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章:相思情浓书信难托
苏联乌拉尔红旗机械制造工厂。
身穿工作服的日丹诺夫快步来到了工厂门口的传达室。他凑近窗口打招呼:“你好,费奥多罗夫大叔,请看看有没有我的信?”
费奥多罗夫把两手一摊微笑着说:“没有,实在对不起。小伙子,前天没有,昨天没有,今天还是没有。”
日丹诺夫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嘟啷着:“怎么还没信呢?”
“我也很想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可是,我回答不了。不过,我很想知道,年轻人,你每天来传达室问有没有你的信,究竟是在等谁的信呢?”
日丹诺夫没心情来回答他的问话,只说了一句:“费奥多罗夫大叔,如果有我的信,请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到时候我会请你喝酒的。”说罢,他挥着右手边走边大声地用汉语唱道:“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我们的歌声多么嘹亮”
费奥多罗夫看着日丹诺夫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膀:“瞧这孩子,唱的都是些什么呀?”
费奥多罗夫正分发着各车间订阅的《真理报》、订阅的杂志和信件,车间书记比加索夫来了。他看了看四周便悄声问道:“费奥多罗夫同志,日丹诺夫同志来你这里问过他信件的事啦?”
“当然。”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实在对不起,前天没有,昨天没有,今天还是没有。”
“回答得很有学问。请记住,如有他的信必须马上送到我办公室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可是,比加索夫同志”
“什么?”
“他说,有了来信交给了他,要请我喝酒的。”
“把信交给我,我也请你喝酒。”
“那好吧。可是,比加索夫同志”
“还有什么?”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扣留日丹诺夫同志的信件呢?他可是一个合法的公民,是有通信自由权的人。”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就是不懂政治。把他的信件交到我那里,这是是我们工厂委员会为了挽救日丹诺夫同志所作出的决定。”
“挽救他?不明白。”
“来,靠近点,我来告诉你,他去中国做援华专家时爱上了一个中国姑娘,这是违反了外事纪律的。让他提前从中国回来就是对他的严厉处分,如果他再执迷不悟的话,那这错误就变性质了,这下该明白吧?”
费奥多罗夫还是不解地说;“性质变了就意味着是错误犯大了?是政治上的吗?不会吧?我们和中国不是在友好吗?那广播里不是经常在播放《莫斯科—北京》的歌吗?”
“现在还播吗?”
“现在?唔好像是没怎么听到播放了。”
比加索夫指着费奥多罗夫说:“你呀,费奥多罗夫同志,不能整天就只知道喝酒、喝酒的,一点都不关注国家大事,也不关心工厂里的事,也不领会领导的意图,照这样下去同样也是会犯错误的。”
费奥多罗夫似懂非懂地说:“好吧,听你的,比加索夫同志。”
日丹诺夫站在乌拉尔河的岸边忧郁地看着河水自东向西流去。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心里想念的姑娘:“为什么不写信给我呢?我写给你的通信地址放在资料里的难道没看到?不,你一定看到了。可为什么让我等了又等,等到我们这里的树叶由绿变黄,又由黄转眼凋零落地化为了泥土也没有等来你的信。我的黑眼睛的姑娘,请你别再沉默了,快给我写封信吧,让我这颗不安的心能得到来自爱情的平抚。我梦想着在有一天,我的黑眼睛姑娘从中国乘着一艘红帆出现在乌拉尔河上
费奥多罗夫推开比加索夫办公室的门,进去后随手把门关上。他把藏在衣袖里的一封信轻轻放到比加索夫的桌上说:“比加索夫同志,按您的吩咐,我把您想要的信送了过来。您看。”
“我正有事呢,放在这儿吧。”比加索夫抬起头看了一眼费奥多罗夫,继续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我想,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为你做这事的,如果是让日丹诺夫同志知道了,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拧下我的脑袋。”
比加索夫慢腾腾地站起来走到费奥多罗夫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说:“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向厂长汇报你对组织的忠诚,让他为你的敬业给予奖励。”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信读着信封上写的俄文:“中国黑龙江省玉通县菇茑屯小学,唔,俄文写得倒是很漂亮,比我还写得都好看。”他对费奥多罗夫说:“看来这中国姑娘有教养,难怪我们的日丹诺夫会钟情于她,难以忘怀。”
费奥多罗夫接着嘴说:“对,我想应该是位好姑娘。”
“费奥多罗夫同志,记住,这事对日丹诺夫一点风声都不能露,彻底地封锁消息,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守口如瓶,就像装满窝特卡拧紧了瓶盖一样,什么也闻不到。”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这里还有工作呢。”
“其他的事还真有一点比加索夫同志,请您不要忘了您对我的许诺。”
“对你的许诺?”
费奥多罗夫指着信对比加索夫说:“您忘啦?您说的只要把它交给了您,就请我喝酒。”
“有这事吗?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亲爱的费奥多罗夫同志,你也不能成天老想着把自己灌醉呀,应该多想想如何去关心和帮助那些年轻的同志们。”
“要我帮助谁?”
“比如,我们的日丹诺夫同志啊。你看,日丹诺夫同志是我们厂培养起来的青年专家,他的技术和人品都不错。而我们工厂呢又有这么多年轻的好姑娘,难道我们就不能为好小伙儿和好姑娘牵线搭桥让他们相互认识认识?不!我们一定要为日丹诺夫同志介绍一位好姑娘,把他留在中国的心给拉回来,你说,我的这个考虑对工厂来讲是不是很具有建设性的意义?”
“嗯,当然。比加索夫同志。”
“既然是个好主意,那我们就赶快付诸于行动吧。你想想看,工厂里有哪位可爱的姑娘能够配得上我们的日丹诺夫同志呢?”
“我看多得很,但就是想不起来。”费奥多罗夫已察觉比加索夫只是在利用他心里很是不爽。
“我就知道你这位老布尔什维克同志是十分乐意帮助日丹诺夫同志的,祝你能尽快地为日丹诺夫成功地挑选到一位好姑娘。”
大雪纷飞,北滨市银装素裹。
学校放寒假了,已回北滨的卞宁穿着厚厚的棉袄来到了红星机器厂大门外的那棵树静静地站着。
下班的人流渐渐地稀少了,直到工厂的大门口空无一人。打扫积雪的工人见树下有位姑娘一直站在那里便好奇走过去问:“姑娘,等人哪?”
卞宁点点头:“唔。”
“下班的人基本上都走了,你等的人还没出来吗?看你都快冻成冰人了。”
“大叔,请问你们厂里的苏联专家都下班了吗?”
“苏联专家?”
“是的”
“嗨,姑娘,看你还不知道哪,他们都走了。就是在前个把月突然走的,搞得工厂的在建项目都停下来了。”
“都走了?为什么都走了?”
“咳,咱也搞不懂,只是听说呼啦一家伙,全走了,听说现在厂里正在研究对策呢。”
扫雪工人的话让卞宁的脑子顿时出现一片空白,她那冻僵的脸色苍白得跟地上积雪的颜色差不多。扫雪工人见她神情不对便关心地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https://www.uuubqg.cc/54769_54769657/4306616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