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固寿山庄。
今日的太阳不算顶好,但杨梦蝉也能看到些东西。
她让天喜帮她挑了好几根儿小竹条,根根又细又长还又软,折还折不断。
厉风子又提着蒸肉过来了,他小跑着进了里面的院子,正对上冲他笑的亲切的杨梦蝉,再看看她手里握着的小竹条,厉风子咽了一口唾沫,他也不吱声儿,只是把手里的蒸肉递给了天喜,自己往阳台上去了。
天喜眨眨眼看着厉风子,他看着他很是自觉地往那边瘸了一条腿的长条凳儿上趴下了。
红鸾出来就被厉风子惊了一下子,她小声问:“厉厉厉、厉小官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红鸾的话还提醒了厉风子什么,他把自己的后衣摆往上撩了撩,露出了自己的里裤。
红鸾脸一红,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啊呀呀……厉小官人,这可使不得,你怎么还要脱裤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脱裤子了?”厉风子梗着脖子问红鸾。
红鸾又从指缝里看了厉风子一眼,她颇为尴尬地道:“哦哦哦,是没脱……”
杨梦蝉拿着小竹条往台阶上来,她笑眯眯地冲厉风子道:“阿弟,我先试试哪一根打的最疼,然后我们就挑那一根儿打,老规矩,一个时辰一百二十下,你被困在了那里几个时辰,咱们加上去就对了。”
红鸾和天喜开始惊恐了。
刚刚爬上高墙的孟郊冷不丁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他差点儿脚下一滑跌下去,当他看清楚是杨梦蝉在拿着小竹条抽厉风子时,他薄唇一裂,笑得可喜庆了。
杨梦蝉握着小竹条扭头看红鸾和天喜去了:“是不是第三根比较好一点儿?”
红鸾和天喜哪里敢说话!
“第四根嘛!虽说第四根他叫的声儿小,但是他哆嗦了一下子呀!肯定第四根儿疼得要死!”墙上的孟郊笑的一个叫开心。
厉风子扭了头狠狠盯着孟郊,孟郊晃着两条小细腿一脸的惬意。
杨梦蝉先是冲孟郊的方向笑了笑,她把手上其他的小竹条扔了,只握着第四根儿开始给厉风子“松皮肉”了。
这一通打下来,杨梦蝉都冒汗了,红鸾和天喜跟看了一出苦情大戏一样,两个人对厉风子的同情和可怜直线上升,厉风子趴在凳子上哀嚎着,他那屁股比刚来的时候足足胖了两圈儿。
孟郊也拧着眉头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他看着厉风子摇头晃脑地啧啧着:“我滴个亲娘呀……是真的惨……”
厉风子瞪着孟郊,满脸要与他秋后算帐的愤恨。
杨梦蝉则是扶着门框嘱咐着:“天喜呀,你把风子扶到西屋去,给他上些药。”
天喜哆哆嗦嗦地扶厉风子去了,厉风子扶着自己腰起了身,他瞄着孟郊道:“君子报仇,一天不晚,你给小爷等着!”
“嫂嫂,他要打我!”孟郊立刻看向了杨梦蝉。
杨梦蝉看向了台阶下,厉风子忙催着天喜道:“走走走!快走!”
孟郊扶着杨梦蝉往里屋去,红鸾忙给孟郊冲茶汤去了。
杨梦蝉拍拍孟郊的手示意他也坐下,她轻声问:“你把此事告诉老太君了?”
孟郊摇了摇头:“还没,谢家没有几个人喜欢嫂嫂,我总要再过来问几句话再同老太君说,我不想别人误会了嫂嫂,再传出什么对嫂嫂名声不利的流言来。”
“多谢你这份心。”杨梦蝉笑笑。
“嫂嫂知道些什么?为何嫂嫂知道积雪楼下面有地宫?又好像知道那个采花贼只是个幌子一样?”孟郊轻声问。
杨梦蝉又笑:“我猜的。”
孟郊开始迷茫了。
这也不算是杨梦蝉在说谎,要说图纸上的信息,那是因为她是后来人,后世的考古对能对大众开放的那些,已经挖掘的很全面了,更何况积雪楼本来也是一个著名景点儿,她当然知道它的具体结构;可至于那个采花贼嘛,她真的是猜的。
揣摩人心不算是杨梦蝉的特长,可她也因为自己工作的特殊性强迫自己强化了一下这方面的技能,再加上她处的这个时代的特殊性,猜到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难。
杨梦蝉也知道,孟郊担心的事情,可能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她给孟郊的解释是:“这件事儿的确是我猜的,我眼睛瞎,母亲又走的早,父亲忙于生计,继母也顾不上我,我必须得将心思磨的更细才能在那个小地方活下来;至于那些图纸嘛,都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说我与别人不同,因此为了活下来才更要多学些技艺,我小时候也不懂,可我也知道我一出门就受欺负,所以我娘让我背的、记的,我一个都没敢落下。”
杨梦蝉想着,这样总归合理了吧?反正她母亲早就过世了,她父亲与她母亲本就不亲近,更别说了解她母亲了,剩下的就让他们猜去吧,左右她有什么事往她母亲身上推就是了。
可,对面传来了孟郊的抽泣声。
杨梦蝉额边的青筋抽了抽,她伸手够孟郊去了,孟郊忙把手伸了过来。
“孟公子这是……哭了?”杨梦蝉轻声问。
“让嫂嫂见笑了,我就是……我就是感叹嫂嫂的不易,还有,嫂嫂,你叫我孟郊就好了!”孟郊说着,还用袖子蹭了一回眼睛。
杨梦蝉咧开嘴笑了笑:“这世间比我更为不幸的人多了去了,我这还不算什么。”
孟郊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厉风子叉着腰过来了,他瞄着孟郊发红的眼圈儿“啧”了一声,孟郊斜了厉风子一眼,转了身背对着他。
杨梦蝉瞄向了厉风子的方向:“啧,我们厉小官人可是捉到那采花贼了?”
厉风子俏脸儿一红,他本想坐在孟郊身侧的,不想他屁股刚刚沾到凳子就“嘶”的一声又弹跳了起来。
刚才还伤感万分的孟郊“噗嗤”一声笑了,在看到厉风子又在狠狠瞪他时,他翻了个白眼儿,望着屋顶去了。
“问你话呢?哑巴了?”杨梦蝉依然望着厉风子的方向。
既然坐不了,厉风子也不尴尬,他靠着门框反而感觉自己更潇洒了,他带着些心虚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范老贼的干儿子欺负霍家嫂嫂……”
“范老贼是谁?”孟郊立刻看向了厉风子。
厉风子还以为孟郊是真的讨厌自己,可转眼他对自己的嫌弃就跑了个无影无踪,相反的,他还瞪着他那双吊眼尾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问的那么认真,憨态中还带着好几分的乖巧。
厉风子突然不自在了起来,他望着屋顶别别扭扭地道:“都总管下面的那个走狗,范贤!”
孟郊扭了脸看杨梦蝉去了,厉风子偷偷瞄了孟郊一眼——他好像真的不讨厌自己……
“没有听说过呀,不过,我可以帮嫂嫂查一查,这小卵泡兄弟因他干儿子挑拨以身犯险,看着是个大麻烦!”孟郊立刻道。
厉风子努了努嘴——这还是除他阿姐之外第一个主动要帮他的人,而且是个出身名门,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人。
“市井之事不敢教你插手,更何况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杨梦蝉轻声道。
厉风子又偷偷看孟郊去了——可不是,他们向来被那些达官贵人看作野狗一般,孟郊这样的贵公子如何插手这样的事?只怕他听听都感觉会脏了自己的耳朵。
不想孟郊笑盈盈地看了过来,厉风子心里“咯噔”一下,他还在看孟郊呢,孟郊突然转过脸来,厉风子立刻扭头去看远处的天际去了。
就听孟郊道:“不过是个小小的都监而已,治他也容易,我们拿他的黑料给他对家不就好了?若是他没有对手什么的,我们就从他家后院下手,那厮实在嚣张,我带小卵泡去总管那里露个脸,不怕他不忌惮我们!”
“别叫我小卵泡……”厉风子实在尴尬,他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我就叫!”孟郊挑眉。
杨梦蝉没管他们两个的拌嘴,她笑笑道:“那也好,以后就多靠你照看风子了!”
“小事一桩!嫂嫂客气什么!”孟郊立刻道。
厉风子换了个姿势,他的眉头也压下来了几分,看着孟郊又看了过来,他低声道:“不必了,我们不过是些泥腿子,本就低贱,比不得你们大门户里有诸多牵扯,你今日得罪了那范贼,明日会有一大堆恶心的东西缠上你,我不想欠人家人情。”
孟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厉风子竟会这么说,厉风子看着孟郊呆住,他又心虚地往外蹭了蹭。
杨梦蝉没说话,她只是抿嘴笑着等着孟郊接下来的反应。
接着,孟郊看向了杨梦蝉,他不大确定地问:“这小牲口不是嫂嫂的阿弟么?嫂嫂都是谢家的人了,我们也就是兄弟了呀!”
“谁是你兄弟……”
厉风子没来由的恼了,他抬腿一阵风似的卷出了院子,孟郊还一脸茫然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嫂嫂也不说提醒我,他是不是哪里有什么忌讳呀,就让我给碰到了?”
杨梦蝉抬手捧了侧脸,她轻声道:“风子呀,他忌讳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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