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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这是不孝!


沈如悔太了解柳悬了,纵使心中有苏眷,可家族兴亡何其重要,他是家中嫡子,别无选择。

        苏眷已非当日的苏家女,是即将册封皇太女的当朝公主,自古以来,后宫便不可干涉前朝一切政事,莫说是现在的皇帝,将来的朝中百官也不会放任她。

        所以,柳悬心里有苏眷,但至今这么些年,他也从未在苏眷面前挑明。

        但她迟早都是要纳夫,倒不如现在还能选择,选一位合适又熟络的,背后势力又不会太大,如此便不会受到牵制,还可相敬如宾。

        沈如悔替苏眷分析,“其它世家大族中,还未入仕的,也就那些浪荡公子,品性就入不了陛下的眼,入仕的又怎可能舍弃已有的前程,纵观所有,品行才貌俱佳又要配得上你晋阳公主,又要自愿的,余仲确实合适。”

        见沈如悔将其中的利害都给自己分析透了,苏眷额角直跳,“你这个先生,倒还真是尽职尽责。”

        沈如悔:“沈某为殿下办事,自然要事事为殿下着想。”

        苏眷摇了摇头,“这事就先不想了,严子詹那里还有查出来什么吗?”

        沈如悔笑,“正要同你说这事,查到了一些,严子詹最早是从青州来的,所以我找人去了一趟青州,查了好一阵才知道,他原先是跟着流放到那的,你猜是跟着什么人一块流放过去的?”

        苏眷微微一愣,能流放到青州的,原来应当都是一些世家大族或是皇亲贵胄,看严子詹,岁数应当也有三十几了,近几十年来流放过去的,可不少,哪里猜得出来。

        “你就别打哑谜了。”

        沈如悔笑,“当年受二皇子造反连累的京城楚家,说是楚家的一个表亲的儿子,我让人去查过,楚家当年确实有个表亲的儿子借住在楚府,可人早就病死了,这个严子詹明显是冒名顶替到流放的人中。”

        “什么样的身份,才至于去冒名顶替流放之人?”

        苏眷眸色一沉,“死罪。”

        只有本就是死罪的人,才会去顶替一个已死之人去流放,远离京城保命。

        “沈某猜测,这人或许跟当年二皇子或是其余一同谋逆赐了死罪的人有关,如今处心积虑把朝堂搅浑,又将大晋卖给南国,只怕是为了报复。”

        所以,此人先是投了韩王,骗取了韩王信任,见后来的事行不通,又转向了宋千帆,一边为这俩人卖命,一边窃取大晋机要,转卖给南国。

        苏眷攥紧了手中的棋子,之前自己一直都将严子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毕竟他无权无地位,孰不知,这种背后搅动风云的人,才是最紧要,致使大晋内乱的罪魁祸首。

        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险。

        “殿下准备怎么处置此人?”

        苏眷将手里的棋子撒回了棋盒里,“查查看他这几年身边还有什么合谋的人,底下有多少为他卖命的人,查清楚后一并处理干净。”

        没料到苏眷会如此干脆,还以为她至少会让人再继续深查下去,沈如悔微微一愣,“殿下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div  class="contentadv">        能同当年二皇子谋逆案扯上关系,还被人这么费尽心思安插到流放的楚家中,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据说当年二皇子红粉知己不少,说不定这严子詹还是二皇子的.

        苏眷嗓音冷沉:“没必要知道。”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就算有什么身份又如何,改变不了他将死的结果,何况,此人心机之深沉,还与南国有所牵扯,多留一天,就是个无穷无尽的祸害。

        沈如悔嘴角一弯,笑,“沈某明白了。”

        他原本倒还真担心苏眷会继续查下去,毕竟如今正在翻当年裴家的案子,可有些事情过去了,便不适合再挖出来了,裴家的案子能查,但不管严子詹是不是当年二皇子的遗孤,都一定要死,楚家知情者,也不能活了。

        有了当日韩王给的信件和证据,裴家的案子很快又有了新的眉目,刑部找到了当年更多知情者,当年之事逐渐明了,种种证据和人证均可证明,裴家并未谋反,更无谋逆之心,皆是先帝的猜疑心,以及当年陶家的构陷。

        苏眷入了宫,将案子原原本本禀告了老皇帝,老皇帝犹豫过后,“朕可下诏书,赦裴家无罪,只是先帝之事已过.就莫要再追究下去了。”

        毕竟是先帝,如今后人去追责先人之过,岂不是自打皇室脸面?

        老皇帝说的委婉,希望苏眷心里明白这个道理,裴家无罪,可先帝不能有错。

        苏眷沉声道,“皇祖父,孙女以为,先帝有错便该追责,当年裴家何等冤屈便该昭告天下人,为裴家说情的一众人等皆受到牵连,如今也该还他们一个公道,天下人皆知之事,若不放到明面上说清楚,只怕才是会让天下人耻笑我皇室担当不起罪责。”

        【百姓眼里,要是皇室连过错都不敢认,才真正让人笑死。】

        一旁的御史却不认同,“殿下此言太过,先帝何等明君,天下人皆看在眼里,岂敢妄言?”

        如今后人摊开来说,去指责先帝之错,实在荒唐,皇室颜面,朝廷颜面,岂不是丢了个干净。

        苏眷:“御史大人既知道天下人皆看在眼里,便更应该清楚,有些事,不能模糊。”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是连过错都不能担,又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又如何担这天下之责?”

        【你那些迂腐之论可就别在这个时候说了,眼巴巴的凑上来干什么,丢的又不是你的颜面。】

        御史:“.”老夫是为了陛下着想!

        哪有当儿子的去追责当父母的过错?!这是不孝!

        【不孝只是愧对了先帝,可老皇帝也是一国之君,若不能替冤死之人洗清罪名,不能给天下百姓一个真相,如今才是真正的愧对天下之人。】

        【还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听了苏眷的话,殿上的几位大臣皆垂眸,确实啊,可要去翻先帝的过错,前所未有啊。

        老皇帝心中也是纠结,若是袒护先帝,将事情瞒下,便愧对当年那些枉死还有被贬职流放之人,更愧对天下将士。

        可若是不如此,便有损先帝颜面,有损皇室颜面.

        他看了看苏眷,叹气,这丫头真是会给朕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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