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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毒酒


  孟清禾抵靠在谢殊肩窝处的下颌微动,  殿内凌乱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她杏眸微睁,敛去一丝朦胧醉意,  松开环着男人脖颈的雪白皓腕,徐徐起身。

  腕上那数只金钏相碰叮当作响,她抬手拢了拢额间碎发,而后搭上谢殊袖间的大手,  与之十指交扣。

  “清砚,  看来今晚的戏还没完呢~”

  金殿内已被重兵层层把守住,  待孟清禾携着谢殊重新回到席位,  容景衍的脚下横躺了一位口吐鲜血的官员,他手里的金樽坠地滚出几尺远,  溅落在地上的酒水泛出一片白沫。

  这杯酒原是侍酒宫婢要递给容景衍的,  不曾想半路被那位上前敬酒的大臣劈手拿了过去,  浅酌了一小口后,  立即倒地身亡。

  原本君臣和乐的景象霎时戛然而止,容景衍抱臂面向一众朝臣站在旁侧,一派镇定从容,笑意不达眼底。

  “尽是些龃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今日本将军向陛下要一个说法。”

  傅翊目光微滞,心下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容景衍咄咄逼人的态度,  他大手一挥旋即调来内庭禁军将殿内的人团团围住。

  “大理寺卿何在?着手查案吧~”

  不多时,  席中一位头戴乌色幞头、身着绯红官服的斑斑老者赫然出列,  在群臣跟前照着前方尚有余温的尸体摆弄了起来。

  “启禀陛下,  李大人是误食了烈性毒药,  当场毒发身亡的。”

  大理寺卿年过半百,  早些年却是仵作出生,对观相验尸颇为精通,他照例细细翻看了尸体的眼口耳鼻,只能大致得出一个粗浅结果。

  谢太后面色凝重的看着朝堂下的一派乱象,这样盛大的宫宴,傅翊即便再不赞同这桩婚事,也不可能当着群臣的面,做出这般折损自己颜面的事情来,究竟是何人所为,她心底一时毫无思绪。                        

                            

  夜宴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座所有人都可能被列为怀疑对象,傅翊当即下令扣下在场所有人一一盘查。

  那个给李大人递酒的侍女最先被押解到了御前,她战战兢兢、神色惶恐,不知何时给自己招来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

  “陛下,奴婢不知啊——”

  那婢女连连磕头,瞄了眼一脸怒意的皇帝,又瞅了眼本该大怒追究问责却神色平静的容大将军,内心发起憷来。

  “酒是你亲手递上去的,难不成是朕的不是了?”

  傅翊面色阴沉,近侍大臣沈尧安已暗中动用了谍司的人四下搜查线索,容景衍要一个交代,那他自然乐于给他。

  那小侍女被吓的身子一软,险些昏了过去。幸而身侧羁押着她的带刀侍卫堪堪一个抬手将人扶住。

  “陛下,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婢,在边疆时要臣性命的人多不胜数,这般拙劣更是不耐一看。”

  容景衍大步跨过身后酒盏叠作的高台,从中拿出一个距离身侧最近的新酒壶,扬手便将其中佳酿,尽数倾于地下。

  “滋滋——”一阵白沫自地上再度泛起,众目睽睽之下,行事如此嚣张,显然是别有居心。

  “陛下可看明白了?”

  众人纷纷退避开来,空出一片圈地,席间女眷更是个个掩面惊恐,再不动碰桌上的美味珍馐一口。

  孟清禾坐自顾倒了一杯酒,浅浅饮下,视线落在姚氏那略不自然的神情上,谢颐芸被母亲搂在怀里,方才积压下来的情绪,终于可以借此惊恐,好好宣泄一番。

  “母亲,我不想嫁与容将军,我好想傅珵哥哥。”

  姚氏早先便收买了旁的宫娥,将此事嫁祸给跪在大殿上的那名侍酒女婢头上,怎料容景衍不仅没喝那酒,反倒牵连到无关的人。                        

                            

  “芸儿没事的,有阿娘在,有阿娘在……”

  姚氏那起伏不定的声音明显出卖了她此刻的心绪,那仿若安抚婴孩的诱哄声传至孟清禾耳际,她垂落羽睫凑近谢殊鬓若刀裁的面庞,轻声戏谑道。

  “夫君,可知下毒者是何人了?”

  夜明珠灯罩的阴影侧落在他脸上斑驳一片,姚氏与他们比邻而座,他又岂会不知嫡母心性。

  “瑜娘,不可多言。”

  孟清禾的手搁在他肩膀上,四下混乱一片,单听得高台上的皇帝发号施令,她低下头,悠然自得的替谢殊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另一侧的谢颐芸指尖紧握,浑身战栗,搂着母亲的手愈发的用力,她亦是知晓姚氏为了自己做了什么的,但到底是未经风雨的大家闺秀,连平复说话时颤抖的尾音都难以做到。

  谢嫣然坐在谢太后身侧,水润的眸光扫过下面一片乌泱泱的朝臣,视线骤然停驻在嫡母姚氏身上,昔日态度冷淡,万事不入她眼的嫡母,今日一反常态的小心谨慎了起来,那东张西望的模样太过明显,只怕方才李大人的命案,恐与她有关。

  她在心中腹诽了一番,这于谢家而言并不算好事,但姚氏的纰漏却足以让她再不配谢府成为当家主母,到那时她的小娘也许尚能在父亲心中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谢嫣然背过身去,偷偷扯了把傅翊的龙袍,见他回头看向自己,旋即以指尖沾着杯中茶水,在案上绘出一个湿迹的‘姚’字。

  傅翊当即心领神会,私下唤了沈尧安来至身旁,命其将姚氏整个宴会过程的举动,细密周全的调查了一番。

  “爱妃深得朕心,朕日后自当保你在后宫一枝独秀。”                        

                            

  谢嫣然心下早已暗自恨透了姚氏这副虚伪冷漠的嘴脸,谢家人看她俨然如同联姻谋取家族利益的工具,今日可以是傅翊,明日亦可以是其他王公贵族。

  除了嫡亲兄长谢殊会时常来别苑,探望一下自己艰难的处境外,谢府的其他人皆视她如蝼蚁。

  “臣妾谢过陛下恩典。”

  谢嫣然眸底倏尔闪过一丝狠厉,她不是大家闺秀,甚至连学堂都没上过几天,尚能习字,还是兄长谢殊闲暇时教与自己的千字文。

  从没有人教过她忠孝仁义,她的求存之道向来便是自私的。

  大殿上,容景衍依旧固执地要让傅翊给出一个交代,宫内的掌事大监姑姑们,将内里官员家眷上上下下挨个仔细盘查了一遍,仍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恰在一位掌事姑姑刚搜查完孟清禾,要对谢殊动手时,被骤然孟清禾勒令换了一位大监过来。

  “少夫人这般抗拒,莫不是心底有鬼?”

  掌事姑姑疾言厉色,她入宫多年,宫里头什么龃龉没见过,只眸光凌厉的扫过孟清禾身旁眼覆白绸的谢殊,再度欲要伸手前去盘查。

  那只苍老的手尚未触及,就被止在了半空。

  孟清禾皓腕一个用力,掌事姑姑的手旋即传来一阵清响,霎时间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内殿。

  这一连串不小的骚动,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甚至连高坐台上的谢太后都忍不住朝谢殊方向看了一眼。

  “妾身说的是换个大监过来替夫君搜身,姑姑听不懂么?”

  孟清禾语态平和,仿若刚才那个折断底下人腕骨的人并不是自己。转而朝着掌事姑姑背后的大宦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来盘查。                        

                            

  一阵揽腰革带的搜查后,大宦恭敬的退到一旁,并无所获。

  “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掌事姑姑,妾身亦是介意的。”

  话甫落,她上前挽住谢殊,又替他大致整理一番外袍,细致的像是对待一件珍藏许久的易碎古玩瓷品。

  谢殊任由她动作着,耳侧全神贯注的去旁听着姚氏那侧的响动。

  谢狰衡护在母女二人身前,神情晦暗,若是放在自家后宅,姚氏的这些小动作他根本不会去管,可这里是朝堂,由不得她胡来。

  “我夫人身子不适,烦请换个太后跟前熟悉的老嬷嬷来罢!”

  谢狰衡忘了眼高台上的谢太后,眸光中夹杂了许多复杂的情愫,不舍、愤怒、怜惜……这些繁重的情绪□□到一处,到最后只剩下垂眼妥协。

  谢太后心思玲珑,又哪里会猜不透这事的前因后果,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正欲出面解围,那头大殿外,沈尧安已然带着谍司侦查使,脚步匆匆的走入殿中。

  “启禀陛下,谍司暗卫已寻出头绪,烦请容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其余大臣还请早日回府,明日闭朝休沐。”

  沈尧安轻扬手中拂尘,前方围堵的重重禁军,霎时间便辟出一列小隙,供大臣家眷们通过。

  容景衍双手环抱伫立在大殿中央,直至内里只剩下他与谢家人。

  绫华长公主颇有兴味的看着台下的这一出,她单手支颐,举起案上酒盏浅酌了两口,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这谢家主母还当真有几分意思。

  “谢小姐不愿下嫁于容某么?”

  容景衍步步逼近,谢颐芸愈发惊恐,她的目光只稍作游移,就立即被那双鹰隼般的黑曜牢牢锁定,目光灼灼,逼得人不得不与之对视。                        

                            

  “颐芸……已有心仪之人,多…谢…将军抬爱。”

  她说这话时,口中上齿便忍不住的与下齿打着颤儿,话都不怎么说的离索,死死咬着唇瓣不愿松口。

  “谢小姐就这般恨我?”

  容景衍不是傻子,早在李大人死后,他的目光就在殿内人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儿,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姚氏脸上的那一抹不自然。

  原先以为是傅翊的手下谍司的人,故而咄咄相逼了一把,没想到会是一个内宅妇人。

  谢颐芸猛地摇头,容景衍和那人情同手足、自小一起长大,她哪里会去讨厌他。更何况大燕如今军中又能有几个像他这般骁勇善战的将领。

  容景衍轻叹一口气,似乎对此事不再抱有追究下去的心情,大掌上前揉了揉谢颐芸前额的碎发,凑近道:

  “端王自凉州托本将军捎带一句口信给你,别再等他了,是该好好寻个夫婿,他如今在凉州过得很好,妻儿相伴,携手白头。”

  谢颐芸瞳孔骤然睁大,雪袖下攥紧的指尖颓然松开,眼角的一抹湿润毫无预兆的流淌下来,原来她曾经的太子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这事臣不追究了,由陛下自行裁夺便可。”

  容景衍回到席位上,施然而坐,先前几杯烈酒下肚,心头更是止不住涌上一阵燥热,目前贸然定罪折损了谢家,反倒是在变相的给傅翊铺路。

  傅翊看了太后一眼,心知她有意替姚氏隐瞒,心下暗自又多设了一重考量。

  作者有话说:

  我的预收文《病帝莲》先搞起来

  病娇疯批皇帝x娇软伪白莲贵妃

  岁桉是上京都镇国将军府嫡幼女,幼时遭人调换沦落风尘。                        

                            

  她长于烟花之地,擅风情,秉月貌,一双杏眸潋滟楚楚,病若西子惹人娇怜,是楼里未出阁的名伶儿。

  新帝登基广纳后宫,一纸诏书觐程家嫡幼女为贵妃,岁桉也跟着摇身一变成了皇城里尊贵的主子。

  新帝裴京墨自幼困于深宫,是任人欺凌的落魄皇子,而折辱他的人中,又以程家嫡幼女最甚。

  是以,岁桉入宫第一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情阴骘,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大块的男人,两眼汪汪、瑟瑟发抖,袖子底下指甲暗掐着自己胳臂,生生青紫了一大片。

  “陛下,臣妾心口疼…”

  裴京墨冷然一笑,拿出手上的金链系在岁桉脚踝处,轻抚着她额头的碎发,“演的不错,下次不准演了,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阅读指南:1v1  HE  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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