完成。
云舒买了一批丝绸,舞姬班子里的姑娘们,趁着排练的间隙亲自动手缝制。
杨霖也没闲着,确实给了些意见,让云舒茅塞顿开。算是帮着云舒改进了些动作。
又过了两天,定制的一些道具也开始陆续送来。穆建明检查确认没问题后,云舒等人才放下心。
“云舒小姐,能做的事都做完了,我等在逗留下去已是无益,明日,我等就要离开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再第一只铁靴子检查没有问题后,穆建明便提出了告辞。
云舒有些不舍的道:“这几日姐妹们都日夜加紧练习,原想着给几位展示一番,没想到进展颇慢。几位的恩情,云舒实在是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礼。”
说着云舒深深弯腰行了一礼。
她身后二十多名身姿曼妙的女子齐刷刷地也躬身行礼,娇滴滴的声音齐声道:“多谢二位指点。”
杨霖和穆建明也不客气,生生受了这一礼。
“不知几位接下来要前往何处?”
云舒起身后问道。
“还未定下。”
云舒从袖中取出一封请柬道:“这封请柬还请两位收下。你们若是能在半月后前往彭城,凭此便能再次见我等相见。届时定为两位献上一曲。”
杨霖悄悄看了穆建明一眼,接过这封请柬。
“既是姑娘相约,我等定要前往。”
杨霖一行人的两辆马车正停在王家老店的门口。石头、栓柱两人进进出出的,跑得满头大汗,正从车上往下卸行李。
对,没错。是在往下卸行李。
几人计划得挺好,但最终却没能成行。沈兮瑶的心神许是被杨霖的那些话扰乱,有些事就忘了算计。
结果就有些尴尬了,定好的成行只能作罢。
倒是云舒和她的舞姬班子满心欢喜。
沈兮瑶还住在原先的那间屋子,云舒正带着两名舞姬前来看望。此时的沈兮瑶脸色有些发白,又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裙,越发显得皮肤白皙,竟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清早杨霖见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一时也有些发愣。他还从未见过沈兮瑶如此的模样。
云舒低头致歉。
“为了我等的事情,竟累穆小姐身体欠安,实是我等的罪过。”
沈兮瑶轻轻摇摇头。
“不妨事,这与你们也没关系,你们无需自责。”
顿了顿,沈兮瑶道:“你们舞姬班子的那个比试,到底是什么,能跟我说说嘛?”
云舒微微笑了笑。
“自无不可。”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云舒才慢慢说道:“彭城乃是南北要冲之地,交通便利,商贾云集。南北儒士也多于此地汇聚。
眼下已是早春三月,正是踏春赏景之事。城中几位富商便想着举办一场文会,邀请南北的儒生以文会友。
办这些事情,自然少不得我等这样的人起舞助兴。便邀请了附近五只舞姬班子前去,同时还要为我等评定一二。”
沈兮瑶嗯了一声。
“要办就办一场大的,看来这些富商想要的还不少。”
“穆小姐蕙质兰心,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打算。我与一些故旧书信往来得知,他们是想将此成为惯例,每年都举办一次。”
云舒说着面色微微有些发窘。
“其实,一位故旧跟我说,他们办文会是假,评选我等舞姬是真。获得第一的舞姬班子,可获魁首之称。并且还可获得富商们支持,前往各地演出,以打响更大的名声。至于最后一名,便会按照舞姬比试的惯例解散。”
“那你们的实力如何?没有提前了解一下对手么?”
云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们这支班子,其实是最弱的。
最厉害的一只便是在彭城当地有名的簪花社。其中的女子都识文断字通晓音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常与文士大儒们相交,无论是相貌身段,气质谈吐皆为不俗。
另外在淮阴的一支落玉馆,也是比较厉害的。她们虽不如簪花社的那般优雅别致。却是烟视媚行,一举一动常引得人们失魂落魄。”
“等等。”
沈兮瑶突然打断云舒。
“落玉馆?听这名字怎么像是……”
“青楼的名字,是吗?”
云舒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屑。
“她们本就是青楼中的妓子。”
顿了顿,云舒继续介绍。
“其他的两支倒是不足为虑,她们不过是人数比我们多而已。原本我们是最危险的,现在有了穆小姐的指点,我们即便拿不到魁首,却也不会垫底。”
“能帮上你忙就好。”
说话间沈兮瑶微微蹙眉,强忍着疼痛。
云舒连忙起身。
“实在不该叨扰穆小姐这么久。我等先告辞了。穆小姐好好休息。”
沈兮瑶轻嗯了一声。
“芸秀,代我送送云舒小姐。”
等芸秀回来,沈兮瑶才问道:“殿下他们呢?”
“殿下和吕阳宾去城中闲逛了,魏叔留在客栈里。”
沈兮瑶撇撇嘴。
“云舒她们都在客栈里排演,西市已经没有热闹可看,外边还有什么地方好逛的。”
老张庄村头的一道土坎上,张老伯正蹲坐在上面一脸的纠结,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也不知道马知县这次来又是要干什么。村里的田地都该下种了。”
身旁站着三郎铁柱等几个小子,也是有些无奈。
自打献上曲辕犁,马知县更是得上司卢琦的指点,知道这村里可是有自己的机缘的,就隔三差五往村里跑一趟。
而且官威全无,和颜悦色、亲切和蔼的一塌糊涂。没事就在村里头瞎溜达,有时甚至和一些老妪都能相谈甚欢。
村民们着实认为这马知县是个体察民情的好官。
可张老伯不这么认为。
这马知县每次可都不白来。
从洛京回来后,马知县第二天就召集县衙的人手到了村里,临走的时候,把村里三分之二的曲辕犁都顺走了。美其名曰:支援其他村镇,提高全县城的耕翻进度。
在人家治下,受人家管辖。
张老伯陪着苦笑献上了十几架曲辕犁。
仅仅过了两天,马知县又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老张庄。让村里的匠人把一架曲辕犁拆成了零碎儿,又慢慢地组装了回去。极为生动的上了一堂曲辕犁打造过程的演示课。并且还严格强调,一定要按照匠人所说的标准的尺寸进行打造。
又隔了一天,马知县再次到访。
这回村里能打造曲辕犁的匠人全被划拉走,说是到全县各乡村去指导匠人打造曲辕犁。实际上却是给各村现场打造,毕竟不是每个村子里都有匠人。
好在这些工不是白做,马知县用这些事顶了村里今年的徭役。若是没有突发的事情,今年村里就不用再服徭役了,也算是件好事。
正胡思乱想着,有一个半大小子气喘吁吁的跑来。
“里正爷,马知县他们快要到了,你看。”
说着指了指远处。
张老伯举目远眺,确实正有几个人向这里走来。
县大老爷又和以前一样,既没骑马也没有打起仪仗,仅是带了几个差役就颠儿颠儿的到了老张庄。
离得尚远,马鸿堂便看到张老伯恭敬的在路边等候。等到了近前,不等张老伯说话,马鸿堂笑容可掬的先开口了。
“又来劳烦里正,实在是罪过。”
“不敢,不敢,知县如此说可是折煞老朽了。不知此次前来知县是为了何事?”
马鸿堂呵呵一笑。
“前些日子本官公务繁忙,为了完成陛下的吩咐,不得以多次劳烦你们村子。好在咱们全县上下齐心。如今各个村里都有了数驾曲辕犁,村里的匠人也已学会打造。现在忙过去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特来请教的。”
“哎!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庄户人家,谈不上什么请教不请教的。马知县里边请。”
都不用人带路,马鸿堂熟门熟路的径直走进村里的祠堂。
坐到祠堂里的时候,马鸿堂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实在是太熟了!
这老张庄自己都来了好几回了。村子又不大,几趟走下来,连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自己都知道。
喝了几口水,又休息了一会儿,马知县才道:“老伯曾说你们村里还挖了鱼塘,修了圈舍。村里是准备办其他副业?”
“哎!”
张老伯长长叹了口气。
“知县老爷有所不知,传授我们曲辕犁打造方法的那位贵人,对我们指点了一番。说是按照她的办法,我们这村子一定能赚大钱。这鱼塘圈舍都是按她指点所建。”
马鸿堂已经知道,张老伯所说的贵人就是冀北侯的孙女,官职比自己都高了好几级的沈兮瑶沈常侍。
这也是他三天两头往村里跑的原因——期待与沈兮瑶或是她身边的人造成一次偶遇。
倒不要想对沈兮瑶有什么想法,只是想顺理成章的与冀北侯府搭上关系,抱上一条大腿而已。
“那这位贵人最近就没来过?或者派人过来?”
“别提了!”
张老伯开始向马鸿堂大倒苦水。
“以前这位贵人还专门派出一人就住在我们村里。可前段时间那人也离开了,还说归期不定。村里留下了一堆事情,我还不知道要这么解决。”
马知县心里一动。
若是早知道村里有这么一位,那自己应该早来这村里几趟,那样他的名字就有机会早早的进了沈兮瑶的耳中。若是再寻个机会登门拜访,便于冀北侯府搭上了关系,一切都顺理成章,不会显的自己上赶着巴结,落人口实。
马鸿堂心中惋惜,下意识的问道:“都留下些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就是鱼塘、圈舍、还有要种的庄稼这些。”
这话让马鸿堂来了些兴趣。
“地里要种什么庄稼,他也要干涉?种麦黍这些粮食就行了么。”
“秀儿姑娘说了,若是只种粮食,顶多能有个温饱,可要想赚钱,就得要听她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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