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萧墙暗祸生
北朝敬帝定元三年,帝册西域柔然皇长公主萨尔岚为元妃,随军回朝。
据史官记载,柔然元妃入宫,恩宠无两,帝冷六宫如无物。
容色绝艳,赐封号“元”,誉为天下第一皇妃。
元妃入宫,不改柔然习俗,除面见君王外,其余时刻皆轻纱遮面,宫人皆不知其面容,
只知,敬帝元妃,乃西域柔然第一珍物。
浮华殿中,灯光旖旎落于床前纱帐,映照女子柔媚身影。她喘着粗气,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牙床上,半掩的桃眸惺忪,周遭的一切都是朦胧粉红。此刻,心中尚有一丝清醒,奋力挣扎。
宫殿大门,竟然被人反锁!
她发髻散乱,拖着一袭半透纱裙叩响殿门,却被人大力扯回了牙床之上,重重摔在上面。
忽然,殿外有了响动。
十多盏彤云色宫灯接连停在殿门前,有人双手大力将殿门推开,急促的步伐将空气托得流转,众人鱼贯而入。
浮华殿内,顿时灯火通明。
敬帝轩承胤当首,急促的步伐戛然而止。他立在内殿床前,看着那鸾凤牙床上狼藉一片,满室馨香衬得那对男女如此的卑劣不堪。
敬帝的眼神从震惊到悲愤,再到痛心,本以为是脱口而出的痛骂,但他却用微带颤抖的声音,望着女子说:“朕,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元妃缩到床脚一边,用艳红刺目的锦被裹住自己:“你的后宫,太脏了!”
萨尔岚知道此刻自己百口莫辩,她不愿在众人眼目下,更不愿在敬帝面前求饶,示弱,有人想要除掉她,巴不得她快点死。
一个亡国公主,在北朝后宫无依无靠,前朝更无势力,如今与一陌生男子出现在床笫间,她连解释都成为了一种笑话。眼神悲痛而冰凉,似簇簇飞出的银针刺在人的柔弱处。
清泪湿透双颊,她唇角微颤,低着头,像是黑夜里受了太多欺辱与委屈的小猫。可是她知道,她与那男子仅仅是被下了软骨散,何事都没有发生过。
床那头,容颜深邃奇异的男子,与元妃深邃的面容轮廓类似。柔然族,面容皆是如此。
看得出来,元妃与他同为族人。
四下里议论纷纷,原来这元妃在柔然早就有相好的,入宫后也不知收敛。
忽然,端荣太后拖了侍卫的宝剑扑拉一声刺向那男子,众人根本未有反应过来,男子当即命丧深宫,鲜血溅了一地,元妃脸上也溅了猩红的血。
太后染满血色蔻丹的手指指着元妃:“你这柔然娼妇,让皇族蒙羞,让皇帝痛心,哀家今日定要把你五马分尸!”
元妃稍微清醒了过来,横着眼不屑的回道:“哼,你要杀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硬要我背上如此罪名!”
端荣太后凶狠的眼眸瞪着元妃:“事实如此,你柔然国民风恶俗,你能做出这般污秽事也在情理之中!”
元妃气势不减,立刻反击:“老妖婆,你不得好死!”元妃明白,太后憎恨她一人宠冠六宫,让苏门家族的女儿迟迟未得机遇入宫承宠。
敬帝大喝一声:“够了!母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端荣太后正了正身子,理了理金色祥云鸾纹常服,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拖出去,明日午时赐五马分尸。”
敬帝再不看元妃,背过身去看了看总管太监。
元妃的目光噌的一下扫向了敬帝,她双眉拧成一股:“承胤,你当真不信我?”
四下里太后、嫔妃、宫人都瞧见了,眼见为实,敬帝,信不信还重要吗?
萨尔岚一袭白色囚衣蜷缩在死牢里,月华从监牢唯一的小窗子里倾泻进来,白色的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更加阴冷了。身边还有几只老鼠在脚边爬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不敢相信,自己从后宫第一宠妃变为阶下囚,仅仅是在一日之间。帝王恩宠,犹如浮云,风一吹就散了。
她哭得太久了,又开始笑,明日就是自己的大限之日了,她的思绪回到了还是在柔然遇见他的时候。
那一年,北朝太子轩承胤攻入柔然。
容色倾国的柔然皇长公主,卸下黄金铠甲立于高高城门之上,大漠风起,卷起她黑色卷曲秀发,风扬她九尺血色红纱。
深邃而冰冷的绝色双眸傲然俯视着城门之下的北朝军队,她拥有着王者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霸气。浑厚的气场,让城下的士兵心神一晃。
她命人投递降书,扬声告诉敌人:“萨尔岚深爱这柔然土地,深爱着柔然子民。万不是柔然士兵软弱无能,不能与这北朝蛮人死拼,而是民为贵,君为轻,父王之夙愿便是保住百姓不受战火荼毒。
今,北朝许诺不伤我柔然子民半分,那覆灭柔然皇室换得子民安生何乐而不为?望北朝皇子遵守今日之誓言,萨尔岚愿拱手相送柔然江山。”
轩承胤一袭墨色麒龙云纹铠甲,手执银色长戟,提鞍稳马,右手放在下巴上来回摩擦,意味深长的遥看城楼之上那身着九尺红纱的柔然公主。
直至语毕,谁也未有料到那柔然公主居然纵身一跃,她背后的柔然将军伸手去抓他却没有来得及,只见那九尺红纱在空中似蝶飞舞,随她堕下这万丈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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