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皮少夜里遭袭
一日夜里，皮少爷从县衙出来，喝得有点多了，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小厮在旁边扶着他。
“爷，可要回府？”小厮狗腿地问道。
皮小时觑他一眼，会意一笑：“可有什么新鲜消遣？”
小厮谄媚一笑：“听说这寻香楼新来了几个姑娘，一个赛一个水灵，爷要不要去看看？”
皮少爷平日里最爱寻欢作乐，跟在他身边的人自然投其所好。
果然皮少爷听了心里痒痒的，他嘱咐小厮回去告诉夫人和小妾们，今日自己不回了。
小厮答应了一声，飞快地跑走了。
皮少爷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向寻香楼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时，突然眼前一黑，接着腰间一痛，被踹倒在地。
他头上蒙着麻袋，根本不知道偷袭他的人是谁。只得气急败坏大叫：“是谁？胆敢偷袭小爷，仔细你的皮！哎呦！”
他话还没说完，铁锤般的拳头向他袭来，他想要挣脱，奈何挣脱不得。
他骂得越厉害，那拳头也力道越大，如雨点般向他身上袭来。最后，他只得连声求饶，好不狼狈。
突然，他感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吓得急忙去捞。
但没等他捞到，那梆硬的拳头又至，他“哎呦哎呦”乱叫个不停。
等他终于晕过去，拳头才停歇。
第二日一早，皮少爷被冻醒了，耳边只听得叽叽喳喳的声音。
还没等他发脾气，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条亵裤，光裹着上半身，被人给绑在寻香楼的门前。
今日一大早，县里百姓就在八卦。往日横行霸道的皮少爷居然遭人暗算，被绑在寻香楼门前。
“听说啊！他赤着上身，可太丢人了！”
“活该呀，谁让他平日里不做好事的！”
“看他这回还有脸再去寻香楼吗？”
“听说他气得连吼带叫呢！”
“嘻嘻，真痛快！不知是哪位好汉干的？”
……
被大家叨念的好汉，昨晚半夜悄悄跳墙回来。
想起了阿轩最爱干净，他先轻手轻脚用冷水洗漱完，才慢慢踱进房里。
房门一动，沈文轩还没睡，立马迎上去，关心地问：“怎么样？”
万虎差点笑出声，赶紧捂着嘴，然后比了个沈文轩经常做的手势，拇指和食指圈成个圈。
“成了？”
“嗯嗯！”万虎连连点头。
沈文轩又检查下万虎有没有受伤，却摸到他胸膛硬邦邦的，手感不对。
“怀里藏了什么？”他问道。
万虎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沈文轩看到是一本册子。
“哪来的？”他好奇地问。
万虎说：“是那个皮少爷的。我见他很宝贝这个东西，就拿回来了。让他心疼死！”
万虎想得简单，沈文轩却拿起册子翻了翻，心下一沉。
这分明是一本账册，这但是不知道是什么账册。能让姓皮的贴身携带并宝贝的，肯定至关重要。
他意识到这事非同小可。
沈文轩再三叮嘱万虎，一定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无论是他套麻袋打了皮少爷，还是这本册子。
万虎人虽然不聪明，好在十分听沈文轩的话。沈文轩平日没少给他做好吃的，也不担心他会被糖衣炮弹诱惑。
沈文轩还是不放心，连夜将账册藏到安全的地方。
第二日一大早，皮少爷被打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没到中午，反应过来的皮少爷立马去了一趟县衙，说自己丢了特别重要的东西，没敢说是什么东西。
县衙立马派人四处搜捕。
皮少爷最怀疑沈文轩一家，因为他最近得罪最厉害的就是万家。
他亲自带着人去万家搜寻。
一大早，万家被一大群县衙叫喝着敲响了门。
万家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面面相觑。
衙役们本想直接闯进去，但贺茗青从外院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贺茗青不解地问。
县里很多人都认识贺茗青，小小年纪中了秀才，说是一句神童也不为过。可惜遭逢巨大变故。
不过以他的学识，高中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县里人对贺茗青是既尊敬又怜爱。
带头的衙役客气答道：“小秀才，您也住这啊！我们今天是奉命来搜查的，还望您行个方便！”
贺茗青虽有功名在身，但也不会干扰公事，只是想问个清楚：“因何事如此大张旗鼓搜查？”
“这……”
还没等带头衙役说什么，皮少爷就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他可不管贺茗青是不是有功名，在他眼里，不是官员一律都是百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大手一挥，趾高气扬道，“给我搜！”
带头衙役冲贺茗青歉意的笑笑，拱拱手。
他也不敢违背命令，只得派手脚轻的衙役去搜贺茗青的房间，以免弄坏东西。自己则带着其他衙役去别处搜查。
贺茗青对姓皮的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很是看不过，想要再去理论一番。
沈文轩冲他摇摇头。
自古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虽有功名，但无根基后台，又准备明年去科考，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皮少爷带着搜寻的人肆无忌惮，快把整个院子都翻个底朝天了。但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犹不甘心，不但衣柜衣橱都翻了个遍，就连前面店铺都派人去搜查了。
衙役都回复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他还命人把花瓶水盆之类的东西砸碎，咸菜卤水流了满地，一片狼藉。
最后他又对万家人进行了威逼利诱。万虎和沈文轩早有准备，根本不上当。其他人根本不知情，问也问不出什么。
最后皮少爷带着人恨恨地走了。
贺茗青冷着脸进屋，关上房门就拿出笔墨纸砚，开始书写。
虎子娘带着众人一边抱怨，一边收拾残局。
沈文轩进到厨房，各种佐料撒得哪哪都是。水缸也被打碎了，碎片满地，水流得到处都是。
沈文轩见水缸底下面的地砖没有被动的迹象，一颗心放松了下来。
这皮少爷这么兴师动众，看来那账册非同小可，自己更是要藏好。幸亏包了好几层油纸，也不怕被弄湿。
以后也要好好探听，看看那账册到底有什么猫腻。
皮少爷领着衙役搜查了整整三天，没有任何结果，反而惹得百姓怨声载道。
之前他就仗着背后有县太爷撑腰，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他平日里惯会欺压普通人，小老百姓没权没势，敢怒不敢言。
这次大搜查却得罪了很多人，不少文人名士、大户人家也都指责他粗俗无礼。
近日坊间又流行起了碧落公子的新故事——《泼皮落水狗》。
讲的是一个狗妖化作人形，确仗着主人的势力，为非作歹。最后终于激怒百姓，被人推下水现了原形，最后被道士收走了。
故事诙谐幽默，生动有趣。语言通俗易懂，又兼有精彩的诗词点缀，雅俗共赏，无论是文人还是贩夫走卒争相传颂。
有明眼人一下就猜出了故事讽刺的就是皮少爷。大家知道后更是暗自叫好。
皮少爷一开始还没听出来，在歌坊听到时，还叫好打赏。在场的很多人都暗地里笑话他愚蠢。
当他终于知道自己又丢人现眼之后，气得砸碎了很多瓷器。
他派人去打听碧落公子是谁，也没有结果。
没有人会将温文有礼的文弱书生贺茗青和仗义执言的风流才子碧落公子联系到一起。
县太爷也很是生气，之前自己为了名声好不容易把何玉秀的案子平了，皮少爷这一出又要给自己招黑。
所以他在听到百姓有怨言之后，就训斥了皮少爷一番。警告他，在自己换任之前，不许再惹是生非了。
皮少爷只得暂时按捺火气，消停下来，不敢再惹县太爷不快。
姓皮的消停了，万家这边也舒坦很多。卤味铺又接着火火红红地经营了。
一直忙到快过年时，卤味铺提前告知老顾客，今年腊月二十七就要停止营业了，一直到初四才会再开门。
万家一家准备今年回竹水村过年。即使在县里有了店铺，但农家人认为，租的房子始终不是自家的，村子里才是自己的家。
其实虎子娘内心隐约还有个小算盘：
她家这么多年，一直被很多村里人瞧不起。以前是没办法，只得息事宁人。现在家里赚钱了，她想要扬眉吐气一番。
沈文轩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也没有反对，他正好也喜欢打坏人脸，多爽啊！
过年正是最需要卤味的时候。县里人吃了那么长时间的卤味，年夜饭当然要添几道卤味。
有钱人可以买卤肉，条件差点的也可以买些卤香豆制品。而且过年大家都舍得花钱，还想着买点卤肉给家里老小打打牙祭呢！
所以停业消息一出，就有无数客人来抢购卤味。
还没开门队伍就排得老长，叽叽喳喳地好似免费试吃那天。可那天是不花钱来吃，今天却是捧着银子来送财。
沈文轩说明可以提前下订单，只需付少许订金，约好日子到时来取即可。
客人们一听可以订购，就又不着急了。之前那架势，简直要把卤味铺给拆了。
沈文轩让胡勇接待，自己负责登记收订金。
晚上打烊时，沈文轩挥动着酸痛的肩膀，终于把订单都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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