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苏锦边思索边走着,竟不知不觉跟着陆逸辰进了浴房,一抬头便撞上陆逸辰戏谑的眼光。
“夫人,是想一同吗?”
苏锦赧得很,低头转身想走,却被陆逸辰一手按住了门,接着便感觉身子一轻,被陆逸辰拦腰抱起。
陆逸辰沐浴向来不喜人打扰,青桃早早便准备好熏香、浴水、巾栉、香胰、玉露、换洗衣物等一应用具,与杏柳一起侯在门口听信,想着四少爷长途奔波了两日,必不会浴长,早些就寝方是。
谁成想她们俩在门口左等右等都不出来,既不敢敲门扰了他的雅致,又怕他身体乏了,浴得长了晕了过去。
两个人在门外急的转圈圈,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逸辰面色红润、穿戴整齐地走出来,就是怀里抱着用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苏锦。
第二日清晨,陆逸辰破天荒地没有早起晨练,当值的翠枝和碧荷昨夜听了青桃与杏柳的悄悄话,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进来打扰。
当日光越过窗子洒落床头,苏锦一夜的好梦方才结束,略略睁开双眼,竟发现陆逸辰居然还在身边,想起昨晚的嬉闹,脸不自觉地又烧了起来,前两日舟车劳顿,想必昨晚他也睡了个好觉。
苏锦小心翼翼越过陆逸辰、掀开层层幔帐翻下床,摇铃唤了翠枝,准备晨起,方才想起昨日炖的那一盅鸡汤。
“翠枝,我昨日让你温的那盅鸡汤可还在?”
翠枝用袖子捂着嘴笑了一下。
“原来少夫人还惦记着这盅鸡汤呀。”
知道她意欲所指,苏锦强装镇定。
“这是自然。”
她可是昨日看了一下午的火候。
“给您温着呢,要现在端来吗?”
苏锦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帐子里熟睡的陆逸辰。
“等四少爷醒来,用作早膳吧。”
可直到苏锦穿戴整齐,快要过了点卯的时辰,陆逸辰才被碧荷推醒。
“这么晚了吗?”
陆逸辰伸个懒腰、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日头,怕是要迟了。
男子穿戴就是轻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陆逸辰便穿戴整齐,拿上腰牌便准备出门。
“不用早膳吗?”
苏锦坐在卧房偏厅的红花梨木桌旁问。
“来不及了。”
陆逸辰边说边往外走。
“等等,辰郎。”
苏锦也不顾仪态,边喊着,边端起桌边的一碗鸡汤便去撵他。
“夫人,何事?”
陆逸辰应声停下脚步。
“把这个饮完!”
陆逸辰望着苏锦手里端着的汤碗表示不解。
“昨日我盼着你归来,看着火候熬了一下午的鸡汤,你昨晚不饮也就罢了,今早再不饮便不新鲜了。”
苏锦皱着眉头说得认真,可在陆逸辰眼里却别有一番娇憨的姿态,惹人怜爱。
陆逸辰听完,不觉唇边带笑,接过豆绿粉瓷汤碗,一仰头便一饮而尽。
“可还饮得?”
苏锦眼若星辰,俯在他身侧,轻声问。
“夫人亲手熬得,甚是鲜美。”
望着眼前娇媚可爱的人儿,陆逸辰心底划过一股异样的感觉。
“感觉近些时日,夫人与之前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
苏锦接过瓷碗,递给身旁的翠枝,翠枝接过瓷碗去了小厨房。
“原先夫人是大家闺秀,现在就是个心疼郎君的小媳妇儿。”
陆逸辰越看苏锦越觉得可爱,仍不住搂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上举了举,像是在逗小孩似的,索性把她抱着举起又原地转了几个圈圈。
“哎呀。”
被突如其来的腾空唬了一跳,苏锦惊叫出声,又被抱着转了几个圈,惊慌的眩晕中望着陆逸辰眸色晶亮、眼角带笑、一脸宠溺,一种许久未有过的幸福感顿袭心头,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从前她只觉倾慕一人的辛苦,重活一世,才发现原来她苏锦一直都是被爱着的那个。
不出两日,伯爵府便收到宗山派的飞鸽传书,说是陆明昌前脚刚走,无忧子后脚便回宗山派了,不日将抵达京城。
“真是天助我也。”
收到传信的陆明昌喜不自禁。
“你快去派人将后院的厢房收拾出来,所设用度按贵宾接待,府内不日将迎来一位贵客。”
陆明昌对着一旁的陆逸辰吩咐道。
“是,父亲。”
陆逸辰领命颔首退下。
第二日黄昏,红霞映日,金光铺地,伯爵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影子被拉的老长。
陆明昌带着陆逸安与陆逸辰早早便在府门口候着,早年游历江湖的陆明昌深知那些江湖人士的脾性,千金难买真情意,万银难留无心人,唯恐怠慢失了情分。
这头陆明昌在府门口左顾右盼急的团团转,身后的陆逸安方才被张氏从醉香楼抓回来,脸颊陀红,哈欠连天。
“知恩,父亲这是要等什么大人物呐,整个府里的男丁都出动了。”
陆逸安不耐烦地问着身旁一同站着的陆逸辰。
早看兄长这副醉醺醺的模样不顺眼,陆逸安没好气地回复。
“能救命的人。”
陆逸安“嗤”了一声,嘲讽道。
“不就是近日与父亲走得近了些,你卖弄个什么关子。”
不与醉汉论长短,陆逸辰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陆逸安见状也往旁边挪了挪,靠着石狮子打起瞌睡来。
不一会儿,先是听见有规律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身姿飘逸、驾马而来的黑色身影踏着夕阳滚滚而来。
“这里可是永宁伯爵府?”
来人在府门口勒住缰绳,驻着的三人方才看清此人的面目。
不久前才见过无崖子掌门的陆逸辰,猜测令弟必是与他同出一撤也是个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没成想眼前的无忧子却一脸饱经风霜的模样,鬓前也生出缕缕白发,因是奔波两日,黑色的道袍松垮裹在身上,整个人显得不修边幅,倒像是无崖子的兄长。
“正是,在下陆明昌,携两子,特此恭候神医光临蔽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陆明昌向其作了一揖,摆出恭迎其进府的姿势。
无忧子方才跃下马来,原以为官宦世家皆心高气傲,纵然有事相求,也不会对他一介江湖人士礼贤下士,心里颇有几分触动,还揖道。
“不敢称不敢称,伯爷客气了,贫道对医术略知一二罢了,永宁伯爵府与宗山派渊源颇深,一方有难,必当倾囊相助。”
“无忧子先生过谦了,尔等名声在外,美名远扬,在下早有耳闻,这是在下两位犬子,二子陆逸安、四子陆逸辰,长子陆逸谨仍在外地当差,尚未归来。”
陆逸安与陆逸辰依次向无忧子作揖。
“贫道一介草民,无须多礼。”
无忧子摆摆手。
“哪里的话,吾家三子少时均求艺于宗山派,论其辈分还要唤您一声师叔。”
“是听兄长提起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忧子笑着应承道。
陆逸辰兴冲冲地唤了声师叔,陆逸安面色不佳,也跟着唤了声。
陆明昌与无忧子边说着客套话,边步入府内。
“不过是个老道,扰爷清梦。”
陆逸安跟在后面嫌弃道,陆逸辰转过身来剜了他一眼,方才闭嘴。
圣上中毒在际,时间紧迫,容不得设宴款待,待无忧子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行头,吃了些点心果子垫垫肚子,陆明昌便领着他匆匆入宫。
直到天色全黑,陆明昌方才独自回到府里。
“父亲,如何?”
陆逸辰侯在澄心堂的书房,焦急上前询问。
陆明昌一脸喜色。
“你师叔果然医术精湛,尤通药理。不过瞧了一眼,诊了诊脉便得知圣上非普通病症,乃是中毒。一盏茶的时间便说出了中的是七窍散。”
“何为七窍散?儿臣从未听过。”
陆逸辰追问,之前听说圣上可能是中毒,他查阅了诸多毒方古籍,并未听说过此等毒药。
“这是近些年才问世的毒药,并且中毒迹象十分隐蔽,自然令诸多御医束手无策。此毒药用十几种毒性猛烈的草药萃成,中毒者不会立马毒发身亡,而是随着中毒深入,七窍逐渐失去功能,每失一窍,大病一场。先是食无味,再是听无声,后是视无物,最后方是呼吸滞塞,心力衰竭而亡。圣上已至食无味境地。”
陆逸辰不由感叹。
“这毒性真是变幻莫测,那师叔可有应对之策?”
“必是有的,只是由于十几种毒草萃取先后不同,其解药配法也不尽相同,故需要留在宫内配置解药。为父出宫时,无忧子令吾不要忧虑,静候佳音即可。”
陆明昌说着扶了一下须髯,颇为欣慰。
“恭喜父亲为圣上解忧。”
陆逸辰闻声,立马恭贺道。
“若真是能为圣上解忧,吾儿功不可没。”
陆明昌望了望眼前的陆逸辰,见其丰神俊朗、英气逼人,越看越觉得这个儿子实乃可塑之才,日后必能委以重任。
“儿臣不敢当,全凭父亲教导有方。”
陆逸辰颔首作了一揖。
说罢,待陆明昌换下官服,简单梳洗过后,陆逸辰便陪其在偏厅用膳。
很快,翠云轩便有小厮来禀,四少爷不回来用晚膳了,苏锦又空等一晚。
陆逸辰受到重用,苏锦着实为其高兴,就是陪她用膳的时候也日渐减少,不免有些心生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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