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音乐教室里，女孩子正在练合唱。
惠珠站在人群中，对于雪兰领唱照例的不满。
忽然外面有人嚷“打架啦”。
汪姑娘立刻停止了教唱，赶往事发地。
雪兰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连忙跟着过去。
一群小孩见有热闹可看，都不练习了，一拥而出。
到了小操场，雪兰远远看见那边有Chris，还有虎子和他的两个小跟班，不禁心中一沉。
惠珠也看到了，有些幸灾乐祸。
到了跟前，发现几个孩子打成一团。
汪姑娘和生活老师连忙把他们拉开，几个孩子都挂了彩。
雪兰注意到比起Chris，虎子三人组更狼狈一些，于是放下心来。
汪姑娘皱眉，领他们去医疗室，“怎么打起来了？”
虎子还没开口，一个小跟班就说，“是Chris先动手的！”
汪姑娘半信半疑的看了Chris一眼，他没有说话。
另外一个小跟班连忙附和，“是他先动手！对我们拳打脚踢的，哎哟，好痛！”
到了医疗室，生活老师检查了，还好只是皮外伤，于是作了伤口清洁，涂消□□水，严重的包扎一下。
汪姑娘一锅端，让他们罚站，不准吃晚饭，以示惩戒。
Chris冷着一张脸站在墙边，与虎子三人组的大叫大嚷、澄清辩白形成鲜明对比。
一群小孩围着看热闹。
有人打趣虎子，也有人对Chris挨罚表示喜闻乐见——Chris来这里之后，几乎取代了雪兰的地位，被老师们当做易碎的珍品保护起来，打不得骂不得，再加上他学啥都比别人快，受尽表扬，早就让人窝了一肚子气，正好趁这个机会发泄。
也有女孩子心疼的看着Chris，恨不得以身代之。
雪兰没有跟在人群中。
听到生活老师和汪姑娘在医疗室讨论，于是她稍稍逗留了一下。
生活老师笑，“孩子们多久没受伤了，不过也好，趁这机会用用医疗库存，免得过期了。”
汪姑娘却皱眉，“我觉得他们还算好管，怎么Chris一来就——”
她无意中看到雪兰在门口，于是叫她过来。
雪兰过来，一脸茫然。
“老师平时太忙，可能有些东西没注意——Chris跟你们相处的怎样？”
雪兰歪着头，“Chris挺好的啊，学习又好——就是话少点。”
汪姑娘点点头，“他话少是正常的……比刚来那会已经好多了，也不用勉强，你对他的态度还是对的。”
“嗯。”雪兰乖巧的点头。
汪姑娘又问，“虎子呢？他总是跟小右和豆豆混在一起么？平时欺负人不？”
雪兰却没有回答，难得的有些支吾。
汪姑娘不明所以。
生活老师笑出来，“虎子对雪兰有意思吧？我看他老爱找你玩，就是你不太搭理。”
汪姑娘轻斥，“——说什么呢。”
生活老师撇撇嘴，别说9岁多的孩子了，就是幼儿园谈恋爱的也有啊。
汪姑娘跟卓先生汇报这件事，“怎么发生的没人看到，虎子他们说是Chris先动手，但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虎子挑衅过Chris几次，拿他家车祸说事来着，还有……”
“还有？”卓先生抬起头来看她。
汪姑娘嗫嚅道，“好像是虎子喜欢雪兰，但看到雪兰跟Chris走得近，就不高兴了，说他娘娘腔，要靠女人罩什么的……”
卓先生轻笑了一声。
汪姑娘也觉得好笑，“几个小豆丁，还没开始发育呢，性别意识都未必有，喜欢？怎么可能——估计是看电视学的，他们现在正是对成人世界好奇、开始模仿的阶段，下次我要审核一下节目单。”
吃晚饭的时候，果然少了四个小孩。
惠珠注意到雪兰有些心不在焉，暗暗好笑。
她已经看腻了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
上课坐一起，写作业坐一起，看书坐一起，活动在一起。
她巴不得Chris天天被罚，让雪兰落单。
晚上看电视，也没有Chris和虎子三人组的份，一早就被赶回寝室睡觉。
惠珠被精彩的剧情吸引，半天才注意到，雪兰出去解手，很久没回来。
雪兰确实不是去解手，而是回寝室翻开自己的宝贝箱，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她绕到Chris的寝室，在窗户外面小声叫他。
Chris果然出来了，侧脸还有几道划伤，不深。
雪兰手伸进围栏，把几包糖饼递给他，说是公众开放日活动别人送的，没舍得吃，攒着。
Chris没有接过去。
“不需要，谢谢。”他说，还像那个别墅小王子，礼貌的拒绝陌生人给的东西。
但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雪兰把吃的放在窗台上，“最近天气冷，不吃东西，晚上会饿醒的。”
Chris看她一眼，“你被罚过？”
雪兰仅有的两次空腹经历，都是惠珠“无意中”碰翻或是弄脏了她的食物。但她没说。
就让Chris以为她也被罚过好了。
雪兰说，“不错嘛，一打三。”
Chris的脸色变好了一点，慢吞吞的说，“——我练过跆拳道。”
雪兰想着虎子的狼狈样，不禁笑了。
Chris也笑了，收下那几袋吃食。。
他想起什么，“奥数作业你做了吗？”
雪兰的脸一苦。
“明天带过来，我教你。”
“……好。”
雪兰发现自己出来了蛮久，连忙溜回活动室，混在人群中继续看电视。
惠珠狐疑的看着她。
打架这事过去了，虎子一伙知道了Chris的实力，多少有些忌惮，没敢再当面挑衅。
卓先生似乎意识到除了音乐美术，还有其他需要教导，于是增加了早读课。
“爱是恒久忍耐，又以慈悲为怀；
爱是不嫉妒，不狂妄，
不轻易动怒，不计较他人的恶……”
卓先生念一句，他们跟着念一句。
雪兰在第一排，卓先生注意到，念这段时，她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表情。
卓先生一愣，然后仔细看了一眼。
应该是他看错了，9岁的女孩怎么会有“微妙”的表情？
那明明是认真，甚至接近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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