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月,也寄相思吗?
两名男人听见宋晚衿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
“小娘子是外乡来的吧?”
宋晚衿点了点头。
“小娘子年纪不大,怎么独身来到这里?临江城最近可不太平啊,你还是快快回去吧。”其中一位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副说来话长的模样。
“不瞒您说,我是来寻亲的,想听听这边最近发生的事,兴许有帮助呢。”
两人见宋晚衿的言语十分真诚,不像是假话,又是个来寻亲的可怜人儿,便不知不觉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只见他两手一摊,“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批难民,每日都要闹事,连夜里都不消停,我是个生意人,一批货活活被拦在了外面,小娘子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民闹事?”宋晚衿又问道:“那近日可还有别的事儿吗?”
“这哦,倒是有一件事!”那大哥忽地想起了什么,“这半月以来,陆陆续续的有人失踪,大家都传是采花大盗所为,哎哟,那都是些未出阁的娘子!实在是可怜的很,而且最近难民闹事频繁,县衙无法顾及,硬是将她们的父母拦着,不给个公道说法,那些女子失踪变成了无头悬案,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越说越气愤,仰头喝尽一杯酒。
另外一位吓得赶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说话小心点,可不要害得我们一起进了县府。”
“我只是实言!”他推开捂在嘴上的手,又看向宋晚衿,“小娘子,你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又孤身一人在外,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妙。”
宋晚衿一直在思索祝鹤沉是为何而来,自是没听见他的劝诫,两人见她在愣神,唤了两声。
“小娘子?”
“多谢大哥提醒!这顿饭我请两位。”宋晚衿回神,笑着向两人道谢。
“哪有让你请客这种道理?应是我们做东道主才是。”两人见宋晚衿如此豪爽,立马叫来小二付了钱,“小娘子日后有事也可找我们帮忙。”
宋晚衿笑了笑,与他们道谢。
……
“若说大人是为了难民而来,又有些说不通。”宋晚衿托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糕点。
天道难以预料,四处逃难的百姓常有,丞相大人为何跋山涉水偏要来管这临江的呢?若说是因为采花大盗拐掳少女,临江府知县不作为,此事怎么传到祝鹤沉的耳朵里的?
拿出来比对,倒还是前者更有可能。
她不能贸然去城东,若是想让祝鹤沉对她刮目相看,自己必定不能添乱,但也不能规规矩矩的不做些什么,能帮他是最好。
“客人,您要的药材买来了。”
店铺伙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宋晚衿这才回过神来,开门接过了他手中的一包药材,掂量了一下,拿了点碎银交给伙计道谢,这是买来泡药浴的,她背上的伤虽好了,但仍会隐隐作痛,江南多雨,免不得落下旧伤。
她用银票置换了一些银子,方便自己这几日用着,剩下的便拿回去给芽芽买些衣裳首饰,芽芽陪在自己身旁,同样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还有名哥儿,每月拿上的银子都只能精打细算的用,反而是宋扬,在王氏的一片苦心下,一直是学堂里“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
她心疼得很,反而是弟弟叫她不用担心,名哥儿正当长身体的年纪却瘦的不行
嗯,还有若雨,她是个好姑娘,也得好好待她。
宋晚衿将药材倒进浴桶中,暗暗在心底盘算着回京城后的事。
天福客栈。
“回禀主子,属下和容娘已去城东查看过,难民们聚集在距城门不到十里的地方,奇怪的是”
容娘看了一眼唤影,接道:“奇怪的是,这群难民多为青壮年,老弱妇孺为少数,闹事的也是那些壮年。”
“听这里的百姓说,前些日子闯进来抢东西打人的常有,县衙那边只是下令关了城门不许通行,那些难民便砸门,哄闹,扰人”
祝鹤沉手扶着额穴,安静听他们说完。
“没想到这临江府尹做起了甩手掌柜,大门一关倒是撇得清。”容娘仗义,自然是看不起知县。
祝鹤沉终于开口,“他们不是真难民。”
他刻意隐瞒身份,一来不会打草惊蛇,二来办事也方便。
“主子,您早已知晓?”
“嗯,有人买过临江府的消息。”祝鹤沉声音淡漠,“林岳,秀才出身,幼时家境贫寒,有一双儿女。”
林岳将近四十才当上这知县,有想得到的东西,就会被利用。
“是这知县故意纵容?”容娘惊讶道。
“不一定。”祝鹤沉否绝,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还不可妄断。
唤影续道:“主子,临江城半月已经失踪十五位女子,属下觉得奇怪,这实在是太过巧合,或许会与难民一事有关。”
祝鹤沉点了点头。
“主子,属下愿意做诱饵,引蛇出洞。”
“不可!”唤影见容娘要以身犯险,随即脱口而出,片刻才反应过来主君还未发话,自己太过莽撞,便解释道:“危险难测,不可冲动。”
容娘笑了笑,尽管阿影的担心并无喜欢,但她心中还是莫名的高兴。
“阿影,我功夫不差,遇到危险会先保全自己,你无需担心。”
“你们先回去。”祝鹤沉摆了摆手,情形尚不明确,用人命去探路,绝无可能。
容娘关好了门,小跑跟上去拉住唤影,“阿影,生气了?”
“没有。”唤影环抱着手,眼神不自觉的撇开,声音却格外的沉闷。
“你不是我哥嘛,担心我出事儿还不能直说?”容娘笑着打趣道,眸中却带着一丝忧伤,她明白,只有这样的关系才能让大家都平静下来。
“好啦,咱们喝酒去。”容娘见人还不理她,索性挽着手臂往前拖着走,“对了,晚衿没有上船的事为何不禀告给主君?”
“晚衿现在一个人,很容易被人盯上。”她打心底里喜欢宋晚衿,自然不希望她出事儿,但自己不能违背主君,也无法做些什么。
“主子并未吩咐我们盯着她上船,自然无须禀报。”唤影淡淡开口。
彼时的宋晚衿正倚在窗前赏月,目光悠悠。
文人墨客常说明月最寄情思,宋晚衿曾读过的书内谈到明月便有数次,说来那些偷藏的书放在床榻下应该积了一层厚灰了。
明月,也寄相思吗?
宋晚衿不知怎得眼前浮现出了祝鹤沉的脸。
她有些慌张,瞬间关上了窗,脸逐渐发烫,只是那月光好像洒在了心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接近丞相大人只是为了他的权势,不会出错的。
次日,宋晚衿一上街便发现比往常冷清了许多,就连叫卖的贩子都少了许多,她拦住一位正挑着担子往回走的老婆婆,询问道:“婆婆,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见这街上清冷了许多。”
“哎哟,女娃娃莫要出来晃悠,昨日有一家办喜事,夜里新娘子便失踪了,造孽啊!我得赶紧回家去了。”不等宋晚衿开口,那老婆婆便急冲冲的离开了。
新娘子失踪了?
之前失踪的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新妇被掳走的应是首次,宋晚衿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似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让人发怵。
“谁?”
猛的一回头,又只剩空荡荡的阁楼。
宋晚衿暗地加快了脚步,身后的目光也还是紧贴着她走,她匆匆走进了先前去过的成衣店,换上了男装,思来想去,又给自己贴上了小胡子。
方才绝非错觉,她一定是被人盯上了,且极可能是之前失踪案的背后之人。
她走出来后两边望了望,一直绕着圈子走,中途换了两次衣裳,把街上开着的店铺都走了一遭,耗了几个时辰后才回到了客栈。
“这下应该是甩开了。”她急促的喘着气,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将门上锁后又推了几把椅子堵住门口,这才坐下喝了口水。
今夜过的无比漫长。
宋晚衿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将头捂得严严实实的,心中不断祈祷着不要有事。
“吱呀”一声,像是窗子被风吹开的声音,寂静的夜忽然出现的声响显得格外突兀可怕,宋晚衿心跳的极快,耳朵仿佛在一瞬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只在脑海里传来声声脚步,她明显的感觉到正不断地向床边走来。
宋晚衿小心翼翼的往里挪,大气不敢出,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她将会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可能尸骨无还,连捧黄土都算不得了。
“是我。”
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宋晚衿猛地掀开被子,“丞相大人?”她的声音在颤抖,却还是能听出一抹欣喜,良久,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原本她认为自己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真当它来临时,却只有绝望的的恐惧和畏缩。
好像不论在蛇室,还是现在,能让她瞬间安下心的,都是祝鹤沉。
“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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