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共赏春景
“接下来还有别的任务吗？”我又问。
“暂时没有，等吐蕃内部的斗争结束了，他们又将统一战线，然后派出新的一波儿细作来。有一个襄主，就必然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没人知道他是谁，全靠你们把他揪出来。这就是你们天眼密探的使命。”
宋二郎有些担心：“到时候说不定你都辞官了，我们天眼密探还有这个能力吗？”
小穆斜了他一眼：“辞官了又如何？我又没死。就算把你们都交给孟司马管着了，我有什么要求，难道他还会拒绝？”
“暗中操控，高！”
“好了，这两个月你们就别来烦我了，等到我走之前，我会再次召集你们安排一些事的。”
……
两个月，真的很快就过去了，襄州城依旧太平无事，我还是干着老本行，只是换了个地方，多了王佳佳和宋二郎两个帮手。
看着“江湖豆坊”四个大字，我心里百感交集，能得安王亲自题字，这是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李东升还写了一副对联：五谷杂粮豆居首，一年四季春当头。给予了豆腐至高的评价。
“怎么了？我哪个字写得不对吗？”身后有人问道。
“哦，东家，老板娘，呵呵，写得太好了！”我回头见是李东升和穆娘子，赶紧夸道。
“大家都是邻居了，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吧。”穆娘子笑道，挽着李东升的胳膊走进店去。
“穆姐姐来了？”王佳佳开心地迎了上来。
“两碗豆花。”
“好的，马上来。”
穆娘子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缓缓落座，扫视一眼满堂宾客：“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我笑笑：“还行。多谢东家和老板娘厚爱，要不然这间铺子我也租不下来。”
“豆花来了，请慢用。”王佳佳端来豆花，冲我一笑：“我去后面制豆饼去了。”
“辛苦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疼。
万事开头难，等我们有些积蓄了，我也一定多请几个帮手，到时候让她像穆娘子一样当个甩手掌柜。
“想什么呢？我们又不是来找你收租的。”李东升吃了口豆花，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好了免你一年房租，我说到做到。”
“是。”我点点头，十分难为情：“东家大恩，我真的……”
“别不好意思，我把这间铺子从官府手中买下来，装修好了给你卖豆腐，一则，是因为我们也算是朋友；二则，是因为仙儿喜欢吃豆花，过来更方便；再则，老让你堵在我客栈门口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影响我客栈的生意了。”
“好了，你别逗他了。”穆娘子笑着推推李东升，左右瞧瞧，低声道：“这都是钦差的意思，这地段人流量大，需要有人盯着，十年前黄掌柜买下这铺子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我一愣：“这都是……小穆的意思？”
“是。自从这间铺子被查封了，不知多少人盯着哩，我们能接手，也是因为孟司马的关系，转手把铺子租给你做买卖，更是钦差的命令。”穆娘子解释道。
我突然感到压力剧增：“小穆……他确实提过，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收买我，没想到他另有打算。”
“哎，说起穆悠，我一晃又有好久没见过他了。你呢？你可见过他？”李东升问道。
我仔细想想，深深叹了口气：“差不多两个月没见到他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让我们不要去烦他。前天我去看望老蒙，碰到龙雨寒了，他也说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些了没。”
“仙儿，你说，他还在襄州城吗？怎么突然跟失踪了一样。”李东升有些担忧了。
穆娘子安慰道：“你不是他的朋友吗？还不了解他吗？他一直都是行踪不定，当有事发生就又突然现身了。”
是啊，他一定还在襄州，一定会再次现身的，他不是说，在他走之前还要召集我们天眼密探集合说事吗？
三天后，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消息。
雷少轩来店里吃完了豆花，悄悄拉住我说：“今日春光明媚，申时带你娘子来晴川河，我请你们赏景。”
“算了吧，每天卖到申时刚好打烊，还要收拾，准备明天的东西，要赏景，等忙完回家的路上都是风景，看个够。”
雷少轩偷偷一眨眼：“那能一样吗？坐在画舫里，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听曲吃酒，共商大事，必定别有一番滋味。”
“画舫？”我茫然地看向他，突然领悟过来：“你是说……小穆也去吗？”
“当然。别迟到了，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看着他离去，我激动的心还久久不能平静。上次整个天眼密探的头目一起聚过后，一晃差不多四个月没碰头了，不知其他人都怎样了。
我把店委托给宋二郎看着，带着王佳佳去了晴川河，果然看到一艘画舫靠在彩虹桥旁。
“佳佳姐！”
“李兄，你们也来了？”
我见是向文博和杜秀珍，与王佳佳对视一眼：“你们俩怎么刚好一块儿？”
“要你管？”杜秀珍脸一红，一把拉上王佳佳就走。
向文博笑笑：“刚好碰上了，时候尚早，一起在河边逛了逛。”
我见他的表情，心里猜到了八九分，于是笑道：“如今春光明媚，是应该多出来走走，你不是会写诗作画吗？给她作几首诗，画几幅画，或者采些鲜花，她应该会非常喜欢。”
“是吗？前辈……这是在传授经验吗？”
我一时得意起来：“我没什么经验，是佳佳追的我。”
向文博掩面一笑：“是吗？我怎么听我们苏队说，有人以为王娘子死了，差点儿把钦差杀了。”
“额……有这事？谁这么大胆？”
我们说笑着走进画舫，就见已到了好些人了。王佳佳与杜秀珍，还有粉黛，王蓝蓝聚在一边不知说着什么女孩子的悄悄话，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东方宏父子和令狐忠等人则向其他人讲着永清县的近况。
我和向文博与众人见过礼，也围了过去，就听舱门口雷少轩的声音问道：“应该差不多都到了吧？”
“这次该你负责，你数数呗。”苏小吕说着也跨进船舱来，一把拍在我肩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步。”
我歉意的笑笑：“该道歉的人是我，忙完了就和佳佳急匆匆地赶过来了，都没去约你。”
“去我那儿又不顺路，特地跑一趟多累，兄弟我能理解，成亲了嘛，把自个儿媳妇儿照顾好最重要。”苏小吕笑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以后打我店门口过，尽管进去坐坐，几碗豆花，几张豆饼我还是请得起的。”
苏小吕胡子一翘：“那你可不要后悔！福伯，福伯，您也听到了吧？到时候他反悔，您可得给我主持公道。”
福伯胖乎乎的脸笑开了花：“哈哈，一定一定！”
“就只差辰队、巳队的队长了吧？”雷少轩挨着数了一遍，看向福伯：“你们老板娘现在还不能出门吗？”
福伯朝门口看看：“她前几天还到客栈来了的，说是如今早就过了三个月了，胎也稳了，可以随处跑了。”
“那辰队又是怎么回事？”雷少轩满脸焦急：“都到时辰了，人还没到齐，希望钦差来了不要以为我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当大夫嘛，说不定是遇到病患了，一时走不开吧。”宋承德不自主地帮忙找了个理由。
杜秀珍却道：“李大哥知道今天下午集合啊，还特地去请了我外祖父来回春堂替他坐诊。应该快来了吧。”
“来，小心，慢点儿。”门口有声音传来。
我们不约而同看去，就见孟司马亲自掀着门帘，小穆扶着穆娘子的手臂一同进了舱，随后跟着的正是李回春，他手里依旧拿着一块帕子，不知有何用途。
雷少轩大喜，三步并两步迎了上去：“使君，所有人都到齐了。”
小穆还是那身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灰色长衫，斜挎着银白色布包，一手还拿着以前用过的那把“穆半仙”折扇。
他展开扇子置于胸前微微扇动着，好像很热的样子，半张脸也被扇子遮住了。此时细看，又让人感觉他如同变了一个人，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与旁边的穆娘子毫无相似之处，但又不同于那天在雅间吃鲫鱼豆腐汤的小穆，倒跟我大婚那晚的小穆有几分一样的感觉。
感觉！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我的感觉一向都还是比较准的……
“大家都随意坐吧，也就聚聚而已，不用讲太多规矩。河上还有别的游人，我们不要搞得太出众，权当是雷少轩组织的一次春游而已。”小穆说道，声音倒是没有异样。
“是。”令狐忠和全康习惯性地抱拳答道，说完又恐自己声音太大，赶紧捂住了嘴。
其他人则纷纷点头或是抱拳，给予了肢体上的答复。只有小穆身侧的李回春，用手帕又掩住了嘴，不时还咳嗽几声，不知是不是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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