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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得亏他大半夜瞪两大眼等着,结果呢?人家根本就没看。
钟淮易不想再看她,他低下头来,手掌捂着大半张脸,觉得这女人挺精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上一秒还在跟他说谢谢,下一秒就拒看他信息。
“变脸真是快……”钟淮易小声念叨着,甘愿听不明白,满脑子都是想着让他赶快离开。
好不容易昨天才对他累积一点好感,觉得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他今天就给她整这一出。
甘愿双手插在卫衣兜里,踢了下凳子腿,“喂!”
钟淮易头也没抬,还是那个姿势,“干嘛!”
“你该走了,你在很不方便。”
钟淮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甘愿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就踢向了凳子腿,钟淮易的小腿被误伤,他嚎叫着跳起来,“你神经病啊!”
他看样子疼的都快哭了,双手捂着那条腿。
甘愿有些手足无措,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淡定,“谁……谁让你一直盯着我看的。”
“活该!告诉你。”
行为就找打。
钟淮易彻底觉得这女人没良心了,他单着一条腿,呲牙咧嘴地跳到旁边的床上坐下。
而后指着甘愿:“你完了。”
甘愿:“……”
“回去之后我就给你扣工资!”钟淮易紧皱着眉头,表情很不满,语带威胁之意,“回去之后我就在职工手册里加一条,谁敢对老板不客气,那绝对是死罪。”
“包括不接老板电话,不回复老板短信!”他咬字极重,反复强调,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钟淮易看着甘愿,“你说如果昨天单位发生了什么急事,我联系不到你,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万一……”
“你可以打我电话。”甘愿看过去,“要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难不成您钟总解决不了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马屁,钟淮易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了。
她何时这么夸过他呀,虚荣心瞬间就有点膨胀,钟淮易不自觉扬起了唇角,察觉到之后,又连忙板起脸来。
他装着咳嗽了两声,“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让我处理了,那这个单位就我自己待着好了,何必聘请这么多员工。”
“以后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说那么多废话,没用。”小表情又有些控制不住,钟淮易连忙侧过身子,他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完了直过身子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早餐。
“说这么多话我都饿了,吃饭。”他一边解着塑料口袋,还微笑着招呼甘愿和兰婷婷。
目睹了全程的甘愿目瞪口呆。
怎么能这么无耻,他刚刚明明还在骂她。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太认真就是她输了。
她双手捂着脸,头也疼得厉害,扔下一句“我不吃”,就转身要往病房外走,钟淮易及时拦在了她面前。
他看起来又要生气,又像是恨铁不成钢,瞪了甘愿一眼,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回走。
“你放开,你有病。”
“闭嘴!我刚刚才说了,不许对老板不客气。”
他就像是教训小弟的大哥,按着甘愿的肩膀让她在桌子旁坐下,“昨天刚说了,给你吃什么你就吃,别那么多……”
“那你要是毒死我怎么办。”甘愿专门跟他对着干。
钟淮易瞬间变得无语,她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他把粥拿出来给她,扬着下巴,眼神充满不屑,“要杀你,我徒手就够了,用不着作案工具。”
甘愿想把这粥洒他脸上。
又是些无关痛痒的争辩,吵的嗓子都干了钟淮易才响起那还有个人,他胳膊肘捣了下甘愿,“哎,那什么婷……”
“兰婷婷!”真服了。
钟淮易感觉被鄙视了,他悄悄对甘愿翻白眼,“你去问她吃不吃。”
甘愿闻言回过神,暗叫糟糕。
跟人吵架把闺蜜都忘到脑后了,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差劲的闺蜜。
甘愿使劲拍着额头,从袋子里挑了几样送到兰婷婷床上,一旁放着的手机响了,甘愿瞟了一眼,生气地将电话挂了。
钟淮易:“……”
又犯什么病了。
还是兰婷婷最先察觉出不对劲,油条咬了一口再吃不下去,她转头看向甘愿,轻声问:“是王博吗?”
小心翼翼,但甘愿仍然怒火中烧。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抑自己,语气近乎哀求,“你别再跟他联系了,行吗?”
“我实在不想下一次又在医院的房间里看见你。”
她真怕,真怕有一天会看见她的尸体。
钟淮易还是头一次听见甘愿用这种语气说话,他抬眸看过去,就看见兰婷婷一直低着头,好半天才低声道了个“嗯”。
甘愿深深叹了口气,眼眶渐红,她转身过来吃饭,钟淮易凑上去,“是不是觉得很生气,想拍死那个渣男?”
他啧啧咂舌,“其实我可以帮忙的,约出来打一顿就好了。”
他一脸贱笑,“只要你……”
“算了吧。”搅拌着碗里的粥,甘愿毫无胃口,她索性将碗筷收拾了。
她道:“到时候惹了事还要你哥出来处理,没必要为我们这样。”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不想欠他,也不想无意间与某人碰面。
钟淮易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怔一瞬,他将桌子上的食物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甘愿闻声看过来,钟淮易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她甚至不懂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钟淮易从床边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耳边突然响起甘愿的声音,钟淮易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甘愿说:“我下午就可以上班。”
没有得到钟淮易的任何回应,她甚至想走到他跟前看一看,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机会,话音刚落不久便快步离开。
与刚才赖着不走的他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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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甘愿出发去了单位。
小电驴没来得及充电,行走全靠人力,拐弯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甘愿看见了老妖婆的脸。
她被邀请着坐到车上。
“早上怎么没来上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总是这样,时不时说出些关心的话,甘愿有时候都觉得是自己错怪她了。
她摇了摇头,笑容略显苦涩,“只是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
她以为老妖婆不会察觉是谁,没想到还是被她猜出来,她问:“是小兰吧。”
她投过来疑问的目光,甘愿点了点头,就听老妖婆用特别惋惜的语气说:“小兰是个好姑娘啊,可总是遇不到真心对她好的人。”
甘愿的直觉告诉她,老妖婆的重点绝对不是说这个。
果然没多久,她就将话题转移。
“小愿好像和钟总蛮熟的啊。”她笑呵呵看着甘愿,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今天你请假都是他亲自跟我说的,要是平常,肯定是小梅她们几个告诉我。”
她像是早已洞悉了一切,话语中隐藏着几分自信。甘愿敷衍似回了个笑容,不再多言,老妖婆是在试探她。
到了单位门口,老妖婆突然有事要去别的地方,甘愿则徒步走了进去。
想起一份文件要钟淮易签字,她拿着东西去敲办公室门,结果无人回应。
“愿姐你干嘛,钟总今天根本就没来啊。”前台小梅经过此处,忍不住开口。
甘愿“哦”了声点头,表示不了解情况,又抱着文件回了办公室。
等坐到椅子上,她才发现桌子上放了张钟淮易的新照片,穿着纯白衬衫,扣子风骚地解开好几颗。
“辣眼睛。”
她拿起马克笔又准备涂,快要碰到的时候又突然停下动作。
甘愿盯着那张照片良久。
最终,她将相框扣倒,眼不见为净。
看着那堆必须要由某人签字的文件,甘愿惆怅不已,琢磨着王八蛋究竟又去了哪……
另一边,郊区一栋别墅里。
男男女女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围成一圈,地上摆放着纸牌和酒,众人碰杯畅饮,有人注意到角落的钟淮易。
“他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谁知道啊,让他过来呗!”
“哎!一起过来玩!”
周朝生急忙捂住那人的嘴,伸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压低声音,“我们钟大少爷失恋了,让他一个人静静。”
从包里拿出便签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甘愿撕下来贴到了车玻璃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索性多贴几张。
紧赶慢赶,到单位还是迟了那么点。小梅正在前台画考勤,看她进来,指了指走廊的方向,小声道:“老妖婆在呢!”
甘愿皱眉点了点头,今天是忽悠不过去了。
果然,老妖婆一见到她,就开始发威了,“跟大家强调了多少遍,八点准时到单位!准时到!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甘愿沉默不言,低着头,老妖婆继续,“你是单位的领头人物,除了我,这里就是你最大。”
“你说你身为领导,带头迟到,这种行为真的好吗?”
甘愿依旧不说话,摇了摇头。
老妖婆是个爱念叨的人,就算甘愿认错态度良好,她还是拉着一张更年期的脸,絮絮叨叨教育了甘愿半个小时。
等人终于回到了办公室,前台小梅急忙跑过来。
“愿姐,没事吧。”
“没事。”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我觉得她最近一定是更年期又犯了,逮谁咬谁,我跟你说……”
小梅巴拉了半天,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甘愿听着头疼,打断她。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小梅这才回过神来,忙点头,“有!中午有一顿饭。”
甘愿问:“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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