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既已相见,刘宝云和赵云书商量个大致对策,不再过于急切。
几日后,赵云书将自己收拾妥当,再访刘府,打了刘其得一个措手不及。
正待严词厉色将人轰走,那厢有人扬声传王爷来了。
孑身一人,林照对后续兴趣不足,遂并未跟随。
折腾几时,偶有吼叫低喝,蕴着怒气和不满。
刘宝云一手的怀柔政策,以柔克刚,关键时刻几滴眼泪簌簌而下,霎时让刘其得如鲠在喉,生生将话吞进肚腹。
加上外有仲熙作保,看中此门亲事,又无不体贴道:“刘大人为兄长,心忧乃人之常情。然而小儿女两情相悦,不到万不得已何必做棒打鸳鸯的不德之事?既然赵云书要去赶考,不妨折中,先私下订个婚约,一年后再行说事,到时若有变故亦不妨事。由本王担保,刘大人尽可将那心放进肚里。”
刘其得眼皮子落下,觑见跪在地上的赵云书,耳边哭哭啼啼,恨不得用泪珠子淹没了他。
满心情绪、万般滋味混杂。
他狠一闭眼,长叹一声。
“罢了,就按王爷所说行事。”刘宝云止住泪,唇边扬起笑意,这就要拉赵云书起来,刘其得看得心塞,不冷不淡地道:“不过,只是私下口头之约,令王爷做个见证,连庚帖皆不交换,在此期间你二人需严恪礼数,不得逾矩半步。”
赵云书深知到这一步不易,料是不曾仲熙相助,恐是口头约定都是难得,且一字一句都是和他说道的。
他恭敬行礼:“晚生自会恪守礼数,绝不为宝云招来半分污点。”
这一场交涉足足两个时辰,仲熙早见情况明朗想退身而去,无奈刘其得心有不定,依着他在场做主证明。
是以离去时倒和赵云书同出了。
走前赵云书拱手答谢,“多谢王爷和林姑娘相助。”从他嘴里听到林照,仲熙脑海中立时蹦出她那句“还挺好的。”
他几不可察略一皱眉,抬脚要走。
赵云书察觉异样,不再说话,悄看几眼,在仲熙转身而返时终是道:“林姑娘那日提点良多,我尤记得她说的一句话。”
仲熙停步。
“林姑娘告诉我喜欢是要争取的。”
仲熙稍顿后轻嗤,衣袍摆摇动,提步离开。
然,不知怎地,这句话却像是如影随形,一路上飘在他头顶耳侧,如何也散不去。
他想起他和林照的不愉快,她竟还会对别人说出“喜欢是要争取的”这种话来?
仲熙入了王府,大步流星直奔听荷院。
林照在寻个日子找石秋相叙,关于元期的已经耽误许久,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大致琢磨考量一会儿,决定后日让仲熙直接让来王府。
总归宋玉度已经知晓她和石秋关系,何须再遮遮掩掩引人注目。
见得仲熙来时,她坐在妆台前卸钗梳发。
不得不说是有讶异的,转念想到岂不正巧,将石秋的事说了去,省得她再去找他。
她从镜中看他,碧青色绣暗纹的衣,一白玉簪束发,显得淡雅端章。
林照收回视线,随意问道:“刘宝云和赵云书成了么?”
他走到她身后,两人稍一抬眼便可在镜中相遇。
而他略一垂眸,颀秀白莹的颈闯入视线,领口贴身,她探身将钗放入匣中,使得稍稍分离开条小缝,窥着半遮半掩的春色。
他将目光挪到她面上,未施粉黛,白肌透红,不由地落低了眼,见那唇瓣似是笼了层薄薄的珠泽。
仲熙移到她鬓间。
“成了。”
林照动作滞了滞,些许诧异,“这就将庚帖相换了?”
照着刘其得性格为人,似乎不应该迅速至此。
她的鸦云鬟鬓上尽数卸去了珠玉簪饰,鸦雏色的青丝垂落在薄薄削肩,几绺调皮,跃然至若隐若现的锁骨。
林照疑他慢速,“怎么了?”
他掩去目光,便回:“未交换,只是做个口头约定,礼数皆不走。”
听得此言,林照不觉将象牙梳掷在桌上,唇边已然挂上讥诮:“还真是符合形象。”
仲熙拧着眉间:“他亦是疼惜幺妹——”
话方出口,林照倏然扭颈,瞪他一眼,情绪上来:“他除了吼人有何本事?怎就不想想为什么他口中疼爱的幺妹让侯氏进去,却不让他进?除了一句话决定她的命运,不给刘宝云解释机会外,他还有什么?”
积压来的黑云朝他一人头顶飘去。
仲熙自知戳到她怒处,此时无意争吵,正欲说些什么缓和话,不承想听到她道:“是了,男人最能‘体谅’男人。”
满是嘲哂。
仲熙攒着眉间,染上几丝不悦,沉声道:“莫要拿我和他比。”
气上心头,话赶着话,林照当时没有吐露出来,此刻被人一拉扯,凭空竟给放大了去。
乃至于她扯着唇角,乜斜他,道了句:“你以为你多好?”
说罢,惹来一阵寂静。
不一时,竟生出几许凉丝丝之意。
镜中看去,身后的仲熙沉了眉目,面容阴沉沉的,比之她积压的黑云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照。”
语声没甚情绪,不冷不淡的。
林照背过身不语,梗着脖梗,自觉似乎说重了些。
静默对峙须臾,期间视线躲闪,并未相触。
林照想她应当说句什么,毕竟她不是什么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之辈。
未得动作,右侧肩上被人掰着,将将搭上,林照下意识给甩开。
手掌肌臂在空中划出浅显弧痕。
他凤眸瞬时晦暗,一臂圈过她的肩,加一使力,把人扭过身。
林照被迫转身之外,未及反应,只余光掠过黑影欺压,唇瓣被人一口咬住。
以强硬的姿态夺去唇齿,攫住丁香。
虽则仲熙弯腰低首,然高度的相差,他几要将她的两瓣香软唇吞进唇舌间,唇舌吸吮的酸麻,使得林照屈软身子。
姿势累乏,总不得妙趣,每每咬住又似滑脱得溜走。
仲熙提在她腋间,拥着肩将她提溜起来,林照哪里料的,直接栽进他怀中。
腰间横亘着不容忽视的力道,滚热的指腹隔着衣料四处游移。
后脑勺亦被人抚着,手指深入发间,压着她迫近。
他的呼吸早已失去轻重,气息像被蒸熟,唇亦是烫的。
“阿照。”
他唤她名字,平日总是在外人面前他才敢叫,单独时还是第一次。
许是唇间热度,亦或摩挲得骨软酥麻,林照醺醺然。
软软“嗯”了声,更是令仲熙一股热血汹涌奔来,险些失控。
他拦腰将她抱起,急急进入帷幔。
她的唇红润,若掐烂的熟透的红樱桃,带点靡丽和蛊惑。
轻啄几下,顺着唇角,他咬着她小巧的下巴。
林照细条条两膊搂着他的脖颈,嫩白笋指时而划摸着他的后脖,抑或探指入衣领。
罗裙轻解,腰带牵扯,赤条相待。
情浓之时,林照猛然回神,抓住他的手。
“等等。”
仲熙全然不解,克制着自己,迎身上去亲她唇角。
“你不是说二次让我来么?”他亲她眼皮,声音喑哑,挟着深浓的欲:“不可耍赖。”
“第二次没有让你来么?”
林照边回他却不顾他是何反应,边自顾推着他的胸膛隔开点儿距离,手指伸到枕匣,摸到暗扣打开,而后将里面的东西的拿出来。
“这是什么?”
她手中捏着偏乳白色的不知什么物什。
偏林照摇了摇,递到他跟前。
“鱼鳔,可将阳浊弃在里面,是以达成避孕。我找了好几型,你先试一试哪个更适合。”
她正说间将手边几个都要拿给他手中。
仲熙脸色古怪,盯着一团乳白,面色逐渐青黑。
他拂过,将其扔在里床,说了句“用不着。”压身就要亲她,相距咫尺时被林照偏头躲过,推搡着他起身。
而她自己则半坐起,春光尽在眼底,仲熙眼睁睁看着她抻过手臂将他扔的东西重新拿回来。
“你要是不戴,就不能碰我,若是王爷需求难耐,那王爷还是自行解决。”
她说的字字坚决。
仲熙咬牙,忍得额上涔汗:“什么奇怪法子,你如何想到这般?用此行事,怎能舒适?”
林照见他今日是不能接受了,将东西复放进枕匣。
“既不想闹出人命,虽有按压古法子,却是不能净除,且需受罪,是以势必吃些避子汤药,然那避子汤多多少少对身体不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说得坦诚,令仲熙一时无话。
连得冲动亦消却不少。
二人静静对望,皆未言语妥协,再过几息,仲熙终是低低喟叹,将她揽进怀中躺入锦被之内。
林照屈膝顶着,他便伸去手按下。
闷闷一句:“天色已晚,睡觉。”
她怔愣一瞬,人已经被结结实实抱住,有什么触感明显。
林照亲他一下,手伸了下去。
仲熙浑身僵硬。
要去抓她的手扯走,声音夹带嘶哑沉闷,可闻得极力压制:“别闹。”
林照不以为意:“有什么?算作补偿你的,方才说错了话。”
说错了什么话,心知肚明,再清楚不过。
他还想说些什么,一袭电流在体内乱窜,他扣着她的脑袋咬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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