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红鸾又害怕地抱紧了杨梦蝉的手臂,杨梦蝉却依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小七看着一大票人围了自己,她也不慌张,只是收了刀站在杨梦蝉身前,周围的婆子倒也没有再敢上前来的。
“放肆!太放肆了!来人呐!快把这个妇人连同她的恶婢扭送官府!”后面的谢锦大叫了起来。
“锦儿不可!”桂姑姑忙按了一回谢锦的手。
谢锦睁大了眼睛看着桂姑姑,她指着杨梦蝉问:“这妇人如此行径!难道还要留着她在府里祸害别人么?”
“快收声吧!”
桂姑姑斜了谢锦一眼,她又忙上前看向了杨梦蝉:“少夫人,且随老奴来吧!”
桂姑姑往东边的院子里去,杨梦蝉拍拍红鸾,红鸾忙反应过来,扶着杨梦蝉跟着桂姑姑往前去了。
这处小院儿颇显荒凉,门窗也是破旧的,桂姑姑将杨梦蝉他们引到这里便离开了,没多说一句话。
小院儿模糊的影子映在杨梦蝉的眼里,她打量了这院子一圈儿,问红鸾:“卧房在哪里?”
红鸾松了杨梦蝉,她往前面破旧的木屋里面去了。
小七上前扶住了杨梦蝉,她一面指着这小院儿的方位一面同杨梦蝉解释着:“娘子,北边是三个大染缸,那边还有一口废弃的旧炉子,东南角上这间屋子倒不算破,要不住这里?”
杨梦蝉的眉尖挑了挑,她笑笑道:“那间屋子的方位属姤卦,姤为男女交合之意,若我是寻常家户的寡妇,想再嫁便可住进去,可你觉得谢家的人想我改嫁吗?”
“当然不会!谢家的人不是想你早点死嘛!”小七说的露骨。
“是呀,若是我身体没有大毛病,可又必须要死呢?那就只能来一场横祸喽?”杨梦蝉又笑。
“哎呀!好手段呀!他们想引诱娘子耐不住寂寞,或者干脆栽赃陷害呀?那娘子可就无处说理了!”小七立刻道。
红鸾转了身,她问了一句:“住那间房,娘子就一定会犯错么?”
“就是呀!我觉得娘子行得正坐的端呀,一间房子就能改变娘子的品性?”小七又道。
杨梦蝉舒出一口长气道:“有时候不一定是做了那样的事儿,只要出现那个象就行了,我身边有那罗延这个假和尚,还有我一个异母异父的阿弟,如今又多了你堂哥,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被编排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也对,不是有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那娘子准备怎么办?”小七又问。
杨梦蝉又笑了笑:“我们先委屈两天,谢家人会主动帮我们修缮院子的。”
“啊?”小七没懂,红鸾的眼里倒是露出了些了然的神情。
北边没有卧房,南面的房间又破又旧,杨梦蝉叫小七和小九只把那破房间的窗木拆了,白天他们坐在院子里说笑闲聊,到了晚上,便点火取暖,没地方睡,没吃没喝他们也不出门,主仆几个真跟鬼魅一样,也不弄出半点动静儿来。
两天之后,胡通判带着官医和官差来登谢家的门了。
杨梦蝉正逗着力士玩儿,小院儿的门口响起了桂姑姑的声音:“我家少夫人就在里面了。”
杨梦蝉抬眼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她看到模糊的桂姑姑领着一个模糊的绯色的人影进来了。
“少夫人,这位是胡通判。”桂姑姑只此一句。
胡通判先看了看杨梦蝉,她的脖子和露出的手背上长着一大片红色的“鬼斑”,另一旁坐着的两个女婢的手背上也满是“鬼斑”,再看看这根本住不得人的院子,胡通判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只转了身对自己的属下吩咐着:“去备马车来,我们要请少夫人去官驿住上一阵子。”
“胡通判,这……”桂姑姑为难了。
胡通判冷声道:“你家多少婆子皮都烂了?你们这些老货不要紧,你家两位姑娘还没议亲吧?毁了容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桂姑姑没再说话。
红鸾扶着杨梦蝉往外走,从这里走到谢府的侧门上也没多远的路,红鸾一路上唏嘘着,若不是有胡通判在旁边,只怕小七都要叫出声儿来了。
官府的马车很是俭朴,小七红鸾都和杨梦蝉挤在一辆马车里,等马车一动,小七再也忍不住了,她揉着自己脸上的肉道:“天呐!谢家的婆子们怎么都长水泡了!还烂掉了!亲娘呀!我还以为是话本上的什么妖怪出来了呢!娘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只长斑,他们都长起水泡来了?”
杨梦蝉笑笑没说话。
之前谢家的府医是上山给她看过身体,可是那府医只说她身上的病并不是瘟疫,但他没说不传染,而且他们一定想不到传染源就是送杨梦蝉他们回来的那匹马。
“人传人和牲口传人是不一样的哦,而且我们吃的蛇口水叶子和马吃的蛇口水叶子也是不一样的,我早就说过,他们是想请人进来,还是想招鬼进来,全在他们一念一间;红斑不会传染,但若有人长了水泡,水泡破了,不小心被别人沾到了,那个传染起来,可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哦。”杨梦蝉挑眉。
“咦!娘子你真可怕!”小七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被送到官驿之后,官医自然也给杨梦蝉他们检查了身体,可官医得出来的结论和谢家的府医得出来的结论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得的并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在庄子上吃野草和腌菜吃多了,腌菜还好,野草多少是带毒的。
谢家的婆子长水泡是因为碰过了杨梦蝉他们,可谢家的婆子又没煮过野草吃,一下子碰上杨梦蝉的红斑,病症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要命的是,那水泡不光痒的要命,破了还会留下疤痕,瘟疫刚过,官府的人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便干脆把杨梦蝉移到官驿来住了。
房子,这不就有了?
官府的人知道谢家是怎么回事儿,来照顾杨梦蝉的是一位驯马的娘子,人称孙二娘。
孙二娘很是同情杨梦蝉,晚上来送过来的饭有荤有素,孙二娘也不避讳杨梦蝉手上有红斑,她只是将饭菜给他们盛好了,自己坐在另一处与杨梦蝉说话儿。
“说起来你也是命大,不过不是有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你说,你在那庄子上呆了一个冬天都没事儿,以后呀,定是要大富大贵的。”孙二娘笑着。
“谢二娘吉言。”杨梦蝉也笑笑。
“你们缺什么尽管与我说,咱们这儿什么都有!”孙二娘又道。
“这就挺好的了!”杨梦蝉又笑。
孙二娘又想起什么来,她起了身离杨梦蝉近了些:“谢家在修院子呢!依的是官府的文书,这瘟疫还没有完全过去,你这病虽说不是瘟疫吧,可过些日子回了谢家还得由官府的人看管些日子,看起来是没了些自由,可到底是好事儿,最起码你明面儿不用受委屈了。”
杨梦蝉喝着汤没说话。
孙二娘又坐了一会儿才走,等她一走,小七忙问了一句:“娘子,如果府医没良心,就说我们得的是瘟疫,那咱们几个岂不是全毁了?”
杨梦蝉抿嘴笑了:“谢家不会逼我太紧,他们有把柄在我手上。”
“哦?”小七眨眨眼,夹了肉往嘴里塞。
“再者,你没发现这几天风子都没动么?他在等着谢家的人出杀牌,这种情况下,鱼不会死,网一定会破;有人敢对谢铎动手,本身不就证明,谢家不论是在靠山上,还是在属下上,都出了很大的问题么?”杨梦蝉又挑眉。
“哦……虽说不是很懂,但是我能感觉到一切都在娘子的掌控之中。”小七又道。
杨梦蝉又笑笑,低头喝汤了。
主仆几人在官驿住着的这一阵子,厉风子来看过他们几回,奇怪的是,谢家的人一直没来。
杨梦蝉不知道谢家的老太君在想什么了。
自己弄出来这么大动静,也就谢锦叫嚷了一两句,谢夫人没有出面,谢家老太君也没有出面,可不让杨梦蝉起疑心么?
而且谢家那处小院儿修缮的极快,似是谢家一直备着材料,只等着官府的人下令一样。
很快,谢家的人来接杨梦蝉了,这次来的是孟姑姑,而且这次的马车还又大又豪华。
红鸾上了马车之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杨梦蝉也努着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怪怪的。
更奇怪的是,等马车再次到了谢家那条街的时候,谢家开了正门。
孟姑姑在马车外催着:“少夫人!咱们赶紧进去吧!老太君在北屋等着少夫人呐!”
孟姑姑的嗓门儿还是那么有穿透力,连小七听了都捂自己的耳朵去了。
红鸾扶着杨梦蝉往里面去,半路上就遇到了谢铎的娘,谢夫人。
红鸾又紧张了起来,杨梦蝉能看到谢夫人的身影,但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看到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小跑着过来了,那人挤开红鸾扶了杨梦蝉的手,怯生生地说:“嫂嫂,我是钗儿,娘让你过去呢!”
杨梦蝉依然笑着点点头,由谢钗扶着往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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