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去活来,霍来霍来
又是一束白光耀眼,伴随着下课铃声,富有才从……课桌上弹跳式地醒了过来。
眼前的都是啥?
黑板、讲台、一摞摞的课本,前排同学的后脑勺,还有身旁的夏帆……很熟悉,但又好像有点陌生。
富有才不敢相信,一时间除了眨眼,竟不知道还能作啥反应了。呆了足有大半分钟,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课桌。
耳听可为虚,眼见也可能是假,唯有这份充满了现代气息的橡胶桌面落实在了手心里……富有才直接兴奋到了快要窒息。
她一把扑回了课桌上,抱着撒娇不撒手。
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发现这张桌子是如此的温暖可亲。
夏帆见她在这折腾得咣当咣当响,嫌弃地戳了戳她:“诶,你这节课做的什么梦,这么兴奋?”
富有才愣了一下,缓缓回头。当与夏帆四目相接之时,突然一把捧起了夏帆的脸。又捏又揉,只想更加深刻地感受这份入手的真实。这样还不够,她还要捧住了努力端详,跟观赏珍宝一样。
“干嘛啊你,疯啦?”
还没等夏帆闹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富有才“吧唧”一口已经亲在了人家脸上。
“班头,我想死你了。”
夏帆赶紧推开她,嫌弃地直搓脸:“你干嘛,恶心死了。”
富有才傻乎乎直笑,也不管夏帆愿意不愿意,一把将人家的肩膀强揽了过来,几乎是贴着脸地说:“班头,我想好了,我决定以后好好学习,匹配你!”
夏帆整一个莫名其妙,赶紧拿手隔开了自己的脸,那是生怕富有才再“吧唧”一口亲过来。
富有才眼见如此,倒也撒开了她,但就是笑嘻嘻老盯着人家瞅,把夏帆盯得一身鸡皮疙瘩。
“呃……富有才,不是我不欢迎你,但你刚才那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上课呼呼大睡,下课勤奋刻苦?怎么着,刚才的梦是文曲星跟你捎话了?”
“什么呀,我说真的呢,我真的要发奋图强了。”
“呵,呵呵,行吧,反正梦里头啥都有。”
“不信拉倒。哦对了,班头,我刚才是一直都趴在这里睡觉么?”
“不然咧,你还准备解锁梦游的技能?”
富有才嘿嘿一笑,彻底畅快了,美滋滋地左摇右摆。
一切都是梦啊。
她根本没有去过古代,她仍旧普照在无线网络的光辉下,仍旧是新世纪的超级无敌美少女。
夏帆瞅她这怪里怪气的,戳了戳她:“诶,你怎么就喜成这样儿了?刚……做了个美梦?”
“美梦?!”
一股怒气直冲心头,富有才跟个窜天猴似的拍案而起:“呸呸呸,我呸!个破烂梦,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呵,是吗?那你活该了,谁让你上课睡觉了。”
富有才皱眉一琢磨:“嗯,说得对。班头,那啥,我发誓啊!我现在郑重地跟你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在上课的时候睡觉了。”
“哟,呵呵呵,你这个flag立得可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爱信不信,日后见真招。你等着吧,你的大学同桌还会是我!”
反正电视剧里经常那么演,主角平时成绩倒数,然后因为一件事情突然发奋,最后一下子就考上大学了。
富有才顿悟了,刚才的梦没准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是上天不想她这个“大学生”荒废在了荆棘之路上,是上天在挽救她,在拨乱反正。
夏帆只当她是还没睡醒:“好好好,我在大学等着你。”
富有才不管什么阴阳怪气,反正她乐呵呵。歪回座位上,从课桌洞里掏出了新到货的手机。
正准备开拆,站讲台上的化学副课代表忽然撂来了一嗓子:“周考成绩出来了啊,卷子发下去大家看一下,能改错尽量先改错,老师明天上课讲。”
等等!
这段话怎么这么熟悉?
富有才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尤其是夏帆的试卷很快就被传了过来,分数正是91。
一瞬间,富有才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竟连呼吸都不会了。
紧跟着,她的试卷也被传了过来。
富有才一个激灵地扑过去,像饿狼遇到熟睡的婴儿一般,将试卷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夏帆乐呵呵地说:“这回还押不押分数?”
富有才慌忙地摇了摇头。
夏帆嘲笑她:“你什么分数没考过,哪次不都是坦然面对,怎么这回想起来害怕了?”
富有才刚一犹豫,身子一松,夏帆已经将她的试卷抢了过去。
富有才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
“不是吧富有才,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富有才从分开的手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屏着呼吸,小声细细地问:“是……9分么?”
夏帆愣了一下:“哟,厉害了啊,你现在估分能力都这么强了。”
她把试卷铺在了课桌上,那刺眼的“9”直接把富有才吓得再次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夏帆看热闹不嫌事大:“呦,反应这么大,分数扎你屁股了?你刚估分那么准,我还以为你早有心理准备了呢!”
富有才一脸惶恐。
夏帆见她好像真被吓到了,便用两人之间熟悉的嘲讽语气来开解:“其实也就比你上次的成绩低了四五分,没关系,还有空间。”
富有才没有心情开玩笑,立马扭头去找霍启申。
一看座位上没人,她慌地拽住了夏帆的手:“霍启申呢?他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
“嚯,你现在成神婆了?”
富有才要哭了,难不成刚才的梦是个预告?她的死亡还要上演?
她甩开了夏帆的手,撒了腿地冲出了教室,直奔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依旧敞开,富有才冲刺的速度太快,一时间没刹住脚,连个“报告”都没喊就直接冲了进去。
她只瞅了一眼,见挨训的人不是霍启申,二话不说扭头又跑走了。
班主任先是被她的横冲直撞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她的来去自如和目中无人彻底惹出了火。
教了这么多年的学,训人一定要把握实时性。既然正主跑了,必须抓个池鱼把该训的话说出来。
班主任站起身,叉上腰,指着眼前低头挨训的同学说:“就刚才那个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这么没礼貌,一看就是差生。你们努把力都还有希望,真成了她那样了,就彻底完了。”
富有才管不了自己算哪样的了,她现在只想管一管霍启申这个作死的货。
因为上回已经刷出了行动路线,她这次可以省略了杂余的打听和绕弯路,一口气冲去了顶层天台。
面前依旧是那扇小门,她停在了门外。
先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头张望,霍启申果然在此。
万幸赶上了,所以她要去拯救生命了吗?
富有才抚着胸口缓着气,想着怎么开场,突然上课铃响了。
天呐,这简直就是无常手中的夺魂铃。
不敢错过生机,富有才来不及多想,“咣”的一声推开了门。
完全没有了上次的拘谨和羞涩,也没有了小鹿乱撞的小心翼翼,她就跟个上门讨债的恶徒一样,大阔步地逼近了霍启申。
霍启申闻声回望,他虽然个子高,奈何太瘦,当这个气势汹汹的女孩儿冲到他的跟前时,此场景真是像极了上演校园暴力的前奏。
面对霍启申投来的疑惑目光,富有才痛心疾首,怒目圆睁,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吼:“霍启申,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啊不对,像个女人也行……总之,有点儿担当,有点承受能力!别一点挫折都经受不住,掉个十来名有什么了不起,用得着寻死吗?!”
霍启申的肩膀明显颤了一下,迅速蹙紧了眉头。他往后撤了半步,以方便将富有才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你……是谁?”
没有嫌弃和鄙夷,
没有冷漠和孤傲,
真就只是单纯的发问,
无比坦诚且自然地问……她是谁。
富有才的心“啾”地梗了一下,颤着手指着霍启申:“你你,你你你,你过分了啊!咱俩不是说过两句话吗?你不至于完全不认识我吧!”
“什么两句话?你到底是谁?”
这已经不单单是灵魂质问了,简直是灵魂拷打。
富有才拍了下脑门,彻底无语。
如果换成之前的自己,她一定会欢欢喜喜地把今天铭记收藏。毕竟高中两年多,她跟霍启申总共就说过两句话。现在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追平了记录。
可是,今非昔比啦。
梦境的真实度已经将富有才对霍启申长达两年的暗恋直接打了个烟消云散,涅盘重生、蜕变归来的她彻底地放下了儿女情长,此刻完全是靠着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来支配行为。
在霍启申还在疑惑着等待她的回答时,她一把抓住了人家的腕子,迈出了革命的步伐,阔步地往外走:
“你就别管我是谁了,反正天台不适合你,赶紧跟我回教室上课去。”
迷茫中的霍启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轻而易举地拉出了天台。
然而跨过了门槛,他又如梦方醒。生硬地甩开了富有才的手,再次发出了灵魂追问:“你到底是谁?”
富有才真是强忍住了,才没有飙出脏话来。
一间教室能有多大?一个班里撑死了能有几个人?况且自己还喜欢了他那么久!即便没有表白,光是炙热的眼神都不知道投射了多少,结果对方愣是能铁了心地连问了三遍……她是谁。
问是吧,非问,还真就偏不答了!
富有才的自尊心已经爆表。
她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个子矮也要有气势,也要用下巴对着霍启申,郑重其事地说:“请叫我红领巾。”
“什么?”霍启申低眉一蹙,站着不动。
富有才急了,更烦了。
“行啦,你们这些好学生能不能别什么事都非要问个所以然出来?我说出我是谁,对你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挺重要的!”
“哈?”富有才愣了一下,还真接不上话了。
“所以你是谁?”霍启申真执着。
“我……”
这个时候是应该回答名字吗?如果对方甩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再次强调不知道,岂不是显得很丢脸?
富有才正在这儿想应对策略呢,一阵风恰好吹过,将不知道是谁落在地上的半截试卷吹得一动一动。
富有才心里一紧,赶紧再一昂头显示决绝:“我就是不说!你跟我走就行了,以后也不准你再来天台!
她拽起霍启申的手,扭头就往楼下走。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得先离开天台这个危险地带。
可是霍启申也很执拗,生硬地甩开了她的手。
这一甩,还甩猛了。
顷刻间,富有才的脚下失去了平衡。
出于本能,他们都急忙地伸手想要抓住对方,并且也成功抓住了。
然而,向下的作用力完美地战胜了向上的力,霍启申非但没能把富有才拽回来,反倒是自己也跟着跌了下去。
稀里呼通,砰砰砰!
这俩人的脑袋轮番地与台阶相撞,最终是“以君在上,我在下”的姿势落了地。
结果就是历史惊人的相似,富有才……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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