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自己家的
秦艽心里很没底。
倒是做过家教,辅导邻居家小孩的语数外。但是这教个半大孩子认字,也不知从何做起。没教材,没幻灯片,没有学习APP更没有罗马拼音……哎,我小学是怎么识字的来着?
最后秦艽觉得还是得“入乡随俗”,古人不都是从《三字经》、《弟子规》和《千字文》开始吗?那就一个字一个字挨着教呗。
这第二日早上,秦艽还在吃早饭,却看见陈皮一抹嘴,又要出门。秦艽忙追上去扯住陈皮的衣袖:“你这是去哪儿?不是要认字吗?”
陈皮皱眉,想将袖子从秦艽手里扯出来,然而扯不动。陈皮叹了口气,重回头告诉秦艽:“我每日要去海边练武,你莫要缠着我。”
“练武有什么好急的?下午也可以啊。这读书就不一样了,早上脑子清醒,记得也快!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回来跟我上课,下午再去练武!”秦艽心里认定陈皮根本就是不想学,于是说些话来唬自己,等他出了门,天高海阔,大晚上才回来,根本奈何不了他。只是自己已经答应了陈姨,若不能让陈皮学有小成,自己多不好意思啊,于是手攥得更紧了。
陈皮见说不通,只好解释:“我那师父只许我早上去,迟到了要罚的,我等会儿就回来。”
“你一出门,谁还找得到你啊!”
见秦艽不放手,陈皮不愿纠缠,使劲一拉,拖着秦艽便往外走。秦艽被拉得一踉跄:“哎哎哎!你慢点!”秦艽实在跟不上陈皮的脚步,只好松了手,却也不愿放弃,于是打定主意跟着陈皮,看看他师父何许人物,能不能打个商量,看练武时间往后边挪一挪。
一路没停,往东走去,不管秦艽在旁边如何啰嗦,陈皮一概装作没听到。不多时,出了城门看见一片海,陈皮这才停下,回头对秦艽说:“我师父脾气不好,你想活命就别跟过来。在这儿玩玩沙,等两时辰,我回来带你回城吃午饭。”
“什么?两时辰?不都四个小时了吗!太阳那么大,我会被晒成焦炭的!”
“你自己跟过来的,不关我事,要么你自己回去。”陈皮才懒得多说,已经抬脚往芦苇丛中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木屋走去。
秦艽犹豫着没有跟上,想着远远看一下吧,什么样的师父,还扯上生命危险了?
于是秦艽绕路去了木屋不远处,藏在芦苇丛中,刚好又有遮阴的,也就坐下来看向小木屋前面。
只见有一个老得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佝偻着比陈皮还要低一些,衣着破烂,小腿以下的裤脚全都是碎的,所以可以一眼看到他的小腿,瘦成竹竿,几乎没有肉,皮皱皱的耷拉在骨头上。看起来弱不禁风,感觉一个浪打过来都要打散他的骨架子。可陈皮居然低眉顺眼地低着头站在老头前面。
那老头侧对着秦艽,声色俱厉:“这么些年了,竟然还会迟到!看来是看不上我这个老头了!”
陈皮扑通一下跪下来:“弟子不敢!请师父责罚。”也不讲原因,更不求情,直接领罚。
秦艽咋舌,要不要这么硬汉啊,一言不合就领罚。
那老头也不问缘由,从腰间抽出一条又长又粗的黑色鞭子,抬头向陈皮道:“衣服脱了。”都是穷苦人,自然知道衣服值钱,这是怕衣服弄破。
陈皮一垮一系,上衣就拴在腰间。
那老头将鞭子在空中一甩,“啪”地一声抽上陈皮的背,立时皮开肉绽。秦艽唬了一跳,来真的啊?迟到就要这么被打?不是徒弟吗,用得着这么大力吗!
那边也没停,鞭子在空中呼啦呼啦转来转去,一鞭鞭都落在了实处,陈皮背上已经纵横交错。
秦艽吓得吸气,自然看不见那老头耳朵微微一动,鞭子在空中一转,竟朝秦艽藏身处抽来,去势已成,秦艽这个门外汉看不出来,陈皮可看出来了。陈皮电光火石之间,跃起来接住这一鞭,硬生生将鞭风断了一半,一时受不住,嘴里都冒了血丝出来。
老头收了鞭,冷笑道:“我的规矩都忘掉天边了?迟到就罢了,还拖个尾巴?”
秦艽呆愣:这,是在说我吗?
陈皮跪着,也不说话,老头也不再问,转头看来,目光如炬,明明隔了十多米,秦艽却感觉上下被X光扫了一遍,阴测测的,不觉冷汗直流,当下也不敢动。
“是个小姑娘?是你们楼里的雏儿?还跟着你这小子,莫不是看上……”老头话还没完,陈皮已经大声否定道:“不是,”老头被打断了,一脸不爽,正要呵斥,陈皮又开口道,“她不是楼里的,是我自己家的。”
老头有些惊讶,自己这个徒弟向来忍辱,少言,这样又打断他又解释的,太不寻常。老头更是对秦艽产生莫大的兴趣,转身就往秦艽藏身处走去。
陈皮忍者痛,在老头身后带着乞求的意思叫了声“师父”。
老头听到后,步子微微一顿,却依然走去。秦艽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要逃。
老头眉头一皱,直甩鞭子过去,缠住秦艽腰身,再将她扔到陈皮脚边。
“陈皮,你家小丫头,不听话。”说罢还可惜地摇了摇头。
秦艽只是落下来受了点疼,没被鞭子抽到,并未受伤,不过脚却软了。秦艽扒拉着陈皮,想借力站起来,可是陈皮上衣没穿,摸了半天没个使力点,于是秦艽只好拽着陈皮裤腰站起来,还在陈皮耳边窃窃道:“不是你师父吗?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的样子!”
陈皮嘴边还流着血,身子被秦艽一靠,更是摇摇欲坠,嘶哑道:“叫你别过来的……”说罢怕秦艽说出得罪人的话,赶紧又提醒道:“我师父听得见你说话。”
秦艽正想悄悄骂老头脾气坏呢,听了赶紧闭嘴,小心地看向老头,尽量用最娇气的声音叫到:“爷爷好。”
老头眯眼:“嗯,还是女娃娃乖巧,声音都比你臭小子好听很多。”
哎呀这老头吃这一套,秦艽觉得捡了条命回来,心里长舒口气。
那老头找了个小马扎坐下,鞭子扔到陈皮跟前,又招手叫秦艽过去。秦艽不敢违抗,提步往那边挪去,哪知陈皮一把握住她的手。
老头见了冷笑道:“紧张什么?老头我杀人如麻,却从没欺负过小女孩。”秦艽一听有些惊悚,又有些放心,陈皮怎么结交这种打人不眨眼,杀人好像也很寻常的怪老头啊。
陈皮听后渐渐放了手。
老头道:“自个儿去海里练鞭。今儿小姑娘来盯着呢,你可要舞得好看些,不能太差于我,不然小姑娘可要弃了你,找我啦哈哈哈哈”
秦艽一翻白眼,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挺有自信。
老头回头见到秦艽的白眼,竟也不恼,摸了摸秦艽的头,又掐掐脸:“果然是皮糙肉厚的男娃娃不能比的……你白眼翻得好看,再来几个?”
老头爱好真是……奇特。秦艽不自觉地又翻了白眼,老头更是笑得开怀,仿佛找到了最有趣的玩具。
再看陈皮那边,虚虚将上衣理好,拿起鞭子走向海里,水深及腰时停下,将鞭子乎乎舞起来,一会儿来波浪,鞭子便直直与浪涛相抗衡。秦艽思绪飘开,不住担心陈皮背上的伤,沾了咸海水,不会痛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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