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
他明明背对着,怎么是身后长眼了?
富有才一噘嘴,重重地翘好二郎腿:“要你管?我喜欢坐在这里,有阴影,凉快!”
“好!”一个字而已,有笑意、有温柔。
他没有多加劝说,因为他知道富有才不会委屈自己,稍微提醒,她自会选择。
果然,富有才在座位上也就扭捏了两分钟,悄默声地就站了起来。晃悠悠徘徊两步,探了头监督霍无殃应该没有察觉,她才踮着脚尖,静悄悄地坐去了阳光下。
果然,阳光洒身,暖和舒适。
富有才轻轻地往靠背上一靠,立马坐出了一个四仰八叉。她闭上了眼睛,好像阳光只是多晒了一下眼皮,舒适度就陡增了好几个度。
真被自己的聪明劲给开心到了,她不禁绽开了笑颜。
霍无殃停了笔,轻轻侧头看了过来。阳光下的佳人像是发了光,陪在他的身边像是给他的时光染了色彩。
只一段浅浅的小憩,富有才懒洋洋睁开了眼,立马去看霍无殃。见其还在桌前端坐用功,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好学生都是自觉的。
她伸了个懒腰,目光一瞟,正见窗下一缕缕烟气缓缓萦绕。
她先不在意,瞟回目光,忽然心有一动,忙又定睛看了回去。
一眼,两眼,三眼,四眼!
超过再三确定了,不会有错!
“霍霍霍!快来快来!”她兴奋地直招手。
霍无殃即刻放下笔,闪现在了她身旁:“怎么了?”
富有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拉得他躬下了身。
“你看你看!老祖宗诚不欺我,看到真正的日照香炉生紫烟了!”
霍无殃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确实,他的屋子自来点有熏香,此时窗下的烟雾正与光线极致的融合,流光溢彩,确实美轮美奂。
不过,总有更好看的。
他轻轻偏过头,身旁的女孩儿闪亮着眼睛正为眼前的“紫烟”而兴奋,像是烟雾里朦胧却可见的神女。他竟然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想要去碰触这抹笑颜。
“你说这像什么?”富有才突然发问,还一扭头,正见他探过来的手。
“我脸上是有东西吗?”她揉了一把脸,没当回事。
霍无殃赶忙把手缩了回去,心有紧张,偏过脸去,也忘记了富有才刚才的提问。
富有才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觉得像是烟雾里包裹了薄薄的糖丝,像刚开始做起的……或者又像是天使的翅膀,风一吹动,好像生命都动了!”
“天使……的翅膀?”霍无殃轻轻看向了她。
“太抽象了哈?”富有才冲他一笑:“那还是像糖丝吧,是甜的!”
霍无殃看着这抹笑,笑容点在她的嘴唇上,一动一动……
“对,是甜的……”
一定是紫烟的罪过,迷蒙了霍无殃的眼睛,蠢动了霍无殃的心。他看着眼前的红唇一点,心下的驱动,让他想要去含吻。
他轻轻靠近,追随他的牵引,呼吸也赶快了频率。
富有才见他两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神情还有点严肃。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心下一慌:“我的脸上是不是真的有东西?”
一惊一乍还不够,她噌地站了起来,从霍无殃的身前擦了过去。
砰砰两步跑去拿了面镜子,很警觉地认真照了起来。
果然,她找到了一颗小红豆,小米粒一般的大小,偷摸摸藏在鼻根边。
“啊啊啊啊,我就说这两天油炸的东西吃的有点多,上火了!”
她丢掉了镜子,怒视霍无殃:“你也是,发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就知道那么干看着!你早说,我也好早点管神医要点儿药啊,早涂了早好!”
霍无殃一吻扑空,心里原本有点失落,此间被指责,反而让他没了空闲去烦恼。
对着富有才,他总也能笑得宠溺,笑得温柔:“那我现在叫鹤轩来?”
“算了算了,也不是那么明显,晚上的那顿我改成吃水煮青菜好了!叫他来啊,不出两句,我保准更上火,火上加火!”
“只吃水煮青菜可不好……”
“那改成水煮肉片!”
“好……”
富有才拿起镜子继续看:“诶,有没有菊花茶之类的,先泡一杯给我。”
她看也不看霍无殃,镜中的小痘子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有。”
霍无殃起身离开,没一会儿端着一杯菊花茶回来。
“放旁边吧,先凉着!”富有才是总指挥。
“好!”霍无殃放下茶,转身坐回到了紫烟笼罩下。
他喜欢这个座位,看向富有才时,角度甚佳,氛围更好。
富有才突然把镜子重重地叩在了桌子上,气呼呼像只河豚:“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明显,越明显就越上火!”
霍无殃冲她浅浅一笑,她倒好,不爽,还了个白眼。瞟见桌上的镜子,又有了拿起来的冲动。
正烦躁,突然,一扭头怒对霍无殃:“诶,你坐那儿干嘛?让你画画呢,画好了?”
她这是妥妥地找到了迁怒对象。
霍无殃站起身,手背身后:“快好了,差不多了。”
“快好了就是还没好,差不多也可以差很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不懂?”
这套说辞总听老师们念叨给她,如今她也总算逮着了个对象埋汰他。
“我来检查检查!”
富有才也背手在后,学得像巡察的教导主任,溜达到了书桌前。
垂眼一看,登时,震惊。
几张卡片上已经画好了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威严庄重,有端庄肃穆,也有年少的是飒爽英姿。通通是工笔勾勒,已经着好了色。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好像文化馆里被罩在玻璃橱柜里的展品。
富有才不敢上手去拿,只咬着嘴唇,眨巴着眼睛,屏息看。是的,她本能地屏住了呼吸,想必是担心一个大喘气会给了画中人物生机。万一活了过来,多吓人。
“这……几个人物,有讲究吗?”
霍无殃走过来,想要指着画跟她解释,结果才刚伸出手就被打了手背。
“别乱碰,小心弄坏了!”
霍无殃只好把手背去了身后,探着身,点着下巴,用眼神指引:“这几个男性,代表你说的王,我用的是四方山神做代替。后,用的是四域水神。王子呢,一时想不好用什么,就随便用了四海小龙。”
富有才抠了抠下巴,巴巴两下嘴巴,很虚心地求问:“这些山神跟水神,这么凑巧是夫妻?”
“啊,不是……我随便弄的,只想刚好能凑齐个‘四’……”
“那你这不是拉郎配吗?”
“必须是夫妻吗?”
富有才皱巴了眉头,抿上了嘴。
其实她也不知道纸牌上的王与后是不是刚巧都是夫妻,方才就是顺嘴那么一说,纯粹是想怼一下霍无殃。结果对方一反问,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倒是回答不了了。
“也许是吧……”
阮七说的没错,反正规则只她一人知道,怎么说都不为错。
不会刚巧错了,让阮七天打雷劈吧……
但是现在改口,又显得自己刚才怼人的一句太莫名其妙。
富有才左思右想,还是坚定了这套说辞,具体阮七的安危,她相信老天爷会眷顾,她也是无心之失。
霍无殃一脸抱歉:“那我改改,重新弄,都换成一对儿。”
“诶诶诶,不用了不用了,意思到了就行。”
富有才瞅着卡牌满心的喜欢,何须多改?
“诶,那鬼牌呢?大鬼跟小鬼。”
“哦,我还没开始弄。”
“那你准备画什么?”
霍无殃一脸惭愧之色,倒也是实话实说:“原本我是准备画阎君与判官,现在,感觉好像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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