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古厄真经
天机真人手捻银须，看着蜀山各峰的首座。
“嗯……古厄真经……
我蜀山二代弟子中，也不过佼佼者如钟师弟座下崔浩、唐真，月嫦师妹座下沈秀、杜霜、唐碗，季师弟座下赵无江，林容等等数十余名弟子修习，只因它是我蜀山至宝，非嫡系弟子不得相授，各位师弟师妹的担心，不无道理。”
“师兄英明。”
月嫦仙子目清似水，柳眉倒剪，她看了一眼地上无声无息的刘元，“哼”道：“师兄英明，哼！这魔教小贼，连他们魔教的人都不肯相救，咱们又何必为他费力，倒不如……”
月嫦仙子皓腕微伸，一只素掌对准刘元的脖子斜斜一挥，作了一个杀无赦的动作。
天机真人微微摇头：“师妹，稍安勿躁。”
“是，师兄。”
“众位师弟，师妹，我蜀山派，立派的宗旨是什么？”
见天机真人发问。
冯天书立刻接道：“自然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季白洛干咳一声。
钟太明捋着山羊胡并不开口。
吴天道：“我蜀山立派宗旨？
……乃是。
——斩妖除魔结梵气，法桥慈航一江秋；仙真垂教匡四海，隐圣化凡渡九州。
……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天机真人微微颔首：“不错，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观此子，虽身为魔教中人，但气宇黯淡，魔息不存，一身修为尽废，若不施救，诚如吴师弟所言，必死无疑。
当日，我蜀山立派祖师留有遗训，凡我修真之士，当以天下苍生为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此子一息尚存，我蜀山若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
俗话说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昔佛祖坐禅，见饿鹰捕兔，兔奔至法驾下求救，于是佛祖匿兔驱鹰，而饿鹰则质问佛祖，救一命而害一命，何也？于是佛祖持法刀割肉饲鹰，尽其一饱，鹰者，凶禽也，佛祖尚不忍其饥馁而死，更何况如今倒在你我面前的尚是我辈同类也……
无量天尊！”
……
“无量天尊。”
“无量天尊……”
六峰首座，随着天机真人一起口诵梵诀。
大殿内。
蜀山弟子个个肃然。
钟太明下颔处山羊胡微微颤抖，他朝天机真人单掌一揖，道：“掌门师兄，魔教中人，阴险狡诈，那风雷堂堂主孙卓，也不是省油之灯，皇甫师侄与抱月观十三太保之首吕怀定都是当今一流高手，二人合力尚奈何他不得，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他为何不尽力一搏，将这小贼救走？
背后，是否有什么问题？
又或……师兄，我听闻如今魔教易主，昔日幸存的魔教风雷堂一脉，在代魔尊杨桀的带领下，近十余年来广招门徒，聚拢了诸多邪魅妖魔之徒，那杨桀已练成万魔大法，一身修为，比起被我们镇压的锁妖塔里的旧日魔尊更厉害了三分，虽然目前魔教行事低调，可，师兄，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枚弃子——会不会是魔教的什么阴谋诡计？”
“哼！”
月嫦仙子冷哼一声：“哼！什么杨桀？什么魔尊？无非是一些余孽罢了。
昔日魔教势力滔天，不照样被我三大门派杀得片甲不留，连他们的魔尊也被消灭了肉身，仅存元神……
凭掌门师兄掌中一口斗神剑，难道惧那杨桀？
再说了……
钟师兄的摇光剑与我的落霞剑，怕也不是吃素的？”
身材高大，铁塔般的乾元峰首座季白洛插嘴道：“掌门师兄，月嫦师妹，诸位师弟，我倒觉得钟师兄所言有理，魔教愈是隐忍不动，你我愈是应该多加提防才是。”
天机真人知道季白洛虽然生得外表粗犷，其实，却最是心细，此时又见连他也这样说，一时之间，倒沉吟起来。
这时。
皇甫鹰插嘴道：“诸位师叔，师侄我在山下六扇门中活动，平日里对魔教倒也格外留意，据说，魔教的现任代魔尊杨桀御下极严，近些年来，魔教中人鲜有作奸犯科者，与我正派之间，也极少有冲突，那日，魔教中人与月嫦师叔座下诸位师妹师弟在宣风林地不期而遇，继而发生冲突，实属意外……
据说……当日这小……这个魔教小贼曾用一招幻鬼九叠杀，伤了唐碗师妹，后来，不知为何他却突然住手，反被唐碗师妹一剑刺中心口。
听闻这小贼还独闯仙域，为唐碗师妹采来无根草，自曝无根草能阻魔气、疗魔伤之秘，想必，那风雷堂堂主孙卓恐因此事累及自身，才会据此将其视为叛徒，并将其作为一枚弃子的，他应该料定此子落入我蜀山，我蜀山必杀之，这才放心而去……
我想，若是此子返回魔教，恐怕，也未必会有善局。”
不得不说。
皇甫鹰久经江湖世事，所言所点，俱是关键。
冯天书鼓掌赞道：“不错，皇甫师侄言之有理。
孙卓愈是这样，我们偏不杀他，反要救他，不但救他，还要让他弃恶从善，将其收入蜀山门下，到时，看魔教怎生相处？”
旁边。
沈秀顶嘴道：“师叔，你知道什么？这小贼……这小贼是色胆包天，当日，竟然满口胡言，对着唐碗说什么情啊爱啊的……
呸呸呸……羞死了。”
冯天书嘻嘻一笑：“你这丫头，怎么说起师妹来了？”
杜霜一本正经道：“那小贼确实……讨厌，他看着唐碗的时候，好似八百年没见她了的模样，一双眼睛眨也不眨，一看，就是个坏小子。”
冯天书笑道：“是么？”
杜霜忽然脸色绯红：“师叔……你，你讨厌。”
这时。
天机真人口诵一声无量天尊：“无量天尊……诸位师弟、师妹，诚如你等所言，此事有利有弊，一时也难以两全，但，救人事大，若不救他，恐成遗憾，不若先将其救醒，然后再做道理，只是，此子全身筋脉俱废，修为殆尽，若医他的话，还须诸位师弟、师妹从旁相助才是。
至于五仙庄的灵药——朝阳丹，昔年我寿诞之日，魏庄主曾赠我一颗，一直未用，想不到，今日却用在此子身上，亦可见，一饮一啄，皆由天定，非人力可为也。
诸位师弟、师妹，请随我入密室救人。”
“是！”
“谨遵掌门师兄法旨。”
“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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