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第七步算的对
顾朝颜明明知道裴冽就是在无理取闹,偏偏还不敢得罪,只能附和着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终于在脑浆都快摇浑的时候,裴冽消气了。
“夫人怎么会突然问到曹明轩?”
见裴冽终于正常,顾朝颜当下接过话茬儿,“曹明轩到底是不是梁国细作?”
裴冽瞧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指了指对面位置。
顾朝颜摇头,不敢坐。
裴冽不说话了。
顾朝颜,“……”
待她坐稳,裴冽开口,“曹明轩的确是梁国细作。”
“那当日大人为何要将他送到将军府?”此前她就想问,但因柔妃案耽搁了。
裴冽看向坐在对面的顾朝颜,盯着她那双清澈中略显愚蠢的眼睛,“夫人当真不知为何?”
除了替你出气,还能是什么?
顾朝颜下意识摇头。
“没什么,给萧瑾点事情做。”
顾朝颜暗自庆幸刚刚没说出自己心里猜测。
她当时还以为是裴冽知道萧子灵跟曹明轩的奸情,又知道萧子灵欺负她,所以给她找场子。
想错了。
“大人可知阮岚?”顾朝颜收敛起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认真看过去。
裴冽点头,“夫人不止与我说过一次。”
“她祖籍河朔。”
“所以呢?”
“大人觉得她没有没可能……与曹明轩认识?”顾朝颜对阮岚的怀疑来源于上一世。
上辈子她天真的以为萧瑾与阮岚是两情相悦,可这一世她忽然发现萧瑾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谁对
他有利,他就爱谁。
那么上一世阮岚到底于他有何利?
原本这些事她可以不考虑,可偏偏楚依依把楚锦珏派去河朔,她有些害怕。
“夫人怀疑什么?”
“阮岚有没有可能是梁国细作?”顾朝颜索性直言。
裴冽搭在账簿上的手,顿了顿。
“夫人可有证据?”
顾朝颜摇头,“猜的。”
“本官这里并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梁国细作,但若夫人能把证据拿出来,那枚眼中钉本官倒是能替夫人拔除。”
“那倒不用……”
“夫人说什么?”
顾朝颜犹豫片刻,“这事儿楚依依在办。”
裴冽皱眉。
“大人要是愿意听的话,我从头到尾说一说?”顾朝颜不确定裴冽会不会对将军府后宅的事感兴趣,所以试探着问一句。
裴冽低头,不语。
她觉得自己唐突了,“大人有事先忙,我……”
“不说了?”裴冽挑起眉梢。
顾朝颜遂将整件事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不安。
这份不安促使她十分迫切的想把整件事都告诉裴冽。
裴冽听到最后,颇为不解,“夫人在担心楚锦珏,或者本官是不是可以理解,夫人在担心柱国公府?”
“我担心阮岚真是梁国细作。”顾朝颜认真道。
裴冽挺直背脊,沉默数息,“知道了。”
顾朝颜,“……若她真是,大人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自然。”
顾朝颜轻吁口气,“那我没什么事了,大人且忙。”
见其要走
,裴冽突然翻开账簿,“夫人觉得本官第七步算的对,纯熟巧合?”
顾朝颜懂。
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她十分‘情愿’的走过去,“大人如果不嫌麻烦,重新打一遍?”
裴冽不嫌麻烦,他也没想过只打一遍……
听到屋子里响起算盘声,秦昭敛眸,片刻迈步走出寒潭小筑。
来时方向在左,他便朝右走过去。
秦昭行走在青砖铺砌的甬道上,很快看到那片枫树林。
秋日阳光明媚且温暖,片片枫叶如火,每片叶子上的脉络都散发着流光溢彩,让人沉醉其中。
秦昭一袭白衣止步在林间,阳光透过树缝倾泻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起淡淡的辉光,如此神仙画卷,刚好被走过来的云崎子看到。
他驻足许久,才拖着繁复的法衣走向青砖甬道,“公子何人?”
看到云崎子的瞬间,秦昭凤眼微微眯起,笑容温和,“江宁顾府,秦昭。”
云崎子停下脚步,脑海里忽的闪出一个小小人影。
他知江宁顾府的主人便是当年潭州大商顾熙,那么眼前之人就是当年他无意间瞥到的男孩儿。
那时他便觉男孩品貌不凡,而今这般模样倒也印证了他当时的猜测,“秦公子介不介意贫道为你卜一卦?”
秦昭笑了笑,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挥洒自如的优雅自然,“道长需要什么?”
“公子的生辰八字。”
秦昭毫不吝啬,将生辰八字说出来。
云崎子掐指,嘴
里细细念叨的样子让秦昭想到儿时。
那时他站在角落里,听着云崎子给阿姐算命。
‘此女生辰极佳,乙丑年日支五行为水,丙寅月日支五行为金,甲子时日支五行为水,这是百年不遇的凤凰命格,且是水凤凰,凤凰即凤鸟,贵气之神……’
他的阿姐,就是凤凰命。
“夫太岁者,年中天子,一岁诸神煞之尊,统正方位,回送六气,迁运四时,以成岁功,至尊无上……”
云崎子神色变了变,眼中闪出光彩,“公子帝王命。”
秦昭闻言浅笑,“道长莫开这种玩笑。”
“贫道从不开玩笑,公子可是一等一的好命格。”云崎子又掐指,补充道,“然运之无煞运干是煞,亦足为祸。”
听到这句话,秦昭笑容更深。
云崎子等了数息,“贫道可替公子避险,就是有些许麻烦。”
秦昭闻言垂首,自左侧袖兜里取出一枚玉佩。
云崎子鉴宝无数,搭眼就被那块玉佩的纹路跟色泽吸引过去,绝佳之物,价值连城!
“贫道定竭尽全力……”
就在云崎子伸手的时候,秦昭将那玉佩揣进右侧袖兜,而后抬眸,眼神虔诚,“道长说说,如何避险?”
云崎子,“……”
城北,鼓市。
尚书府。
赵敬堂正在书房翻看卷宗时房门开启。
沈言商端着参粥走进来。
以往这般场景他总会隐忍,待粥碗搁到桌边再道一句‘多谢’。
而今见到这场景他是一刻都坐不住,当即
起身迎过去从沈言商手里接过食盒,“夫人辛苦!”
“夫人坐。”
他单手拎着食盒,将沈言商扶到座位上,“夫人饿不饿?”
见赵敬堂这般模样,沈言商脸上一红,“夫君过于殷勤了。”
“夫人不懂,这些话我在心里说了无数次,如今才叫你听到,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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