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矛盾
接下来的几天,曾思琪留在山庄里,与众人一起吃吃喝喝,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陈鸿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以为,她刚好清闲下来罢了。
不久,霍文勇的堂哥,霍文轩,又寄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房子已经找好了,在华昱师范大学附近,还帮他们雇好了老妈子跟丫头,随时可以入住了。
众人见一切安排妥当,便托曾思琪买了火车票,准备离开了。
“对,东西都放马车上,哎,放好一点,不要这样堆放着,摆整齐一些。”陈鸿晖对着男仆指挥道。
“师兄,这篮子里都是糕点跟水果,放哪里呀?”云芷兰问道。
“这里还有位置,我给你移一下,稍等。”陈鸿晖接过她手里的竹篮,自己爬上了马车。
“哎,景明,你这还有一件衣服没有收?怎么回事啊?”霍文勇拿着一件群青色的长衫,快步走了过来。
蓝景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刚刚吃早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我洗干净以后,挂在一边,都忘记收起来了。我这记性!”
蓝景明接过衣服,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我这衣服放哪呢?我箱子在马车里面呢!”
陈鸿晖回头看了一眼:“我给你找找,哪个是你的箱子呀?”
文真真拎着雨伞,跑了上来,脆声说道:“还有雨伞呢,放在边上,方便拿出来。”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宁敬涛站在一边,垂着手,看着山庄的门口发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特别的无辜迷茫。心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带着一种暗淡的色彩。
霍文勇见状,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自己心里明白,咱们现在的情形,不能拖累别人。”霍文勇小声说道。
宁敬涛低下了头,扁了扁嘴巴,一副沮丧至极的模样。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咱们准备出发了!”陈鸿晖说道,“咦,表姐呢?我们得跟表姐告别才行。”
男仆听了,机灵地跑回屋内传话。
过了一会儿,曾思琪穿着一套的卡其色西装,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手里提着三四个行李箱子。
陈鸿晖疑惑道:“思琪表姐,你这是这是要回老宅么?”
曾思琪摘下墨镜,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呀,我跟你们一块走。”
“一块走,这是什么意思呀?你是说,你要跟我们去燕淮?”陈鸿晖睁大了双眼,吃惊地说道。
曾思琪点了点头,抱着双臂,懒洋洋地说道:“对啊,我得跟着你们。”
宁敬涛张大了嘴巴,似乎是不太敢相信,愣愣地看着曾思琪。
陈鸿晖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走呢?姑妈跟思贤,还有曾家的生意,你都不管了?”
曾思琪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哦,你说这些,我早就处理好了。现在,曾家的家业,都由我三叔代管,我早就退下来了。”
“什么!”陈鸿晖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我们连累你了?”
曾思琪嗤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想太多了。是我不想干了。既然有人愿意接手,我就放下呗。况且,我不放心你们几个,得看着你们。”
陈鸿晖心里泛起一丝愧疚,想着,肯定是自己的事,影响到曾思琪了,不然,她怎么会退下来呢?
“表姐,这不行。我们现在这样子,你怎么能跟着我们一起呢?我们会连累你的。”
曾思琪大大咧咧地说道:“行了,废话那么多。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燕淮。”
蓝景明皱着眉头,开口道:“曾小姐,我们知道你的好心。但是,如今我们的名声,再加上前途渺茫,你跟我们在一起,对你影响不好。”
云芷兰附和道:“对啊,思琪姐姐,你还是多加考虑一下。”
曾思琪说道:“有件事,我还没跟你们说。有人花了五万元,资助警察局,悬赏码头杀人案的凶手。据我所知,这是你的大哥特意安排人做的。他为了除掉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众人听了,齐齐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蓝景明握着拳头,紧张地问道。
“半个月前的事。鸿彬表哥早就知晓了,他让我瞒着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过得提心吊胆。”
霍文勇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曾思琪说道:“你们激动也没什么用。这件事,鸿彬表哥正想办法周旋着。只要你们不出现在乐洮,大抵也是安全的。”
陈鸿晖说道:“表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大哥让你瞒着,你就真的瞒着我们啊!”
曾思琪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告诉你们,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鸿晖懊恼地说道:“可恶!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曾思琪说道:“晖弟,这一次去燕淮,路途遥远。有我在身边,可以照料你们。发生什么事,我也可以给你们出谋划策!”
她顿了顿,勾起一边嘴角说道:“如果不让我去,我就给警察局追加五万元,好凑齐个整数。那小子也贼抠门了。”
陈鸿晖被她气笑了,嘴角一拉,愁眉苦脸地说道:“表姐,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
曾思琪眉开眼笑地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反正你们这几个糊涂虫,迟早被人折腾死。还不如,我直接送你们上路。”
她对着众人笑了笑,眉宇间藏着一丝冷冽。
陈鸿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转头与其他人商议起来。
众人见曾思琪态度坚决,且她见多识广,胆识过人,有她在身边,确实多了一份保障。
就这样,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开着两辆汽车,驾着两辆马车,去往火车站了。
到了火车站,发现那里人山人海,车水如龙,许多小商贩拿着货物,扯着嗓子,卖力地向行人兜售着。
等汽车停稳后,曾思琪从容不迫地下了车,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墨镜,对曾家福说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家福对她欠了欠身,眼睛里藏着浓浓的不舍,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曾思琪拍了一下手,张口说道:“等等,家福。”
家福连忙抬起头,一脸希翼地看着她。
“对了,你回去以后,记得给我妈报个信。”
家福垂下头,恭敬地说了一声:“是。”
宁敬涛看了,心里浮现一丝疑惑,这人也就二十岁出头,长得高大健硕,五官端正,对着自己的女主人露出这样一种神态,似乎有些奇怪。
不过,家福很快就带着其他仆人离去。宁敬涛按下心里的念头,没有再往下想了。
等火车“呜呜呜”地驶进来,曾思琪招呼着其他人进站,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她天生就是一副大小姐的做派,不仅定下了头等车厢,吃住都要最好的,而且特别爱使唤别人。
一时喊陈鸿晖给她铺床,一时又让陈鸿晖给她切杨桃,把这位小表弟,当作仆人来使,还使得团团转。
陈鸿晖从小被她欺负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心甘情愿地替她做事。
那文真真见了,便露出几分不乐意,对着曾思琪说道:“思琪姐姐,这些事你不想做,可以让茶房帮你做。何必让鸿晖哥跑来跑去呢?”
曾思琪咬了一口杨桃,眨着眼睛说道:“可是,我怕他们不够洁净,不想让外人碰我的东西。”
文真真扁着嘴巴说道:“那你自己做也行啊。学校都教育我们,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啊。”
曾思琪听到这里,才明白她是醋意大发了。她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把家福带上了,现在想找个人使唤都没有。
云芷兰扯了扯文真真的衣裳,让她不要开口了。
文真真背过身去,从行李箱里掏出两本书,摔在床上。
陈鸿晖看到这个情景,想走上去哄一下,又觉得不太合适。
宁敬涛等人听到动静,也不好贸然插手,站在一旁观看着。
曾思琪看她发一会儿脾气,心思转了转,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了。以后这些小事,我不会喊晖弟做的。”
文真真听了,脸色才好一些。
及至午饭时间,曾思琪带着众人,去餐车那里吃大菜。她拿着菜单,对着乘车员说道:“我要一份煎牛排,七分熟的。再要一份罗宋汤、奶油鸡脯、唔,再加一份香脆炸虾。你们要点什么?”
霍文勇等人,见菜单上的番菜价格昂贵,一份罗宋汤都要五角,不敢像她这样点菜,各自点了一份中餐主食,便作罢了。
陈鸿晖为人体贴,看出众人的所思所虑,自然是随大流的。
“我请你们吃,不用客气。”曾思琪看出他们的局促,想了片刻,又追加了三四份主食。
等饭菜上齐以后,曾思琪看着眼前的牛排,起了逗弄的心思,故作随意地说道:“家福,你帮我把这牛扒切好。”
文真真一听她这口气,眼睛微睁,耳朵都竖起来了。
曾思琪装作一副回过神的样子,失望地说道:“奥,家福不在啊。”
她那长长的眼睛里,含着盈盈水光,悠悠地看了看陈鸿晖。
陈鸿晖一眼就看出她要作弄自己,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哐当”的一声,文真真扔下了汤匙,脸上浮现一丝怒气,正要开口时,就看见曾思琪明媚地笑了笑。
“宁同学,你帮我把牛排切开呗。”
她把碟子往前一推,递到宁敬涛的面前。
“什么,我,我吗?”宁敬涛伸手指着自己,有些诧异地说道。
“对啊,麻烦你了。”
曾思琪用手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睛说道。
“哦哦,好的。”宁敬涛面红耳赤地说道,双手却不由地抖了抖。
陈鸿晖见了,在心里骂了一句,祸害!妖孽!故意捉弄人!
曾思琪看着众人的表情,满意地笑了。
兴许是福星高照,这一路走得十分畅顺,花了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到达了兰汌镇,正准备找家旅馆投宿,休整一晚。
却见高氏祠堂的门前,围了三四圈的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只听见一道暴喝声:“你这个疯婆娘,还不快跟我回去,跪在这里乱嚷嚷什么!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子,还不走!”
一道稚嫩清脆的女声说道:“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我要族长为我做主!那恶妇害死我的闺女。她才不满一岁,怎么忍心下的毒手!你们见过,亲奶奶用针刺死自己的孙女么?若不是我偷听到她跟别人讲话,教别人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残害女婴!我怎么会知道,我的闺女死得那么惨!身体里藏了二十多根针啊!”
“你这疯子,在胡咧咧什么!我看你是犯了癔症了!女儿死了以后,就整天发疯!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休了你,滚回乡下去,找你那穷爹娘要饭去了!”
“你休啊,你休啊!一家子黑心肝的货色。前头的大姐,生了四个女儿,除了最大的那个还活着,其他全被你母亲弄死。你以为我想嫁你!我若不是被骗了,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你这种人。天天打老婆,你前头的老婆是怎样死的,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么?就是你喝醉酒的时候,把她打死的!”
“你住嘴!我让你乱说!快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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