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府
平平稳稳的过去了约莫有一顿饭的工夫,江洛恍恍惚惚间从瞌睡中醒来,方知已到了目的地。两名太监拉开门帘,扶着江烈江洛二人下了轿。
江烈下轿后,转头一瞥,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暗红的大门,门顶上有一块巨大的牌匾,匾上端端正正的印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江府”。单看这门,都无处不透露着一股浓重的“气派”的气息。
扶着江烈的那个太监指着大门道:“两位爷,此处便是你们往后的府邸了。”
两名太监轻轻推开大门,门内台阶下竟已站了四个丫鬟,一字排开,身穿着的都是月白色的印花衣衫,脑后都是一条乌黑的长辫直垂腰际。一眼望去,四个都正是妙龄少女,白皙的小脸上都生着标致的五官。
“奴婢恭贺江公子、江老伯乔迁!”四个丫鬟异口同声躬身行了一礼。
江烈身旁那太监微笑道:“这几个都是从宫里新来的宫女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新来的这批宫女,就属她们几个是顶漂亮、顶勤快、顶能干了,皇上特派她们来江府伺候您呐。”
江烈打量了一会儿,喃喃道:“这样的美貌,留在宫里早晚得升级成皇帝的嫔妃……”
那太监听不见江烈的喃喃自语,只当他在出神,便咳嗽两下,朗声道:“你们还不向你们主子介绍介绍自个都叫什么名儿?”
于是四个丫鬟从左至右依次行礼道——
“奴婢吟风。”
“奴婢听雨。”
“奴婢邀月。”
“奴婢摘星。”
“吟风,听雨,邀月,摘星……”江烈点了点头,不禁笑道,“看来你们跟纲亲王府的那映梅,还有问天,都是一个系列的名字啊。”
四个丫鬟都不认识映梅和问天,只好应道:“公子见笑了。”
那太监又对江烈说道:“眼下这府里只有这四个下人,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大概再过两天,就能把其他的老妈子、厨子和伙夫送来。这四个是专门伺候您日常起居的,十天之内,只要您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出来,皇上立马就能下旨另派他人前来。”
江烈打趣道:“公公都说了,这四人已是顶好顶好的了,如果我还能不满意的话,岂不得把皇上的贴身侍女给我找来?”
这话虽只是说笑,却已然犯了大忌,拿皇上开玩笑,多少都会有欺君之嫌,只是在场这些人也都忌惮江烈的功夫,就不敢多言什么。
那太监见气氛尴尬,忙道:“早膳可已准备完毕?”
吟风回道:“都准备妥当了。”
那太监点头道:“那就先请二位爷到厅里用早膳吧。”
江烈跟随着几个太监的引路,转着脑袋东张西望,只见这府邸宽敞得很,房间一间连一间,石板路一条串一条,天上地下,百鸟争鸣,群芳争艳。走了几步,江烈便觉晕头转向,摸不清东西南北,仿佛深处于迷宫之中。
迷迷糊糊之间,一行人来到了宴厅。
江烈与江洛丝毫不顾任何形象,转眼就风卷残云吃光所设的丰盛早膳。席间江烈还不停与侍女太监们套近乎,将自己救袁南儿的英勇事迹讲得更如武侠小说一般,于是侍女太监们都由衷地赞叹不已。
不多时,听得有太监朗声道:“请江烈领赏!”
在旁人的指引下,江烈一边整理着衣冠,一边跟着走到了大院。
此番排场真当是了不得。十来名太监在大门内一字排开,基本上个个手里捧着玉盘,玉盘里装着各式各样的闪闪发光的物事,还有两个牵着一匹马。江烈的目光一下子被那匹马给吸引住了——
此马的个头比身旁的两个太监还要略高一筹,浑身毛色犹如渐变的深青翡翠,脑后的墨黑长鬃飘然而不失齐整,一双圆滚滚的黑眸左顾右盼,显得炯炯有神。便是行外人初见,也能看出这定是一匹千里良马。
适才喊话的那太监将所赐礼品一样一样介绍了一番,尽是些名字听起来就高端大气的东西,但江烈毕竟对笔墨纸砚、雕琢刻画之流不甚了解,知其珍贵,也就点点头,轮到那匹马时,终于有了点兴趣,只听那太监喊道——
“虬誓国所进献之宝马,日奔千里而不疲,名为‘骐墨’!”
江烈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口中喃喃道:“骐墨,骐墨……”
接着是一柄宝剑,剑身长约莫三尺,亮银色的剑鞘上镶嵌着几枚七彩宝石,修长的剑柄看似能双手齐握,尾处垂下一缕金丝绸带。此剑看来亦是不同凡响。只听那太监喊道——
“龙泉圣地之宝剑,削铁如泥,举世无双,名为‘平雪’!”
江烈目光不曾从剑上离开,又喃喃道:“平雪……平反……昭雪……”
太监侍女们忙活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便将整个江府里里外外布置了一番,此间焕然一新,乐得江烈赞不绝口。
江烈在指引下踏入自己的房间,四下里环视了几下,不由得轻声叹道:“真他娘的大啊……”毕竟以前从中学时代到兵役时期再到工作岗位上,基本上都是住在有上下铺的多人宿舍,再宽敞也是七八个人共同使用,人均占地面积那可谓无立锥之地。虽然这间房间是神狮城大户人家的标配,却也令江烈极其满意。
赞叹间,江烈三步做两步跃到了床上,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滚了几个来回,陶醉在染熏过香料的氛氤中。若是一世人都趴在这床上,不知该是何等之舒适。
“公子有何需求?”
江烈翻了个身,抬起头,原来是四个丫鬟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站成了一排。
“别别别!”江烈挺直身板,眨巴了几下眼睛,“叫啥公子呢?又不是什么豪门贵族出身,叫我声公子,还瘆的慌。”
吟风立马回应道:“那称呼‘少爷’也不对,称呼‘老爷’也并不妥,称呼‘少侠’又太见外,叫声‘大人’吧,您却还没有个一官半职之位。恕奴婢愚钝,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来日方长,没个称谓也的确不行。在这种等级分明的封建时代,称谓若无法体现高低贵贱,这些丫鬟也不买账。该叫声什么还倒真是个问题。
这时江烈突然瞥到了江洛探了个脑袋进门,立马想到了威少,随即拍了下大腿:“有了!叫我——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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