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怔滞几秒,眉头皱成一团:“在我看来,我觉得梁建芳在友漫这么多年,友漫给她的东西,已经不仅仅是大把大把的钱那么简单。在我做着广告业时,梁建芳就是一个以铁腕手段名声在外,她在我们广告行业那里,是很红的。所以我觉得梁建芳除了享受友漫带给她的优厚生活外,她更享受站在巅峰的快感。”
饶有兴趣地拍了拍我的脸,陈图侧着脸:“继续说。”
手拧成一团,我还是不太敢确定我的判断,于是我的语速放慢了不少:“我觉得,梁建芳从友漫脱壳而出后,她可能会利用自己在友漫这些年攒积下来的资源,打造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王国。我不相信,她愿意就此沉寂下去,退居到再也没有关注的地方去。”
手飞快地伸出来,重重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陈图的眼梢满满的笑意,他的语调轻松不已:“哎呀,我家的劳动节小姐,聪明到难以形容。真的是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相对于陈图的轻松,我却忧心忡忡:“陈图,如果真的如我猜测这般,梁建芳从友漫出去后,她重新弄一个跟友漫同类的公司,那我们后面岂不是更没有机会把她整垮?”
用手顺着把我刚刚被他弄乱的头发轻轻捋了捋,陈图的语气中有些慵懒的自如:“其实梁建芳,她这些年以为,已经不大愿意屈居在陈正之下。虽然在友漫的管理中,陈正也不是一直的打压,但对于心高气傲的梁建芳而言,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一直隐隐不发,不过是因为她自认为时机没有成熟而已。”
“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鸿德国际的冯德对万宋下手的事吧伍一。”语气更是漫不经心,陈图一个不经意,又让我参与到其中。
皱眉依然深皱,我瘪了瘪嘴:“我又没有健忘症,怎么可能不记得。”
轻轻一笑,陈图用手蹭了蹭我的鼻子,他慢腾腾:“当初梁建芳选择鸿德国际来帮她洗钱,她的本意也不是洗钱那么简单。她其实是有意地把友漫的资源往鸿德国际输送过去,她原本有意把鸿德国际打造成她成友漫全身而退后的一个平台,她有意把鸿德变成她一个人独舞的友漫。但是她这个平台,被我前一段时间端了。现在冯德跟她没有利益上面的交付,已经不受她控制,所以鸿德国际,她不能再用了。”
心情并未放松一丝半缕,我的瞳孔睁大,一个激灵,我忽然想起了刘承宇。
身体僵了僵,我的声音有微微的颤音:“她该不会是盯上刘承宇吧,她该不会打万成的主意吧?”
点头,陈图的唇勾起,不屑浮在脸庞上:“在刘承宇看来,梁建芳之前对万成的照顾,都是看在母子情谊上。他大概想不到,梁建芳所有的动作,不过是为自己圈养一个可靠的后备而已。梁建芳这个人,真的配不上一声妈的称呼。”
很多情绪翻涌发酵,在我的心头缭绕成团,我语塞好一阵,才艰难挤出几句:“那么陈图,如果万成最终接纳了梁建芳,你下一步,是不是就会对刘承宇开火?”
却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陈图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拍了一下,他淡淡然:“伍一,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都是一个未知数。你也要知道,我陈图不是一个特别恋战的人,我不会仅仅为了斗而去向谁开火。”
陈图这番模棱两可意味深长的话,让我的心悬得更高,我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这种不太平的日子要持续多久的迷惘感。
有一股莫名的焦躁浮上心头,我一个嘴比脑子快地冒出几句:“这样下去,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孩子?陈图,我今天早上起来看到你和小智在那里做早餐,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我们有个像小智那么乖巧的孩子那该多好。陈图,我真的特别想当妈妈。可是只有我们的日子一天回归不到平静和平淡,我这样的愿望,都是奢望!我怕我还会重蹈之前的覆辙,我怕我依然无法在这惊涛骇浪中保住自己的孩子!”
“还有,我昨晚在等你回家的时候,百无聊赖间我发呆,想了很多事,我猛然发现我重回深圳这段时间,我没有哪一件事,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去做的。这样的生活,真的让人很糟心。”
覆在我手背上面的手,弓起了一些,陈图的关节顶着我的关节,忽然带给我一阵轻微的硌痛。
我忍不住把手抽了出来。
迟缓了大概十几秒,陈图的手双双扶住我的肩膀,他的双眼如同两枚璀璨的宝石,可是这宝石似乎有所蒙尘,在煜煜发光中,也有轻微的黯淡,他的嘴角连连抽了几下:“伍一,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保证我这一次,会努力把事做好。我真的可以的,伍一你给点我时间好不好?”
刚刚的焦躁情绪在胸口发酵,越演越烈,我却不得不拼命压制住,很勉强地笑笑:“我刚刚说话太冲动了。”
可是陈图的情绪,并未因为我的勉强给出台阶,而变好些许,他反而在小心翼翼中带着讨好的意味:“伍一,不如这个周末,我们去走走户外?”
我的心情却因为陈图这番讨好变得更糟:“再说吧。说不定周末,我们又有别的事要忙。”
沉寂了一阵,陈图讪讪然地笑了笑,他说:“好。那到时候再说。”
我的心里面,忽然有点儿内疚。
我觉得我刚刚那些话,在无形中增加了陈图的心理负担。
思虑几秒,我实在不知道找什么话来破解这个困局,于是我的手主动环上去抱住陈图,我的手覆在他的后背上,不断地抚动着:“陈图。”
身体主动贴上来一些,陈图的声音沉沉:“怎么了?”
我的鼻子一抽:“没事,喊你一下而已。”
突兀的,陈图的手越过我的发际,将我的后脑勺扣住,他将我的脸微微往上送了送,他的唇覆了下来封住我的唇,带给我一阵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在我快要喘息不过来时,他总算把我松开,却又在下一秒将我纳入怀中,由于抱得太紧他的手臂都硌得我有些痛,他喃喃低语:“伍一,我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腻烦和我在一起的日子。”
我的内疚更浓:“陈图,我刚刚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陈图不再说话,他只是用力拥抱我。
静默抱了几分钟后,陈图才慢腾腾地松开我:“我们得去开会了。”
来到会议室后,一众的股东已经全然就位。
吴一迪的席位,坐了一个眼生的中年男人,我按照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判断,是一名律师。
跟上一次陈图把股份转让给我,那一次的股东决议会上,那些热烈讨论各抒己见的局面不一样,这一次的会议气氛很是怪异。
陈正本人沉着一张脸,而梁建芳的脸上也满是阴霾,一向吊儿郎当的陈竞,难得得严肃一次,而那些叫不上名的小股东们,都紧紧抿着嘴,脸僵成一团。
在李律师循例般发言后,会议室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后,陈图漫不经心地说:“最近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事,那就是做人也别太执着了。反正大家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还是个未知数。我今天也别做什么反派来拉仇恨,反正我不管是谁提出什么,我都投支持票。”
目光慢腾腾地游弋到我的身上,陈图继续:“你呢,伍总?”
我心领神会,语气更显敷衍:“我也支持。”
在我和陈图开了个头之后,代表吴一迪的那个中年男人也投了支持票。
梁建芳手上的股份由陈竞接收这事,就这样成了定局。
接下来所有的走流程,出奇的顺利,而气氛诡异依旧。
散会后,陈正率先摔门而去,而那些小份额的股东依然哭丧着一张脸鱼贯而出,吴一迪的代表,在跟陈图用眼神打了招呼后,也走了。
一转眼,偌大的会议室里面,就剩下了陈竞,陈图,梁建芳和我。
原本的低气压似乎被驱散一些,梁建芳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特别真挚舒心的笑容,她逐个逐个地扫了陈图和陈竞一眼,把手招了招示意他们往前一些。
我能确定,像陈图和陈竞这样凑在一堆就恨不得炸金花似的不炸死对方就不爽的相处模式,他们自然不会在私底下沟通过今天股东决议会的事。
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却像是不知道排练了多少次似的。
循着梁建芳的示意,他们两个,互看不爽那般,却还是上前了。
一把各抓起陈竞和陈图的一只手,梁建芳摆出一副家长的阵势,敦敦教诲:“大竞,图图,妈之前不认老,觉得自己那股劲头还在,觉得还能把友漫发展得更好。但就在最近吧,妈越来越力不从心,妈不得不认老,不得不从前线上面撤下来。”
轻咳了一声,梁建芳的话锋微微一转:“大竞,你是大哥。以后在工作中,对图图多些担待。你作为大哥,受点委屈吃点苦头,那是应该的。”
再把脸转向陈图,梁建芳的言辞更是恳切:“至于图图,大竞毕竟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他这是这两年才回来友漫。他做旅游业没你做的时间久,凡事你也让一让。”
真是恶毒!
她分明是想在她退出友漫之前,彻彻底底地挑起陈图和陈竞之间的战火。
看破一切,我却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看着梁建芳在友漫演最后一出戏。
梁建芳的眼眸里面那些慈爱的光辉,差点没把我闪瞎,再把陈图和陈竞的手抓着放在一起,她语重心长:“反正友漫以后,就靠你们了。有你们的合作,友漫会安然渡过这一次难关,会越来越好。”
依然有着惊人的默契,陈图和陈竞的手,在即将触碰上时,他们同时抽了回去,他们两两站立在梁建芳的身边,就像是两棵参天的大树。
先是陈竞作出了反应,他冷冷地扫了陈图几眼,模棱两可:“我这个人天生不喜欢合作。总之我不会让某些运气好的人过得太舒服。总之,运气再好,也有用尽的一天。”
不甘示弱,陈图也是一派的冷若冰霜:“那些妄图让我过得不舒服的人,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丝毫不介意这两哥们的反应,梁建芳依然笑意浓浓:“行行行,你们都长大了,我也不勉强你们。反正你们在以后的合作中,会慢慢建立默契,说不定以后你们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剑拔弩张。”
猛然的,梁建芳忽然朝我这个吃瓜群众投来目光:“伍一,今天老周有事休假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办公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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