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县城高价卖虎
“谁呀？”虎子娘急忙起来开门。
开门一看，居然是张猎户。虎子娘还不知道他低价骗了他们家猎物的事，还当他是恩人，热情地招呼进院子。
“虎子，是你张大哥来了，快出来啊！”
张猎户一直买万虎的猎物，每次也是找万虎，所以她连忙喊万虎出来招待客人。
屋里几人可知道这张猎户的真实嘴脸，都连忙穿好衣服出来。
张猎户脸色并不好看，一见万虎，直截了当地问：“听说你打到了老虎，怎么昨天没直接扛我家去？”
张猎户一直低价买万虎的猎物，再高价卖出。每年也能赚几两银子，即使不打猎，也够一家过活。
万家孤儿寡母，万虎是个傻的，他娘和两个孩子都见识有限，并不了解猎物行情，所以他一直骗得有恃无恐。
他家住在村子外围，今天早上才听村里人提起万虎打到老虎的事。
他之前一直瞒着万虎会打猎，就是怕有人跟万家泄露什么，那自己就赚不到这中间银子了。
一听说万虎打了老虎被村里人知道，张猎户就心里埋怨这个傻子。
一大早，他不管不顾就来兴师问罪，并来讨要老虎了。
万虎不会隐藏情绪，见了他瞪圆了眼睛，生气地嚷道：“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张猎户面色一变，随即转变了神色，态度温和地哄着万虎：
“虎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埋怨张哥来太早打扰你睡觉了？”
万虎不理会他这一套，继续嚷扯着：“你这个大骗子，骗我钱！”
虎子娘见状不对，赶忙拉住万虎，劝道：“虎子，你别胡说啊！”
喜妹赶紧上来拽住了她娘胳膊：“阿娘，这人真是骗子，他骗了哥哥好多猎物。”
张猎户一听知道事情败露，但他并不承认，生气地说道：“你们怎么能污蔑人清白？”
“清白？”沈文轩冷笑着上前，“张猎户，你用超低价格买走虎子的猎物，这不是事实吗”
张猎户还在狡辩：“那些猎物的价格很公道，根本不存在欺骗！”
沈文轩笑笑：“我且问你，一只野兔你出多少钱？”
张猎户面不改色：“五十文。”
“屁！”李七七跳出来大声反驳，“最少卖一两！”
张猎户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假装问心无愧。
“我都是整只卖给别人，价格并没高出多少。”
李七七脸带讽刺：“那你卖给谁？”
“卖……卖给大户人家的采买。”张猎户顺口胡诌。
李七七不放弃接着追问：“敢问是哪家采买？”
“我……我怎么知道？”李猎户有点气急败坏，“人家大户人家不说，我怎么能多问？”
沈文轩又接着问他：“那之前的野猪你出了多少？”
张猎户有点不耐烦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两，已经不少了。”
李七七又嘲讽地笑道：
“二三百斤的野猪，光卖肉都得卖四五两，更何况还有皮子。我看你是认准了万家不懂行才欺骗他们！”
张猎户气得跳脚骂道：“谁骗那个傻子了你别胡说八道！”
万虎虽然傻，但最讨厌别人当面骂自己傻。此时张猎户着急口吐心声。
万虎闻言气得上前将张猎户狠狠推倒在地上，又抗起人，不顾人在奋力挣扎，将其扔出院子。
“滚，别再来我家了，骗子！”
此时左右闻声的邻居们都探头看过来，见万虎扛起一个老爷们跟坑麻袋似的不费劲，都有点胆颤，思忖自己平时是否当面得罪过万虎。
张猎户被人揭穿骗局本就气恼，一看这么多邻居见到自己丢脸的样子，更是恨不得打死万家等人。
可惜自己虽是猎户，却比不上万虎的九牛二虎之力。
他气得咬牙骂道：“你们这一家子傻子，咱们走着瞧！”
虎子娘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明白了自家长久被张猎户欺骗，对此气愤不已。
但想到张猎户的话，又不禁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李七七坐在院子里休息，大咧咧道：“报复是肯定的，看他样子就是个记仇的小人。”
虎子娘更加担忧：“那怎么办？”
沈文轩白了李七七一眼，安慰她：“阿娘不用担心，他一个猎户，打不过虎子的。咱们行的端做得正，不怕他报复什么。”
虎子娘闻言心下稍安。
沈文轩也知道，张猎户丢失了这么大一笔赚钱的买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在村子里散播谣言。
但沈文轩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谣言都可以一一击破。
李七七建议他们去酒楼卖虎肉，去毛货铺子卖虎皮，去药铺卖虎骨。
虽然也可以卖整只老虎，但是一来老虎太大很少有人能全部吃下，二来给的价格也低。辛苦猎到的老虎，贱卖就可惜了。
谁知道他们去了镇上的店铺之后，发现给的价格都特别低。虎皮只给一两银子，虎骨和虎肉也只给几百文。
价格怎么会这么低呢？
原来是张猎户从中作梗。
镇上酒楼不多，皮货铺子和药铺更是只有一家。
张猎户当然左右不了他们，只是因为之前经常卖猎物，所以和他们有点联系。
他给这些铺子递消息，说万虎是傻子，一家人也没什么见识，给点儿银子就能把东西买下来。如果他不买也没有地方去卖。
那些商家为了利益给的价格都特别低。
沈文轩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后来让李七七去最大那家酒楼打听，是否有虎肉。店小二神神秘秘地说，过了这两天肯定就会有了。
然后李七七又和药店打听是否认识张猎户。药店的人都认识李七七，不宜有它，告诉李七七张猎户这两天确实来过。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张猎户捣鬼，但是也很无奈。现在天气虽然凉快了下来，可是肉也放不了几天。
村子里这时有人开始传，万虎的老虎是毒死的，根本没人敢买，最后得臭在手里。
这种传言一出来，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一个傻子即使力气再大，又怎么可能打死老虎呢？肯定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更有甚者说，张猎户那天就是看万虎做法太过阴毒，才来劝他。没想到被他轰了出去。
沈文轩听到谣言，并没有恼怒，而是建议道：“不如咱们去县城卖吧！虽然远一些，但是价格肯定会更高。”
大家都很同意。
沈文轩、李七七和万虎借了村里的牛车，载着老虎去县里。
到了县里，他们先找了一家屠宰场，给了三百文的加工费，请他们帮忙将虎皮剥下来，虎肉虎骨分开，然后他们带着东西分别去卖。
那些店铺果然对老虎很感兴趣。因为老虎实在是太少见了，因此给的价格也都可以。
虎骨由李七七把关卖给了药铺，给的价格还可以，卖了五两银子。
虎鞭也单独卖了，药铺居然给价十两。好吧，这也是有需求才有高价。
虎肉太多了，酒楼一下子吃不了，小酒楼也买不起。大部分卖给了县里几家大酒楼。
剩下的一部分，他们先打听到了哪家大户人家比较喜欢吃野味，然后去敲门推荐。
有的人家看虎肉难得，就买了一部分。
有的管事看沈文轩气度不凡，以为是哪家小公子自己打来的猎物，带着护卫（万虎）和小厮（李七七）一起卖着玩儿，就也买了一点。
但不是去所有人家都很顺利。有的大户有自己固定的肉食来源，担心不是真虎肉，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最后推销了半天，一百多斤虎肉一共卖了十二两银子。
虎皮卖的却不顺利。皮货铺子只给五两银子，原来县城皮货铺子只有这一家，所以他们家给的价格压得很低。
正在为难之际，李七七听到了，有一家大户人家的少爷正在寻找一张虎皮。
那少爷一听说有人手里有虎皮，急忙命人将他们请了进来，并奉茶伺候。
这少爷姓江，江家是县城有名的大户。他想要将虎皮送给自己叔父，作为生辰礼物。
他叔父大有来历，正是宁安府城的知府大人。
知府对他们这一支并不是很亲近。
江少爷平时是个纨绔子弟，招猫逗狗、打架斗殴。但是随着年纪渐大，也想要谋一份出路。
这个年头除了科举出仕，还可以推举做官。江少爷武艺不错，之前求叔父举荐自己，但叔父没有答应。
他知道叔父爱好皮毛，府里有一张熊皮，一直爱若至宝。所以他想借着生辰送他一张虎皮，肯定能讨他欢心。
但是虎皮难得，本来寻了好长时间都没消息，最近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沈文轩等人上门了。
江少爷平时交友甚广，脾气也很豪爽。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听说你们有虎皮？”
沈仁轩让万虎把虎皮拿出来。
江少爷开始只注意到了气度不错的沈文轩，现在才看到了高大的万虎。
万虎身材高大结实，看起来孔武有力。只是行为举止能看出有些智力不足，不禁有些叹息。
如果自己有这副好身材，肯定能谋得更好的差事。如果万虎智力正常，也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待万虎拿出虎皮之后，江少爷惊讶的走上前来仔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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