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忽略的视线
孟渺宸自觉可能说错了话,“嘿嘿”干笑后忙说:“不劳王爷您动手,瀚之自个儿出去。”话音刚落转身就溜。
出了门,他擦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摇头晃脑哀叹一声,“被未来媳妇儿拒见了,何必如此吓我呢!”他刚嘟囔完这句话,不过一息,从他身后的书房传来一声轻喝。
“孟渺宸。”
“哎,王爷,微臣再去审审那赵岳文啊!”孟渺宸拔腿疾步而去,在书房外遇见了长平总管,他才放缓脚步,回复翩翩风度。
“孟大人。”长平总管行礼称呼。
孟渺宸摇了摇扇子,故作好意说:“长平总管啊,去见王爷?那您老可要小心些,王爷现在心情可不好。”
“老奴谢孟大人提醒,先行告退了。”长平总管一边去往书房,一边笑呵呵的想,很少王爷见过孟大人后心情还能平静,这孟大人也是少有能让王爷破功的人呵。
在经得准许后,长平总管进了书房,“王爷,老奴前来询问回都城之事。”
“说罢。”
“回都城装有行礼的马车约有十车,而仆役……敢问王爷,可需留些从都城带来的家仆在此?还有一些较大的家具……”他这言下之意是将来还会不会再来霖城,若是会,这些家仆家具之类的杂事都要另行安排。
长平总管跟随墨阙寒数年,他心底敞亮,四年前以王爷的势力,若不是自愿,又怎会离开都城到势力交错复杂的霖城来,一待就是四年。
墨阙寒沉默稍许,说:“无需,留些霖城仆役护院便可。”
“是,原不该拿这些琐碎之事烦扰王爷,但老奴还有一事不明,王爷的尊驾已准备好,那傅师傅,可需另备马车?”
“不用”,墨阙寒先是想也不想便说,不过他一转念又改了主意,“备着吧。”若一路同马车而行,保不齐传回都城有人说华袖的闲话,他倒是无谓,但对于华袖,他怎么舍得。
用过午膳,再过不久,便是丹青绘的二试。丹青绘的评判之人,不仅有两位判主,还有五位民间丹青了得的能手以及两位宫廷丹青师傅,他们会在商讨后得出通过名单,最后由判主亲自决定。这一届的初试通过的名单午时已张贴在寄缘山下的一处木板上,木板前围了许多人,或欢呼或哀叹,不甚热闹。华袖也差轻竹去看了,名单上的第二名赫然写着傅云萼。
“哦?我竟然是第二?!真出乎意料,那第一呢,是何人?”华袖好奇问道。
“也是巧了,与姑娘同姓,名为傅楷翎”,轻竹笑眯眯说,“看来这真是个好姓氏呢。”
华袖也是莞尔一笑,不过她心想,自己的姓可并非傅氏。她瞧了眼轻竹,凝下眼神,如今知晓她真名姓的只有墨阙寒和他身边的人,而轻竹一直不知。主仆三月有余,轻竹对她照料仔细,她对轻竹也有了情谊,不如,去跟墨阙寒讨了轻竹?可是,她毕竟是王府中人,墨阙寒同意与否尚不知道。
思索片刻,她唤声轻竹道:“轻竹,我有件事想与你……”
“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该出发了。”花绾走进来提醒她。
华袖笑了笑,对轻竹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晚些回来说也一样。”
去寄缘山的路上,马车里的华袖隐隐能清晰听见道路两边的叫卖声。
“来,看一看啦,魁首面,吃了能在丹青绘中夺得一甲!”
“银狼毛做的毛笔啊,客官看看?用这个参加丹青绘再好不过了!”
……
耳边诸如此类的叫卖不绝于耳,华袖忍不住对花绾说:“借着丹青绘的幌子,这些商家还能挣不少银钱,有了普通百姓的支持,也难怪霖城的丹青绘举办的越来越大。”
“可不是吗?哎,还有卖福袋的,姑娘要不要我去买一个?”花绾撩开布帘一角,看到挑着担子卖福袋的小贩。
华袖摇摇头说:“算了,这样我会更紧张,它会提醒我实实在在在比赛,我就难以进入状态。”
“那还是算了,姑娘您好好比赛,花绾今晚给你做许多许多好吃的。”
华袖重重点头,补了一句:“不要太多肉,多给我做些点心。”
花绾无言以对,在姑娘眼里,吃肉和喝药都快同个层次了,难不成是因前段时间王爷总是让姑娘吃肉,把姑娘吃怕了?
寄缘山下,有不少马车仆人,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霖城官衙特地派了不少人来维持秩序。华袖有些了解为何霖城的丹青绘不似都城举办个四日,而是只有两日,一来毕竟霖城是边境之地,千里迢迢过来参赛之人比之都城少了许多,其次每逢比赛需官府派人维护秩序,投入精力来,对于一个随时可能遭受侵犯的郡来说,时间越长,危险越是可能发生。
在程渊大师发下考题,华袖将调好的丹青染料摆开,先在画卷上勾勒出形状后,慢慢上色渲染。
午后阳光和煦,空气里弥漫着春日花香,周围安静到只有清脆的鸟叫声。华袖小心为自己的丹青染色,在参赛之前,墨阙寒与她说过,丹青绘前两赛看丹青技巧,而最后一场看的是能否寓情于丹青之中,所以她用尽自己的巧技,以笔画与指画相结合描一幅丹青来。
画完之后,她歪着头欣赏自己的作品,略为满意,一心沉浸在丹青之中的华袖,丝毫没有感受到停留在她身上许久的视线。
亭台里的程渊大师摸了摸胡子,笑道:“不曾想今日下午王爷又来了,早知道,老夫就把家里的棋盘带来。”
“本王过后尚有要事,若程老无事,可到王府来。”程渊也是一位大儒,曾在朝为官,与他外祖关系深厚,所以墨阙寒的邀请也是真心实意,只不过面上无色,看不出来罢了。
程渊摆摆手说:“老夫老了,一回家就不想再动弹,还是随缘吧。”
墨阙寒淡淡点头,又不动声色望了眼华袖,起身离去。待他走后,程渊在空地上的参赛者中看了看,视线在一处停留一瞬后,会心一笑。
华袖平日里作画,一副丹青要耗去她半日时光,但在这赛事中,时间很短,好在她画技熟练,时间倒也不紧。
程渊大师一宣布二试结束,华袖与其他人一同章他们行礼,而后离开这一方桌。
重仰已在山脚等了许久,一见花绾扶着她下来,即可迎上去:“傅师傅。”
“重大人在这晒了半日阳光,辛苦了,咦,这是什么?”重仰手中拿着的东西,她分外眼球,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奥,这个啊,是主子让我带来的,让傅师傅晚膳时用。”
华袖艰难维持笑容与从她身后走过来的一位少女找的笑了一笑,继续瞪着……那个青瓷食盒。
“主子还说,知道傅师傅今晚还是不愿见他,他不勉强,只明日日中赛事结束立刻回府便可。”重仰一五一十将王爷的话和盘托出。
华袖深深叹气,这天天吃肉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华袖忽然打了个寒战,倘若以后她嫁给墨阙寒,他依旧如此可如何是好?!
颇觉自己二试发挥不错的华袖本想到酒楼好好吃一顿,不过想起轻竹,又作了罢。
回到小院,花绾与轻竹去了小厨房,她身边伴着重氏许清栀,华袖对她也是好奇,追问个不停。不知何时,话题转到了墨阙寒身上。
“妾身常听夫君说王爷待姑娘极好。”重氏一双水眸笑盈盈的,在夜间分外闪亮。
华袖心底发软,却面上嘴硬但:“他总是刻板着一张脸,吓都把人吓死了。”
重氏掩唇轻笑,“王爷这个性子,初见时妾身也被唬的不轻,但王爷确是个重情重义、才貌出众的男子,而且傅师傅看着模样性格,与王爷很是相配。”
“清栀姐姐说什么呢……”华袖转过脸去不看她。
重氏拍拍她的手,说:“妾身娘亲曾服侍过瑜贵妃,妾身六岁时便开始习武练字,十三岁跟随在王爷身边,王爷他这些年的日子过的不易,那位对王爷极为忌惮,朝中许多大臣也偏帮那位给王爷下绊子,所以这些年,妾身冷眼看着,王爷的日子实在算不得多好,不过,自从你出现,妾身从夫君那里得知了许多有趣的事,这才觉得王爷终于成了一位有血有肉的人。”
“我知道,他在别人口中冷血无情、暴虐无道,其实他并非如此。”她在都城时,离家之前那几日,多少听过墨阙寒的“残暴”,所以初次见面就很怕他。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妾身与夫君真心希望王爷能得到幸福,妾身也不负当年瑜贵妃所托了。往后,您嫁进王府,少不得要进宫面见太后皇后等人,皇后还好,您在太后面前可要万般小心,不要表现出真实性格来。”
“华袖记住了。”知道她好心提点自己,华袖认真记下。
“唉,若不是她,王爷也不会受那么多苦……”重氏轻叹。
“哎,不知清栀姐姐芳龄几何?”这话题说的华袖心里难过,她转了话题问起别的。
重氏许清栀淡笑着说:“二十有八了,妾身与夫君同岁。”
华袖瞪大眼睛,“可真看不出清栀姐姐年岁这般,看着顶多也就双十。”
“你可别打趣妾身了,年华逝去人不可追,还是渐渐老了。”重氏摸了摸脸。
“哪有,看着还是很年轻貌美,清栀姐姐可别妄自菲薄。”
两人正在笑闹互相打趣,轻竹拿着一封信进来,说:“姑娘,这是重仰大人让我交给您的。”
华袖接过来,封面雪白,没有任何笔墨,但她无端觉得这封信可能是墨阙寒送来的,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拆,重氏站起身来。
“妾身想起房中还有一副刺绣尚未完成,先告退了。”
“嗯,清栀姐姐,明早一同用早膳。”华袖对她邀道。
“从命。”
转进内室,华袖小心用封刀拆开信封,拿出信笺,一目十行的看完。
“这、这,居然说什么子时前来寻我,那都是什么时候了,不对,他怎么能这么做!”她一时慌的不能自已。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夜间见个面,正好她也能询问轻竹之事,不慌不慌,估计只是说几句话罢了,可能,他特特地过来透露明日考题?
夜间,墨阙寒来了之后,事实证明,他的所作所为与华袖的猜测略微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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