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老疯子的来历

　　冬日里的暖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和煦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吃过早餐后，夏尔带着几个鸢尾花亲兵走出了城堡。
　　从大王子的城堡往南走几公里就到了大王子领地的小镇——卡斯小镇。夏尔还没进去，一股屎尿横流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显然这个卡斯小镇也是屎尿遍地的一个小镇。
　　大王子的城堡里面十分整洁，干净，排水排污也都有男仆专门负责，只是有些阴暗潮湿的地方有一些霉味，对于一个城堡来说，这是十分正常的，但是这卡斯小镇就不一样了，和以前的鸢尾花领一个样子。
　　夏尔闻着这屎尿的气味，有些绝望地想着，等下次回去之后一定得把高跟鞋做出来，卖给这些贵族一定能发家致富。
　　夏尔这次来卡斯小镇，主要是想打听一下大王子领地粮食的收成情况。大王子已经通知领地的各个贵族，为了欢迎夏尔男爵的到来，今晚将会在城堡里举办宴会。
　　这自然得到了所有人都同意，年轻男女可以在宴会上谈情说爱，一见钟情。宴会还可以成为某些贵妇人和情人约会的场所。除了交友和娱乐外，夏尔他们也可以在宴会上交流合作，商谈一些事情，没有什么会比面对面交谈更合适的了。
　　虽然大王子对他不怀好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易。郁金香城里缺粮，夏尔看看能不能从大王子手里采购一笔粮食。
　　走进卡斯小镇，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酒馆，酒馆外面竖起一张牌子，上面画着一个酒杯。酒馆附近是一排房子，甚至还有一个仓库。
　　夏尔带着几个鸢尾花亲兵推开门，走进酒馆。酒馆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忙各自的事情，看来大家对夏尔这样的贵族来酒馆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尔打量了一眼四周。酒馆修建的十分狭长，越往里面越黑。吧台附近，即使是在白天，也得点上几根蜡烛来照明，整体呈现一个梯形。
　　桌子很是简易，就是几个大酒桶，上面搭着一个长木板。这样一个简易的桌子便形成了，木板看上去油光锃亮，但如果你伸手一摸，估计会摸到一堆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估计是食物残渣，灰尘，和各种东西混杂在一起。
　　酒馆里大半的座位都有人了，夏尔粗略的看了一眼，应该都是卡斯小镇的原住民。这些人三两成群，有的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有的聚在一起打牌，喝酒。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不喝酒的。
　　这时酒馆里的女仆迎了上来，“贵族老爷，要不要去楼上的房间？”
　　酒馆开在小镇门口，自然不是只接待卡斯小镇里的居民，过往的商人，行人也是他们的对象。
　　酒馆不但是当地居民的娱乐交流的场所，也是过往行人的旅店，同时也是一个贸易中心和驿站。对于那些有钱的商人，或者路过的贵族老爷，自然也有专门接待他们的地方。当然价钱也是不一样的。
　　夏尔摆摆手，说道：“你这里都有什么酒，什么吃食。”
　　这粗壮的中年女仆回道：“老爷，我们有麦酒，苹果酒，还有上好的葡萄酒。我们还有肉汤，面包，培根，火腿，我们的食物包您满意。”
　　“给我们这每个人上一杯麦酒，一杯苹果酒，再来一大碗肉汤。再每个人来几块面包。给我们在大厅里找个座位，能让我们做在一起的。”夏尔回道。
　　那中年女仆听完，就带着夏尔他们走过几个桌子，最后来到一片空地，随手拿来几个大酒桶，给他搭了个桌子，然后又拉过来几个凳子。做完便扭着水桶腰朝着吧台走去。
　　这中年女仆一转过身来，嘴里就朝下吐了几口唾液，看来对于夏尔这群穷鬼没有上二楼很是不满。
　　落座后，夏尔进一步打量起酒馆的环境来了。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里，因此十分的狭窄，阴暗，潮湿。桌子上连根蜡烛都没有，只能依靠墙边壁炉里的炉火和吧台上的蜡烛照明。
　　地板上布满灰尘，稻草，还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食物残渣，已经变成黑乎乎的一片，粘在了地板上。虽然夏尔没有洁癖，但是也被恶心到了。夏尔虽然来之前坐过心里预设，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脏。
　　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看一下卡斯小镇里面居民的生活怎么样，看上去卡斯小镇的自由民还是比较富裕的，能有闲钱来这里喝酒，估计大王子领地里的粮食也有不少剩余。
　　二是打听一下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通过昨天的见面，夏尔已经知道了大王子对他绝对不怀好意，那他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要论打听消息的最好地方，无疑就是酒馆了。
　　昨天他派去打听消息的鸢尾花亲兵告诉他，在路上拦路的疯子是原先卡斯小镇的骑士团团长哈拜尔男爵。听说他三个儿子全都失踪了，他接受不了打击就疯了。
　　鸢尾花亲兵带来的消息很简单，但是夏尔仔细分析过后却发现了诸多的问题。哈拜尔男爵是骑士团团长，毋庸置疑他一定修炼出了斗气。那么他的儿子，也一定是按照骑士的方向来培养的，这是一个标准的骑士家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听说他那三个儿子，最小的也有十岁了，最大的都已经订婚了，这么大的人居然失踪了。就算他的大儿子没有修练出斗气，但也不是一般人。按照战力水平估算的话，最次也是鸢尾花步兵军衔三颗星的水平。这样的人没有在战场上死亡，居然失踪了。
　　有人失踪并不奇怪，领地里到处都是森林，说不定哪里就冒出来个野兽。或者被强盗或者野人（不纳税的流民）掠走，但是听说每年都会有人消失，哈拜尔男爵并不是个例，只不过他是最惨的一个罢了。
　　由于夏尔已经对大王子安德雷斯有了恶意，他领地发生啥奇怪的事情自然也会往他身上想。在大王子的领地，夏尔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调查，因此夏尔边打算到酒馆来看一看，这么大的事，是闲聊中很好的谈资。
　　果然，距离夏尔不远处的一些人便提到了这件事，夏尔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瓮声瓮气地说道：“尼卡，那哈拜尔男爵都疯了三年了，怎么还没死呢？我铺子门口的那流浪汉都死了，他还活着呢？”
　　尼卡和这个壮汉比无疑显得比较瘦小了，他随口说道：“鲁斯，哈拜尔男爵可是修炼出斗气的大地骑士，哪那么容易死，更何况王子殿下十分关心他的状况，时不时地就要问一下。他生病了都有医师给治疗。”
　　鲁斯穿着件单薄的亚麻单衣，上面有不少烧焦的地方，他用那粗壮的手臂拿起杯子，把杯中的麦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重重地砸到桌子上。
　　“这哈拜尔男爵也是真惨，三个儿子全都丢了，后来妻子又死了，你说是不是他发疯之后，他妻子找野男人被他看见了。”
　　“哈哈哈哈！那肯定，疯了还怎么……，那些贵族老爷的夫人们，那皮肤比丝绸还要柔顺，比白面包还要香。啧啧……，要是我能来一次，死了也值。”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补充道。
　　鲁斯刚想站起身来去要酒，听到这句话，便回道：“轮到谁也轮不到你小子，人长得丑不说，那东西还小，怎么说也得我这样的凶猛的汉子，要知道老子可不光是打铁厉害，那方面也很厉害。”
　　“说什么也都晚了，你说那哈拜尔男爵杀了他妻子干啥，给我也行啊。”
　　这时尼卡也把杯中的麦酒喝光，他当下杯子，卖弄道：“你们别说出去，听说是哈拜尔男爵的妻子杀了他们的儿子。哈拜尔男爵这才杀了她”
　　尼卡是卡斯小镇的护卫，平时负责收城门税，虽然得交上去不少，但也是个肥差，他能当上的原因是她的姐姐给骑士团的一位大地骑士当情妇，因此他的消息在这群人中间的可信度最高。
　　周围几人用求知的眼神看着尼卡，尼卡看了看杯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先把酒满上再说。尼卡倒不是缺这几铜币，但是占小便宜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了。
　　看样子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鲁斯大声喊道，“埃米莉，来两杯麦酒。”
　　那中年女仆又扭着水桶腰一扭一扭地走来了，嘴里嘟囔道：“等一会，没看到老娘正在忙呢嘛。”
　　埃米莉拿着一个木制的托盘，端着一碗大肉汤，放到了夏尔的桌子上。鲁斯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朝夏尔这边看来，看见鸢尾花士兵随身携带的长剑，他从心地选择了拿着两个杯子去前台打酒。他看起来鲁莽，或许比较憨，但是他不蠢。
　　夏尔看着眼前的肉汤，里面各种水果，蔬菜，咸鱼，肉块，肉皮混杂炖在一起，夏尔一点动口的打算都没有。就算这个看上去很好吃，夏尔也不打算吃，谁知道女仆会不会加料。不过夏尔身边的亲兵倒是吃的很香，拿着黑面包，就着肉汤和麦酒，大口大口地吃。
　　这时鲁斯打酒回来了，他把酒杯重重地砸到尼卡的面前，仿佛在发泄着刚才的不满，“酒给你打来了，没掺水的麦酒，整整十个铜币呢。赶紧继续往下说。”
　　尼卡好整以暇，他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仿佛是在润润嗓子。
　　“我打听到，这哈拜尔男爵后来找他的儿子，发现他的儿子原来被他妻子给囚禁了。”
　　这时，那贼眉鼠眼地汉子猥琐地说道：“他妻子囚禁他儿子干什么，难不成……。”
　　中途讲着被打断，尼卡抱怨道，“还想不想听了，别打断我。听我继续说下去。”
　　“你们还记得前几十年，前任国王覆灭坎普斯家族吗，当时哈拜尔男爵又也跟着攻打坎普斯伯爵的罗根男爵。罗根男爵的全家都被哈拜尔男爵杀了，但其实罗根男爵有一个女儿逃了出去。
　　后来那男爵的女儿嫁给了哈拜尔男爵，然后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等到哈拜尔男爵觉得生活无比的美满幸福了，她的报复也来了。
　　她下药囚禁了那三个儿子，为了报复哈拜尔男爵，她每天……，等到哈拜尔男爵发现的时候，那三个儿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听说当时哈拜尔男爵见到那一刻的时候就疯了，没有多想就拿起长枪戳死了她，但是他三个儿子都死了。啧啧啧，这女人你要是还活着，你敢要吗，鲁斯？”
　　夏尔听完之后就摇摇头，他终于理解谣言的厉害了，想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一点信息，有点不太靠谱。这句话最基本的逻辑都不通顺，而且那时候哈拜尔男爵还不是骑士团团长，他只是一个骑士，就算那男爵的女儿要报复，也不能报复到他身上。
　　但是这几个人都大呼小叫，尤其是那贼眉鼠眼的汉子更是连呼刺激，细细想来，越是诡异离奇，家庭伦理，还夹杂着一些情色的贵族小故事最容易在这些平民中传播了。
　　见身边的亲兵都吃完了，夏尔也不打算逗留了，他两个目的都达到了，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受折磨了，估计再呆下去，他马上就要吐了。他叫来埃米莉，没有多说，直接给了她50银币，转头就离开了。
　　中年女仆握着这些银币激动得快哭了，她确实狗眼不识主人，看不见有钱人，这顿饭估计也就十几个银币。这意味着她能独吞三十多银币，她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嘴巴，要是刚才她更殷勤一些，说不定这少爷直接就扔给她一金币了。
　　夏尔可没空管这中年女仆的想法，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让夏尔饱受折磨的大脑放松了一下。也让他的思绪清晰了几分。
　　过两天估计就要和大王子一起去王城拜见国王了。现在趁着在大王子领，赶紧敲定下来粮食交易，对于现在的鸢尾花领来说，金币不是问题，粮食越多越好。
　　还有对大王子要小心提防，夏尔知道大王子对他不怀好意，但是又必须和他合作，他不知道大王子暗地里的谋划。这次回去以后，得派一些探子来打听大王子领的消息。与狼共舞，可千万小心别引狼入室。
　　想到这，夏尔不禁想起现在鸢尾花领烂的一批的谍报系统，没有经过培养的探子，没有合适的首领，对周围的几个伯爵领的了解甚至比不上他们当地的农奴，实在是烂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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