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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因为残缺的灵魂没有义肢可安。


我肯定很久之前就说过爱你、我想与你相撞在街口、我会努力弥补你灵魂的残缺。

        这名被接二连三、数次表白的法国女人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

        她在这场全新噩梦的开始仿佛忘记第一次噩梦里的那个“亨利”,也忘记了自己在现实中有一段看起来无疾而终的恋爱。

        喜欢了五年的“亨利”,其实不过就是奈布·萨贝达的化身,她不知道与自己写信的那个人、喜欢了五年的那个人,其实早就来到了她的梦中。

        其实不谈噩梦还是美梦、不管梦的性质如何,做梦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因为梦的记忆是短暂的,没有人会在现实里时时刻刻想起梦中的内容。所有美好或恶劣不过是一瞬间的过眼云烟,梦境就是虚幻的,不能将人们的现实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飞机平缓地降落,庞然大物的坠落感可以比拟为命运之锤的敲定。

        四个人的足底一旦与松软的土地贴合,那么就像奈布所说的那样,“既然已经被迫战斗了,那就努力去拼吧”。

        死而复生的空乘员沉默地目送着他们离开,刚才玛尔塔那一枪穿过灵魂的贯透感威慑住她,却只是消灭了她的一个□□。

        但是她不会告诉他们这枪支的威力,她要他们的旅程一开始就蒙上恐怖和不确定的阴影。

        玛尔塔若有所感地回头,两个女人的视线对接了,在飞机缓缓合上的舱门后,空乘员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随后,她僵硬的脸皮和红唇都被舱门的阴影覆盖过去,消失不见。

        玛尔塔的眉心和太阳穴凸跳。

        她的长靴仿佛粘了白色胶水停留在原地,使她迈不开步。人恐惧的时候小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提不起来,但是她现在心里也像灌了铅,沉甸甸的。待其余三人回头看她时,她才回过神,跟上这三人行。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在梦里也在伪装,不肯坦露害怕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收住自己的感情。

        舌头贴紧上颚,下颌线就会紧绷、清晰地展露出来。奈布看向她,玛尔塔的侧脸被落日余晖打出一圈金色的绒毛,她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吞没唇肉,紧张地收紧了下颌。

        大家都一深一浅地在黄土地上跋涉,暂时还没看见宣传册上可怖的景象。没有人说话,气氛一片沉静的寂寞,像极了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奈布看着玛尔塔、威廉牵带特蕾西,有一个既定的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寻找黑夜到来后的落脚点。

        “我好像突然记起来,大鱼河畔这里是我小时候待过的小镇,我父亲原来在这里开了一家钟表店,鼓捣一些有关机械的东西。但是钟表行爆炸后,我就搬离这儿了。”特蕾西突然开口。

        三个人猜想到特蕾西的父亲大概是在那次爆炸中遇难了,谁都没有追问,也没有提起安慰的话。

        威廉张了张口,还是想挖掘一些线索:“那你对这块地方熟悉吗?可以回忆一下有什么可以帮助解决案子的信息吗?”

        “看来这里已经被黄沙改变了地形,所以我对地理方面的记忆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特蕾西甩掉鞋上的沙土,跺脚之后却沾染了更多泥沙,于是她放弃挣扎和努力,继续往前走,“但是我记得有一个和我一样的「怪人」也住在这。”

        奈布问:“怪人?”破败的小镇到了,家家户户都没有烟火气,也不像有人住似的灯影幢幢。

        “因为我终日沉迷机械嘛,也和我父亲一样鼓捣设备,小镇上的人都说我是怪人。不过当时还有一个女孩儿也被当作怪人,她的性格也是不爱说话、比较内向的那种,但是其实大家称呼她为怪人,更多的还是有种鄙视和排斥的意思。

        她与她母亲相依为命,当时的生活又很穷困,她母亲为了讨生活成为当地一名商户的地下情人,这个镇子小,消息传播快,大家对她们的观感和印象都因此变坏了。”

        “听着你们这个镇子的人很不好相处啊。”奈布点评。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的镇民,随意给人安上“怪人”名号的人们,自发排斥异类并传递负面情绪的小世界。

        “嗯,我父亲的死亡,也被他们说成是进行违规操作,导致钟表行爆炸,我不能忍受他们的目光。”特蕾西也不提及自己曾遭受的冷眼与误解,竭尽全力压着声线保持客观冷静的语气,“所以后来我考出了这个镇子,成为深渊处理局的一名特殊警员。”

        威廉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心头积压的怨气拍散了些。

        他们随便选了一家房子当作落脚点,还没推开门,就有人先从门后探出头。

        “来查案子的吧?我是镇长,请进。”中年男人疲惫的眼睛像失去生气的死鱼眼,干裂的嘴唇也如同他脚下龟裂的地缝。昏黄的居室光亮起,就好像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一样。

        放在内袋的警员通行证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威廉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摸索的手。

        “旅途劳顿,请享用晚餐。”镇长引他们走到客厅,烧焦的蛋白质味扑面而来,从众人掩住口鼻的手指缝隙钻入鼻腔,又油腻地吸附在衣服的布料和头发丝上。

        这顿晚餐确实很“丰盛”。

        从左往右数盘子,一、二、三、四,纠缠在一起的白色蛆虫,烧得看不出品种的昆虫,堆积成小山的干燥鸡饲料,几只表皮红褐色的烧鸡。

        几人的目光扫视过前几盘菜的时候,喉头都有轻微的反呕,看见满满一盆烧鸡无疑是拯救了眼睛,威廉深吸一口气,指着虫子和鸡饲料问:

        “这就是你们的晚餐?用来招待客人的?你们自己吃吗?”

        镇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从容自然地挟起木桌上放着的银调羹,直奔黑糊糊的昆虫而去:“你们是来帮助我们调查案子的警察,我们自然不会害你。”

        特蕾西有些不忍心看他的吃相,她别过眼睛,不知道大鱼河畔这小镇中餐桌上的口味何时更新迭代成这种黑暗料理。

        玛尔塔倒是兴味盎然地看镇长机械式地咀嚼、吞咽,目不转睛的样子引得奈布多看了她几眼。

        日落到来前她与空乘员的对视他都看在眼里,现在他都记得她抬不起小腿、手部微微发颤的样子。

        恐怖的东西怕得很,重口味和猎奇的东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嘛。

        “我们镇中不止有女性被活埋的惨案,还有一些奇怪的现象,所以我们会安排人守夜。”镇长再次张口时,玛尔塔发现他的门牙上沾着一片乌黑的昆虫翅膀,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他,却听到他说:

        “镇里的人手越来越不够了,你们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没几户人家是开着灯的。所以你们这些年轻的警员,每天派一个出来守夜吧。今天就你了,小姐。”

        这暮气沉沉的中年男人看向的正是玛尔塔·贝坦菲尔。

        奈布挡在她面前:“守夜的人为什么不可以自由挑选?让我来吧。”

        “不行,必须是女性。”镇长不假思索、冷冰冰地回绝,好像早知道奈布会挺身而出自揽活计一样。

        奈布还想说什么,玛尔塔却拉住他的手臂袖子。

        他回头的时候,想到她在第一次噩梦的结尾也是这样拉住他的西装袖口,在喉结落下了一吻。

        那个时候她的脸庞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白玫瑰,脆弱而透明,但是现在她的脸在昏黄的灯下坚毅而不畏,不知道是不是从飞机上到现在一路受到太多冲击力的缘故。

        “好吧,”奈布看在玛尔塔的面子上退让,“那你能说说奇怪的现象是什么吗?”

        “噢,”镇长故弄玄虚一样抚摸了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到时候守夜的人不就知道了吗?深渊处理局的警员不会连这点面对超自然现象的素质都没有吧?”

        “我发现,这里的人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特蕾西用胳膊肘碰碰威廉的手臂,眉毛往下一坠,再次担任了四人队中吐槽的角色。

        破败的、被黄土覆盖的干裂村镇,已经降临的黑夜,以及玛尔塔与空乘员古怪的对视。这些都让奈布·萨贝达觉得不能让玛尔塔独自一人出门守夜,但是他不能阻止梦境中这一切照常进行下去。

        头一次,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危机感,那是与在战场上的恐惧截然不同的危机感。

        他感到他将要失去她,她会如同残缺的月亮消失在黑夜散去的黎明,而他什么都抓不住,就像他不可抗力地失去了自己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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