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接风洗尘
唐轶嗯了一声。
“同僚设了晚宴给我接风,晚些的时候你陪着我去吧。顺便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唐嵩闻言面露欣喜,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连忙一躬倒地。
“多谢叔父。”
唐轶呵呵一笑。
“我替你准备了身衣服你去换上。”
说话间,唐轶拍了拍手。有侍女捧着一套崭新的月白色丝质长袍进来。
“试试看,合不合身。”
唐嵩接过来,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了新的长袍。
唐轶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果然是人靠衣装。”
唐嵩拱了拱手。
“多谢叔父赐衣。”
“一件衣服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唐轶毫不在意。
“你先去忙你的,记得下值以后去明德楼赴宴就是了。”
东市的谷记杂货行里,岳掌柜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右手执着一只圭笔,左手翻着一本《说文》。看着面前已经写好的一页,有关最近洛京城内情况的情报,在《说文》中翻找出同样的字,着重将页数、行数、个数都数对了,才将对应的数字写在一张仅三寸见方的丝绢上。
又写了一会儿,岳掌柜无奈地把笔放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道:“转码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自从在临安截获了大魏内侍处的暗谍,送回洛京的情报,南楚也有样学样,将获得的情报转成了一串数字。
刚开始的时候,就算是想转成数字,南楚的谍子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可是都失败了。难就难在他们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做。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献上这么一个主意,用《说文》这本书作为密码本来编码和解码。
此举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只不过,对于岳掌柜而言,编码这项工作实在是太繁琐了。
情报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要在《说文》这本书上找到相应的页数,再数出是哪一列,哪一个字。反反复复的数,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心态都快崩了。
更让岳掌柜烦恼的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大魏的各种举措一刻也不停。城西的拆迁、移民,朝制的改制,以及出现的各种新的事物,岳掌柜都要及时向上禀报。
原本岳掌柜是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亲自书写一份内容详尽的情报让人送出去。而现在,岳掌柜能不写就不写,能少写绝不多写。就因为编码的时候太过麻烦了。
“内侍处的人难道也这么繁琐?”
岳掌柜自言自语道,随后摇摇头。以己度人,自己在编码时都觉得繁琐,想来其他人也一样。否则,对方就是有更高级更简单的编码和解码方式。
想到这,岳掌柜微微一愣,把这一点记了下来,准备单独向上汇报。
好半天,岳掌柜才把一张丝绢写得满满的。出了房间,将丝绢交给一名小伙计,吩咐让其将情报送出去,岳掌柜才松了口气。
随即岳掌柜面色有些凝重地看向门外的路面。
就像在情报中说的那样,大魏在这段时间里的变化太大了。对于各种情况的反应也太快了。尤其是改成三省六部制以后,行政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就此,岳掌柜专门向上禀报过一次,提醒南楚注意,却没有丝毫反应。
一名伙计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走到岳掌柜前。
“掌柜的,天色不早了,该歇业上板儿了。”
岳掌柜如梦初醒。
“哦,好吧,上板儿吧。”
说着岳掌柜站起身一边向后走,一边解开身上穿的外袍,准备换身衣服回家。
这处杂货行是前店后宅的模式,不过后院不是岳掌柜居住的地方,而是给店里几个伙计住的。
出了杂货行,岳掌柜并没有着急着回家,慢慢地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路口,在前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桓。
岳掌柜微微错愕。
这位李桓李广直自从答应为南楚提供消息以来,获得的钱财就不在少数。以此为凭借李桓身边一直围绕着几名青绿官员。
这几人都在不同的衙门中任职。每每闲聊,李桓很容易地就能知道这几个衙门中发生的事情。然后转头就告诉了岳掌柜。
可今天岳掌柜之所以错愕,是因为李桓身边并没有那几名低阶的官员。李桓是跟在其父御史中丞李嗣业的身后。
岳掌柜抬头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正是明德楼。而李氏父子所去的方向也正是明德楼。
李桓满脸的不愿意,一边跟着李嗣业,一边道:“父亲大人,你们聚你们的,何故要拉上我?”
李嗣业脸色严肃,头也不回地训斥道:“你也在朝堂中待了些时日了,不能总是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厮混。为父今日带你去参加酒宴,就是让你去结识一些朝中的重臣,若是能被那位看上,将你带在身边,你也有个好的前途。”
“我跟着父亲大人您就行了,还用别人看上。”
“胡说!为父是干什么的?御史中丞!本就是弹劾别人的,我若是把你带在身边,不就成了给别人弹劾的对象了么?”
“举贤还不避亲呢。我在父亲身边学习怎么了?”
“糊涂!这是该举贤的时候嘛?”
李嗣业怒其不争地训斥着。
李桓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闭上嘴。
见儿子不再说话,李嗣业的神情也缓和了些,语重心长地道:“今日要见的是工部的唐侍郎。其虽为侍郎,却能主工部大部分的事情,因为鲁王是个不愿管事的。其他人则没有唐侍郎的能力和魄力,将来工部尚书的位置一定是他的。你若是能跟在唐侍郎身边,将来也好有个出路。”
李桓不说话,却不屑地撇撇嘴。
父子二人说话间就到了明德楼下。在门口迎宾的小伙计刚刚脸上还带着笑,等认出李桓以后,笑容马上就收敛了很多。
“这位老爷,公子里边请。”
程序性地问候了一句后,小伙计就不再理会父子二人,准备迎接下一位客人。
李嗣业眉头微微一皱。
一般来说,迎宾的小伙计见到客人上门,都要迎进楼里,带到座位上。点了菜以后一声唱喏,将客人点的菜报出来,才算是完成了工作。
这明德楼李嗣业也算常来,从来都是这么一套流程,今天却碰到了这种从未见过此等情形。李嗣业马上就明白过来,他斜瞥了李桓一眼。
“怎么?你来明德楼吃饭没有给钱?”
李桓错愕地看着父亲。
“怎么会?这明德楼我基本上都不来的。”
“哼!”
李嗣业冷哼了一声。
“是,你从来都是只去青楼的。”
李桓连忙低头作惭愧状。
白了儿子一眼,李嗣业又道:“若非如此,这明德楼的伙计为何都不上来接待你我?我可是从未遇上这样的事,此番带你一起来,才发生这种事,其中缘由定是因为你所致。”
李桓想了想,竟无法反驳。
可李桓仔细想了想,也不知哪里得罪了明德楼。
上了二楼,一个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楼梯口。见到李嗣业、李桓二人,稍一打量便看出李嗣业身上,为官的那种气势,忙上前拱手问道:“在下那是唐轶唐侍郎的子侄,不知二位是?”
李嗣业还了一礼。
“在下御史中丞李嗣业,携犬子一起来为唐侍郎接风。”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李桓。
“这便是犬子。你们都是年轻人,一会儿你们定要好好结识一番,日后多多联系。”
唐嵩看了李桓一眼,也向李桓行了一礼。
“见过李兄!”
李桓上下打量着唐嵩,见其虽长得还算不错,可黑眼圈十分明显。李桓心中了然,这人一定与自己一样贪花好酒,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浓的黑眼圈。
想到这,李桓来了兴趣。
“兄台是唐侍郎的子侄,那也是姓唐了,不知唐兄在何处任职?”
唐嵩有些惭愧地道:“在下是在工部任个主事而已。”
李桓哦了一声。
“我是在礼部,官职嘛要比你高一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将来这朝堂之上,定有你我的位置。”
“李兄所言甚是。叔父已在里边,还请两位移步。”
李嗣业答应一声,便向前走去,而李桓则没有动,他对其父道:“父亲大人,您先进去吧。我与唐兄一见如故,在此陪他一起迎接宾客。”
李嗣业点点头。
“也好!那你切莫小心,不可冲撞了宾客。”
李桓摆摆手,混没有把李嗣业的话听进去。
就剩了李桓和唐嵩二人,李桓压低了些声音道:“听闻唐侍郎家中资产并不堪宽裕,唐嵩何以花天酒地?”
唐嵩一愣,明显被问懵了。
“李兄何处此言?”
李桓指了指唐嵩的黑眼圈。
“唐兄若不是酒色过度,何以如此。”
唐嵩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明就里。
“你的黑眼圈那么重,定然是过度放纵了私欲。”
李桓嘿嘿笑道。
唐嵩这才恍然。
“李兄说笑了,我这可不是那个原因。”
说着唐嵩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在下是在工部下辖的研究院中任职,这些都是最近几天熬的。”
闻言,李桓的脸色变了变。
研究院在大魏朝堂中是比较什么神秘的存在。在洛京中对于研究院知者甚重,可真要让他们具体说说,又说不上来。只知道这衙门一般来说不管任何事,却能影响整个朝堂。据说,目前朝中的三省六部,就是源于研究院中。
“失敬失敬!”
李桓拱了拱手。
“原来唐兄是在研究院高就,那未来不可限量。”
“哪里哪里。”
唐嵩谦虚地道。
“李兄才是国之栋梁。”
李桓呵呵笑了笑。
说话间又有客人上来,唐嵩也顾不上李桓,忙上前问候了一番。在接了最后一名客人进来后,唐嵩才完成了迎宾工作,带着李桓一起往包房里走去。
“唐兄,沈常侍什么时候在研究院中?”
唐嵩扭头看了李桓一眼。
“李兄问这个干什么?”
李桓装作羞赧状。
“说实话,在下之前冲撞过沈常侍对其不敬。想与沈常侍道歉,却一直无法得见。故才与唐兄打听一下。”
唐嵩哦了一声。
“沈院长现在不在研究院中,甚至都不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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