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病
叶宝溪也想要叹气了,对方好像在指责她不应该过来,打扰到了对方完成学习任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的喜欢,不算什么。
叶宝溪的心脏跳动的节奏慢下来,她把手缩回去,轻轻地踩了踩地面:“我来是想和你说……那个,我不是故意不坐你的位置的。”
这样说好像不对。
叶宝溪犹豫一下:“我现在不生气了,希望你也不要生气了。”
“好。”
段渠月很轻地点一下头,她不会给予回应,空气很快回归安静。
叶宝溪想问一句姜绮也说不出口了,像石头一样压住心脏,不算疼,还能负重跳动。她绞着手指,最后自己也默认了这种结局:“我回教室了。”
“行。”
叶宝溪难得地没有看着段渠月转身,她马上回头走人,带起来的风擦过她脸颊,跑回教室背起书包再出门,余沛已经在门口了。
余沛来得很快。
叶宝溪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大概是过去没在意,从军训到现在,余沛好像一直在她旁边,一伸手就能抓住她的手。
“余沛。”
叶宝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余沛看着她,像往常一样等待着对方的下文,叶宝溪是很活泼话很多的omega,但是这次她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叶宝溪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余沛也松了一口气,不自然地把话题偏转:“最近不是有数学竞赛吗?我们学校会挑前三名去市里比赛……你要不要复习……”
说出口也觉得不对,叶宝溪的数学卷子还要她帮着检查,再突飞猛进也不可能一下子去参加比赛。
“渠月应该会去吧?”
叶宝溪挽住她的手,晃了晃,因为有求于她声音也变了:“余沛,要是我们渠月有不懂的问题,你记得教她一下。”
“我知道。”
段渠月是够努力的,晚修的时候一直在写竞赛题目,余沛不经意地看了几眼也注意到了,下课的时候也在专注地对答案。
但是段渠月最近没怎么和她说过话,余沛没刻意注意,但确实没怎么交流了,对方和姜绮更亲近一些,再不然也是陆书楷。
不过陆书楷没这么努力,在月考后面的竞赛也很想狠狠摆烂,被班主任和周寥星说了一通才发奋起来。
“那这个竞赛,你希望我拿第一名吗?”
余沛脑子一热,就说出了这句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宝溪的脸,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叶宝溪也没想到余沛会问出这个问题,心里的天平一端放上余沛,另一端放上段渠月,晃晃荡荡停不下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确定谁是翘起来的那一个:“没关系啦……不是我批改试卷,谁厉害谁拿第一名好了。”
陆书楷还在里面讨论题目,顺便把周寥星也叫了进去,她们两个在门口等着,余沛没出声,她觉得自己很愚蠢。
虽然知道答案,但是就是要问出口。她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感情在心里沸腾着,血液冻住了,温度也变低了,从手开始一寸一寸变冷。
“你很厉害的,你也加油。”
叶宝溪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但是好像有能量被传递过来:“谁拿第一名我都会很开心的。”
不是的。
余沛清楚叶宝溪大概率在骗她,但是还是觉得生不起气来了,她也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我会加油的。”
握了一会还没有松开,叶宝溪甩了甩她的手:“余沛,要掰手腕吗?”
“……”
段渠月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从走廊往外看,能看见余沛和陆书楷从宿舍的方向走过来。
她明了刚才的时候她们和谁在一起,站在走廊的灯下打开自己记好的错题本,努力地把错题的步骤和思路记下来。
余沛。
这个名字的主人频繁点出现在她的以前,所有人提起她都是满意赞许的,那种目光过去也曾属于她,但现在她好像变成了次级。
不是最好,是因为还有更好存在,她变成了“还不错,但是和余沛比还是差一点”。
余沛很厉害,她看见题目就能通过给出的细节推出答案,读题速度快,下笔就能写出正确答案。好像聪明的头脑让她不需费力,很轻松地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也包括叶宝溪吗?
叶宝溪好像没在她面前提过余沛的名字,也不刻意地去谈和她无关的事情,她们一起的时候,叶宝溪不像在余沛面前放松。
段渠月背着书包下楼,她家和姜绮顺路,但走在一起时对方会说很多题外话,她不关心月亮圆不圆不关心路边冒出来的新店不关心花草,所以也不经常一起走。
家里不算近,放学的时候公交有时已经绝迹,就要坐出租回去。
父亲不希望她住宿,担心她会遇到坏孩子被带坏,也可能觉得多余的掌控欲无处可用,所以坚持要求她走读。
妈妈也询问过她的意见,但她太清楚他人的想法,所以选择了走读。
回家打开门的时候父亲正好坐在沙发上,或许不叫正好,看着她换鞋走进去,开口问她:“最近回来比之前晚了几分钟?是在和同学聊天吗?有没有什么好朋友?可以邀请到家里来玩?”
段渠月抬眼看楼上的卧室,房门紧闭,可能两个人又吵架了。
这一点游离挑逗起了段父的怒火:“段渠月,我是你爸爸!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晚回来是因为在教室学习,我没有朋友。”
段渠月温顺,或许也能称为平静地垂下眼睛,回答完问题后打开书包,把月考的试卷一张张拿出来。它们被主人叠得很整齐,每一道题目后都写有用到的知识点,大题有考点和分析。
段父随便翻了翻,他并不爱研究这些,也不懂高中生的知识范围。他只是习惯从这种行为获得掌控的快感,把试卷随手扔回去,一张张散落在地上。
看着低头捡试卷的女儿,他找到了alpha跪在他面前的快感:“听说你们最近有比赛是不是?什么数学竞赛的?你能拿到第一名吗?”
“不知道。”
段渠月把试卷又放回书包,看着段父,平静得像没有天生就没有表情。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是我段健人的女儿!你说话这么没有自信!告诉我,你这次考试能拿第几名?”
“我不知道。”
段渠月还是没有表情,段健人沉默一下,把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到地上,清脆响声在她耳边,而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上去学习了。”
段渠月熟练地绕开一地玻璃渣,走上楼梯的时候表情也冷淡着,走进房间坐到书桌边开始写竞赛的练习册。
楼下还有响声传来,但是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全身心沉浸在习题里。她一直在写,写了之后批改对答案,重复着直到时针指向“1”。
段渠月动作很轻地洗脸刷牙,上床之前看了一眼没有上锁的门,又背过身睡觉了。
熄灯到闹钟响起来没有多久,段渠月觉得自己好像才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她动作迅速地爬起来洗漱换衣服,下楼时看见妈妈的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夜,她犹豫一下也说不出任何话,拿了三明治就走出了门。
段渠月拿着错题本在公交站等车,上车之后拆开面包吃了起来,她看一眼黑沉的还没亮起来的天,忽然希望时间再长一点。
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完全弄懂竞赛题的规则,她可能还不能超越余沛,可能拿不到好的名次。
上自习课的时候,四周的人在小声交谈,她继续写着竞赛题,旁人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
手酸到动不了,握着的笔也因为汗水不断打滑,明明夏天已经过去,头顶也有在运转的风扇,段渠月却觉得自己手心出了很多汗,脸也发烫,心跳很快。
胃里翻腾着呕吐欲望,段渠月冲去厕所吐了一会,旁边的女生也不忍:“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去校医室看一下?”
叶宝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出现在她眼前,手里拿着她的书包,扶着她去级长室开证明,打电话通知家长。
然后她们就在校门口坐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大量的呕吐让段渠月手脚发软,她一阵阵地晕眩,眼前几乎看不起东西,只有模糊的色块,只能感受到旁边握着她的温暖的手。
“没事的,我们很快到医院。”
再后面是排队挂号,填写病历本,叶宝溪又扶着她去排队等待,回答医生的问题。
“有男女朋友吗?有性生活吗?有没有什么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持续了多长时间?按这里你会痛吗?”
最后是段渠月坐在走廊里挂水,输液让手背和身体都变冷了,叶宝溪去旁边的店里买了馄饨,用勺子一个一个喂她。
“我自己可以单手吃。”
段渠月是想要拒绝的,被叶宝溪按住了,她只能张口一个一个地吃下饺子,吃了药又输了液,眼前的世界好像清晰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叶宝溪虽然有一张娇气的脸,但是意外地很会照顾人,段渠月看着她垂下去时长卷的睫毛,忽然说了一句。
“下次你生病,我也陪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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