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的家
光透过细碎玻璃堆砌而成的瓶子，折射出四种颜色。
井野把水仙花放到玻璃瓶里，将它们一起挪到门口，用水壶在花瓣上喷了些水，滴水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花店的生意还忙吗？”
在她身后拿着包裹慢慢走来的小樱问道。
井野笑着摇摇头，“不，现在大家都忙着修补房屋，也就只有学校的孩子会来买花装饰损坏的教室。”她略微停顿，摘下那些发蔫的叶子，“当然，也有看望友人、或者为了祭拜使用的。”
“花的作用很广泛呢。”
小樱难得和井野心平气和的说话，她看到水仙花在微风中摇曳，和她之前探望佐助和小李时的一模一样。
“长势很好吧？”井野见小樱注意到了她旁边的花，翘起嘴角得意的说道“这可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幸好没因为砂隐的袭击而损坏。”
“你不是喜欢玫瑰吗？说是浓烈的玫瑰才能代表你的爱~”小樱学着之前井野的模样调侃道。
“别戏弄我了拜托。”井野笑道，“你不是拿着包裹特意过来说几句的吧？”
小樱被她一提醒差点忘了来的目的：“我妈妈要我给你们带些小菜。”
“哦……有劳阿姨如此费心——”
“阿拉，小樱来啦。”
山中太太突然从幕帘后探出头来打断了井野的道谢，她本想过来让一大早起来的女儿休息一会，循声听见她和人谈话，过来发现是好友家的孩子，转身柔声责怪道：“井野，你怎么不知道让人家进来呢？”
“阿姨，我只是来送点东西，之后就走。”小樱说道。
“进来喝杯茶吧，我刚沏好的哦？”
“我就不了，还有其他人家没有送过去呢。”
“诶……真可惜呢。”山中太太双手交织在胸前，表情有些遗憾，通情达理的她没有勉强小樱，“那我这次就不留你了，下次一定要来玩！”
小樱笑着点点头，将包裹打开，取出装满各式各样的小菜的一个方盒，将它交给山中太太，并和她说了再见，打算离开时，井野突兀问了一句：“接下来去找佐助吗？”
虽然她知道是鸣人击退了守鹤。
“不是，”小樱摇摇头，“鸣人他救了我，我觉得也应该给他送点。”
“你是指你们追击砂隐的事？”
“对，起初我也以为是佐助君救了我，因为你知道吧——”小樱仰起头，“鸣人那个家伙是差生中的差生，怎么能击退那么强大的我爱罗呢。”
井野微不可查地眯起眼睛，这代表她很想听下去，是对事物感兴趣的前兆。
“可是。”小樱接着说道：“我问了佐助君，他用很严肃的神情告诉我，就是鸣人那个家伙解决了一切。”
“你真的相信他做得到吗？”井野问。
“其实……”
果然是不相信的吧，毕竟他是鸣人。小樱断断续续的模样让井野更加坚信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时兴起的无聊提问到底还要在预测之内的无聊回答中结束。
乏味、太乏味，一成不变。
“啊——你不用再回答了。”井野不耐烦地打断道，“我猜得到你要说什么。”
“不是啦！”小樱对眼前没有耐性的损友哭笑不得。
小樱回想起一开始了解时非常愕然的自己，当她用求证般的眼光再度望向身旁的少年时，他却很轻易的避开了。
“只是有点惊讶。”
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第一场鸣人与宁次的对决让亲眼见证的她明白了很多，同队以来也发现了更多不一样的鸣人——不只是之前爱捣蛋的吊车尾，而是一个更加可靠、拥有勇气的鸣人，他身上确实有很大的潜力让他光芒万丈。
“他办得到，是鸣人救了我。”小樱笃定。
“诶？”
井野听到这话先是瞪大了双眼，等见到小樱和煦的脸庞时，她带着些不甘心地回道：
“你还真是直率呢……”
井野明白小樱去给鸣人送东西只是普通剧情，甚至是不用留意可以跳过的微不足道的一小段，但是这番话让她有些觉得哪里不对劲。
告别了小樱，井野手边的活也忙的差不多，她决定去找自己的老友——志村雪友聊天，关于方才她发现的这一点。
春野樱比以往剧情里的她更加坚定，更加信任鸣人。
她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
——
“你要回宇智波宅邸？”
“那里有关于写轮眼的记载，我需要这些东西。”
“怪不得你之前也经常回去，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说起来。”佐助在雪友恍然大悟后故意说道，“你之前跟踪我那么久，竟然一次也没有发现我回去的目的？”
“呃……”
你明知道我每次都不进去。
“我以为……你想家了，所以回去看看。”雪友迟疑了一会，断断续续的说。
每次刻意停在宇智波宅邸附近，她从未跟着他进去过，最多只是自己来。
说到跟踪，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段惨痛的经历，想当初她被团藏下令监视宇智波佐助，并时刻报告他的状态时，她还蛮反感跟踪这种事，不过想要完美的反馈他的日常，也就时时刻刻跟着他才能行得通。
修炼、上学、放学、偶有出入宇智波宅邸……
他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千篇一律，而且拙劣的跟踪技术实在拿不倒这个好学生，以至于频频被发现以为是自己的迷妹并投掷白眼，后来她索性就敷衍了事，直至某一次团藏被拆穿。
原来也有人在监视她自己。
真讽刺。
“天真的想法，你是小孩子吗？”
“不是。”雪友抛开回忆，果断回答他：“我当然不是了。”
看也看得出来，她长大了。
“不过，我现在的跟踪技术应该比以前要好，你想不想试试？”她故意嬉皮笑脸道。
“不想。”虽然佐助嘴上无情的说着，但在一瞬间离开原地前，回头对她露出了挑衅的微笑。
“诶，真冷淡！”
雪友勾起嘴角抱怨一句，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现在的境况已经好转了许多，为了让她学习更多的忍术配备老师并且耗费了很多时间，团藏并不强迫她细致入微的报告，不过隔一段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变化还是需要说的。
他们在同一个班，也是同一个家族。
是伙伴，也是族人。
雪友不明白为什么要监视佐助，当时的他还那么小，他没有能力做任何事情。
为了什么？还是畏惧什么？
不，想不通，身份阻碍，她也不敢贸然告诉井野，“根”太危险了。
她停下紧紧跟随的脚步，长望前面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在“根”里格格不入。
那里面的人，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稀世忍术的传人，她只是顶了个宇智波的名号，不需要像他们一样与其他忍者自相残杀，只要按照安排就好。
“是因为这双潜在的眼睛吗……？”
她用手轻抚眼眶，拨弄开吹来的头发。
我的还是他的？
不，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得逞。
现在还没有成型，她还有很多时间。
“你太慢了。”
压下心事，无心跟随。凭借以前的记忆悠哉走到宇智波宅邸时，发现佐助站在门口已经等候许久。
“嘿嘿，我还差得远呢。”她本没指望他会等她，发现事情演变出乎她的意料后，笑着向脑后支起胳膊，打趣道，“我输了，用我陪你进去吗？”
“算对失败一方的惩罚？”
“由胜者决定吧。”
对待不正经的她，佐助没有说话，只是用漆黑的瞳孔望着她，雪友有点发毛，忙问：
“你不愿意吗？换别的也行，只要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都会满足你的。”
“不，没有。”
轻飘飘的回答，但是不太具体。前面的背影已经走远，在阳光下的雪友踌躇一阵，她怕想追也追不上他。终是迈过那段门槛，从宇智波大门穿了过去。
宇智波一族的领地荒废了很久，他们消失后，三代目也没打算让其他村民迁过来，不知是出于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而产生的愧疚感，还是安抚民心——因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多或少有人也在惧怕、并憎恶这一族。
刚灭族那两年，村子里还有人讨论宇智波这一族惨案，谈起的大人们无一不是闻之色变、惊骇不已，在九尾入侵木叶，四代目夫妇用命封印后，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如此伤亡惨重的事了。
宇智波的领地甚至成了禁地，连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们举办试胆大会、恶作剧打赌一类因听闻这里闹鬼都不大敢来。
对，没人愿意来这里。
走的有些久，阳光照射在雪友头上，她抬手摸了摸有些烫。
杂草丛生，叫不出名的花朵开在其中，以前的大路被草毯模糊到难以分辨，有几户院子里的葡萄藤也长到墙外去了，透过围栏还能依稀看到种在里面的玫瑰丛。
她探进去手，一点一点尝试够到那朵离她最近的玫瑰。
“小心有蛇。”
恐吓似的提醒使她飞速抽回了手，她抬眼对不远处的佐助说道：“知道了。”
佐助见她东窜窜西走走，以为她没来过这里，回忆起之前附近有抓老鼠的陷阱，他刻意放慢脚步，强迫她跟上来与自己一起走。
雪友也不在意，他步子慢下来，她就很自然地跟上，边走边闲散道：“你知道吗，宇智波的领地曾经被传闹鬼？”
他当然有印象。
“有几个孩子曾经鼓起勇气来试胆，晚上走到某家宅邸时，听到奇怪的声音，被吓跑了。”推开门进入一家宅邸，经过杂草丛生的院子，终于来到屋子里，佐助抬脚踏上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诶，你知道这个啊？”雪友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在意流言蜚语。”
也是凑巧。佐助回忆起过去几年中，如同今日一样的大晴天，就是那一天，他下定决心复仇后，为了取回宇智波的火遁忍术，回家来拿走忍术卷轴。由于前一天太累了，加上月读后遗症，他有些困倦，待在家里不知不觉睡到夜幕降临，之后就目睹了闹鬼的起因经过结果。
雪友不解：“我觉着，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吧？”
小孩子手忙脚乱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响声很正常嘛，加上天黑，自然就吓到自己了。
“不是。”佐助顺着走廊向里去，“那天我回来拿东西，没有关大门，弄出了声响。”
“搞什么，”雪友哭笑不得，“他们就没想过，这家大门敞开，难道知道他们要来所以迎客吗？”
“没办法，已经荒废很久了。”
“不过，”雪友道，“你才是那个吓人吓得半死的鬼啊？”
不至于吓得半死吧……
半晌，雪友感慨般总结道，“谣传真的不可信呢。”
“嗯。”
佐助想起天真的自己。
那天晚上，他只想叫住他们，告诉他们没有鬼。
平日里宇智波一族的大家很温柔。
所以，没有鬼。
只是我的错，我弄出声响来了。
我是人，不要怕。
“哎呀，不管怎么样，这里看着还挺漂亮的不是吗？”
站在外面的雪友仔细打量几遍房屋外围，笑着脱下鞋，光着脚走上地板。
“没必要爱惜，可以穿鞋进来。”
“你明明把它擦的很干净，我来只会留下脚印。”
“是吗？”眼里的她怜惜地望着地板，大概是夏天里的缘故，她光着脚踩上来，修长的脚很干净，主人仍旧对它们会留下脚印而感到嫌弃。
接下来，她想到什么调整站姿，故作体面的模样，轻轻弯腰道：“打扰了。”
“哼……”
一定每次来过后，都努力打扫的很干净吧。
有点执念的行为。恐怕是这里保留着最初的、他的记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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