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她回去
这群山匪见王弄大势已去,腿一软纷纷下跪求饶,说辞无非就是被王弄强迫,家中还有妻儿等。可惜蛇鼠一窝,谁也逃不了。
他们又何时考虑过他们抓上来的人亦有父母妻儿呢?
唤影往外看了一眼,他半个时辰前便已发出信号,这个时辰,官府那边派遣的官兵应该将要到达此处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王弄无力的瘫坐在交椅上,这里是他五年的心血啊。
彼时,许茗来回踱步,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小心的伏在外面戳了个小眼,刚到便瞧见了一群人跪在地上朝那个男人磕头,嘴里齐喊着“丞相大人英明!”
丞相?他是丞相?
许茗的一颗心砰砰直跳,是啊,她怎么就糊涂了,那位郎君有如此极致出众的气质容貌,怎会是常人呢?
如今不仅能摆脱这里,还有可能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叫她心中如何不激动?
在那群村民纷纷离开后,她理了理发髻和衣裙,这才抬步走进去,到祝鹤沉身边微微福身,笑的温婉动人。
“多谢郎君救命之恩,小女无以回报。”许茗还欲继续说,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王弄看清楚来人后,震惊中带着伤痛,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小茗,你是你带他出来的?”
“王弄,你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爱上一个囚禁我的男人的,更何况,你如此贪图美色,落得这样的结局也是活该!”许茗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曾随父母到杨柳村做过生意。”王弄的声音多了几分悲凉,“那时我还是个可怜的乞丐,是你,许茗,是你将你手中的包子递给我,我建立这山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你,我又怎会是贪图”
许茗脸上有些挂不住笑,生怕这厮儿再说些什么被丞相大人听见,赶忙说道:“你认错人了吧,五年前我根本没去过什么杨柳村。”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茗,这一年来我敬你爱你,从不强迫你,我王弄不是什么好人,却从未对不起你,唯独没有对不起你。”他说完,眼里透露着一丝绝望。
“杀了我吧,祝鹤沉。”
“自有王法处置你。”祝鹤沉拂袖离去,唤影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只留下一脸绝望的王弄和面面相觑的山匪。
在外焦急等待的承宣使见祝鹤沉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丞相大人,卑职来迟,您没伤着吧?”
祝鹤沉瞥了一眼,淡淡道:“你这承宣使还是做得太安稳了。”
虚情假意的奉承还不如多做些实事。
“卑职有罪。”承宣使立马跪了下来,“还请大人先移步,乘坐为您备好的轿辇,之后的事交给卑职。”
软轿内点了些安神香,祝鹤沉揉了揉额穴,朝外面的唤影道:“进来坐吧。”
“主子,属下不可与您共乘一辆轿辇,实在是越矩了。”唤影看了眼肩膀上的宋晚衿,又道:“更何况还带着这来路不明的女子。”
“无事,上来吧,此行你也辛苦了。”祝鹤沉闭目休憩,唤影虽碍于主仆界限,却不敢违逆祝鹤沉的命令,犹豫两分后还是上了轿子。
唤影将宋晚衿搁置在轿车的一边,自己坐在一旁盯着,生怕打扰到祝鹤沉休息。
还未启程,远处便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许茗跑的气喘吁吁,连连叫道:“丞相大人,带我走吧。”
唤影见祝鹤沉不为所动,便叫马夫可以走了,许茗没想到里头的人并未有等她的意思,瞬间慌张了起来,“小女拜谢丞相大人,愿为大人当牛做马,还请丞相大人给我这个机会。”她跪了下来,拜向马车行驶的方向。
车,停了。
许茗激动的抬起头,眼中的欣喜一瞬间泯灭,走下来的男人不是祝鹤沉。
“请回吧,不需要你报恩。”唤影冷冷开口,他跟在丞相身边久了,行事作风都颇为相像。
许茗愣在原地,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差了,即便是自降身份去做丫鬟他也还是不愿意带她走?不过再没有人给她回应。
下山的路颠簸,祝鹤沉只一会儿便睁开了眼。
“主君,这女子是否需要卑职去调查一番?她先前混入梅园,此番亦不知是何目的,恐是居心叵测之人。”
祝鹤沉微垂着头看向宋晚衿,薄唇微抿,他在地牢与蛇室早已几番试探过她,如若她真有贼心,早该暴露出来了,他脑中莫名又闪过宋晚衿低头为他吸出蛇毒的模样。
心烦。
“不用,日后与她不会再有交集。”
“主子,您受伤了!卑职替你上药。”唤影看见祝鹤沉手臂上的伤口,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膏,祝鹤沉收回手,“无碍。”
“主子,您虽神机妙算,可万不可再以身犯险了,这天下不能没有您。”早在出发前,主子便吩咐过,如若看见他转动手上的玉戒,两人即刻分道行动,随机应变,想不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世上不会真的有人能够预算到将来的事情,大多是走一步算一步,可祝鹤沉若是想下好一盘棋,就早在第一颗棋落下前控制了整个局面,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预想之内,分毫不差。
“清河坊十里大街宋府,将她送回去。”祝鹤沉言尽,阖上了眼。
刚敲过戌时的钟,宋府仍旧灯火通明。
宋晚衿偷溜出去后一天一夜未归,芽芽找人装作她的事情也败露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谣言在整个宋府疯传,说是宋晚衿跟着几日前来府中教习书画的先生私奔了。
宋睦当即大怒,将芽芽关了起来,派人去寻找宋晚衿的下落还未果。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大姑娘向来懂事,应当不会做出与人私通的事情来。”王氏替宋睦捏着肩膀,声音矫揉造作的紧。
“是啊爹爹,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去问问芽芽那丫头。”宋知悦打了个哈欠,心中很是不满,就因为宋晚衿坏了宋府的名声,爹不顾外头的风言风语也要找到她,还害得她睡不成觉。
“老爷,老爷!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说是送大姑娘回来的。”一个小厮前来通传道。
“哼!这逆女还敢回来。”宋睦将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瞬间四分五裂,王氏被吓了一跳,心中却暗暗高兴,这回宋晚衿回来是少不了苦头吃了。
通传的小厮引着宋睦等人来到了府外,唤影见大门打开,这才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未开口说什么,一个女人便扑到了马车边。
“大姑娘,你快下来向你父亲赔罪,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莫平白受了遭委屈。母亲相信你不会做出有辱宋家的事。”王氏本想着火上浇油的说上一番,哪知轿子内根本没人回应她。
“她昏迷了。”唤影开口解释道,王氏这才注意到有个男人,她回了一记白眼过来,指着他道:“你是谁?知道得如此清楚,难不成是你对晚衿做了什么”
王氏多希望男人应下,这要是宋晚衿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事传出去,不止会被人耻笑那么简单了,可是得被钉上耻辱柱,日日夜夜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正因如此,她何故不借此将此事说大了去,只要宋晚衿的名声坏了,宋睦便会完全放弃她,自家的知悦便是这府中名正言顺的唯一嫡女。
“混账!”宋睦大步上前将王氏扯了回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朝着唤影毕恭毕敬的做了个揖,“宋某替小女谢过丞相大人大恩。”
什么?丞相大人?宋知悦与王氏同时睁大了眼,一时困意全无。
“你们还不快去将晚衿扶下来。”宋睦回过头看向王氏,一股无名火升起。
王氏拉着宋知悦,极不情愿的将宋晚衿扶了下来,“母亲,这这是男人的衣服啊!”宋知悦指着宋晚衿手中的衣服惊呼。
唤影先前便发现了宋晚衿手中的衣服是主子的,可既然祝鹤沉没说什么,他便也不问,为什么,从来都不是他应当问的。
他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家事,更何况主君也说过往后与此女再不会有交集,他便朝着宋睦点头示意,继而说道:“人既已送到,我便先走了。”唤影一跃上马车,驾着走了。
待他走远,宋睦才松了口气,一瞬间怒目圆睁。
“你们可知,方才那是谁的轿辇?”
“不不知。”王氏支支吾吾的答话,她虽不知,可心中却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
“妇人之见,先前去丞相府中参加宴会是白去了吗?那辆轿辇上便有丞相府的标识!”宋睦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将火发在王氏身上,如今宋晚衿是由丞相府的人送回来的,便说明她多少与祝鹤沉扯上了关系,若是她真能被丞相看上,连带着宋府节节高升,他就不能再动宋晚衿了。
“还不赶紧将她扶进去,对了,把她身边那丫头也放出去,这几日多派几个人悉心照料。”宋睦吩咐完,看了一眼宋晚衿,又道:“还有她脸上这伤,一定得治好了。”
王氏紧咬着牙,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看向宋晚衿的目光也毒辣了起来,待到宋睦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将怒意释放出来。
“母亲,为何我们要好生伺候着宋晚衿,父亲方才不还生气着吗?”宋知悦目光还是停留在宋晚衿手上的衣服,她只能看出这衣服的料子极好。虽是男人的,可她抢过来拿去裁补,便可做身新衣裳,也能在贵女聚会中博上一博了。
“我想要这件衣裳。”
王氏看着她不争气的摸样,用手指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叹息一声道:“知悦,你还不明白吗?这衣裳你不能要,你父亲今日已经看到了,若是之后宋晚衿找你要,你定然理亏,且如今宋晚衿很有可能是攀上了丞相这棵大树,你父亲他正是看重这一点,才将气都撒在了我身上,我真是苦啊。”王氏假意抹起泪来。
“什么?!我就说那日宴会她突然离席去做了什么,现在看来肯定是去找丞相大人了!”宋知悦立马哭哭啼啼的委屈极了:“她分明什么也比不上我。”
王氏见女儿如此伤心,安抚道:“先按照你父亲说的做,之后母亲自有办法让她得意不起来,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人。”她恨恨的看向宋晚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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