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房不被拿捏
沈文轩先让全家展开头脑风暴，各抒己见。赞同或反对都可以。有解决的办法也可以说出来。
喜妹第一个道：“不能给他们，这么多年咱们在老宅得到过什么？”
虎子也跟着点头，委屈地说：“对对，他们还老笑话我！有一次我路过那里，他们还拿水泼我，说我是扫把星。”
“对呀！”喜妹气愤起来，“扫把星谣言就是他们起的头！”
“他们……他们还把我们一家赶了出来！”
喜妹和虎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控诉这么多年，老宅对他们的欺辱。他们两人是坚决不同意给养老银钱的。
沈文轩问旁边思忖的阿弟：“阿弟，你的看法呢？”
阿弟犹豫着不敢开口。沈文轩鼓励地微笑：“没事，说什么都行！”
阿弟在大家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开口：“我觉得可以给。”
“什么？”喜妹气得抬高了声音，“凭什么要给他们？”
何玉秀没好意思发表意见，但阿弟刚才说话时，她也点头赞同。
阿弟被喜妹吼得吓了一跳。
虎子娘轻轻敲了喜妹脑壳一下，严肃地训她：“有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吗？阿弟是哥哥，不许这样说话！”
“阿娘！”喜妹嘟着嘴撒娇。
虎子娘叹口气，家里女孩越来越霸道，儿子们倒是都老实得很。
沈文轩倒不担心。女孩子泼辣一些以后不会受欺负，虎子情况特殊。阿弟还小，本身又是读书人，性格难免文静些，以后慢慢培养就好了。
沈文轩示意阿弟继续。
阿弟接着说：“世人都道‘百事孝为先’。在外人看来这养老银钱是应当给的，否则就是咱家的不是了。”
沈文轩没发表意见，而是问他：“你说在外人眼里确实如此。那么你自己是否真心这么认为呢？”
阿弟愣了一下。他自小接受忠义孝道教育，骨子里也认为要养老。可是结合自家情况，又总觉得不甘心。
他斟酌着说：“那五两确实太多了，普通农家都没有这些。”
沈文轩点点头，看来孩子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了。
喜妹灵机一动，一拍手心，大呼道：“他们就是故意的，别家肯定也没这么多！”
沈文轩对她笑笑，接着引导：“那你觉得别家会如何？”
喜妹想了想，对于这种事她了解的不多，她求助地看向阿娘。
虎子娘开口道：“养老银子都是各家约定的。比如三房在老人身边照料伺候，养老就可以少些，有的甚至不给。大房可能会掏一些。寻常农家，最多的也只给一两银子。因为老人吃喝都不愁，加上没有什么花销，这一两也是可以攒下来的。”
“那他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喜妹想起来就生气。
沈文轩问阿娘意见：“阿娘，您怎么看呢？”
虎子娘犹豫了一下，看看屋子里的小辈，叹气道：“当初我们被赶出来时，都是租了别人家房子。得亏了玉秀父母，我的哥嫂帮扶，才勉强挺过来。第二年种田有了银两才盖了房。”
她又想起了自己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的种种苦楚，眼圈渐渐红了。
“那时也没看见过老宅有一人过问。如今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好一些，他们又跑过来了，我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若在以往，虎子娘断不会说这些，她骨子里也是很传统的农家思想。只是现在经历多了，加上对老宅渐渐心冷了，才会萌生出这种不甘。
沈文轩安慰了虎子娘一番，柔声询问：“阿娘可是不愿给这养老银钱？”
虎子娘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直接道：“我知道外人肯定觉得咱们应该给。可我心里不愿意。而且这次给了，以后肯定也得给。咱们如今铺子赚钱，若是以后不赚钱呢？他们又可会善罢甘休？”
沈文轩又问了问其他人，大家都不想给，可是碍于孝道，又不能推脱。
又讨论了一会儿，沈文轩问询过虎子娘意见后，便定下了个主意。
下午时，虎子娘和沈文轩带着些薄礼去请了里正和族老，说是想一起去老宅商议养老银一事。
里正和族老算是个见证，一般农家自家事决断不了的，都是请里正族老来定夺。
老宅听到了二房传来的消息，也都准备好了。
有听到信的邻里，也围在老宅门前看热闹。他们不好意思进去，在外面待着也没人说什么。邻里在外面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听到了吗？二房居然想给万家老太太五两养老银！”
“五两？我没听错吧？”
“我那天听得清清楚楚，万家老三家的传话，要每年五两银钱呢！”
有人眼红：“这万家二房真了不得，居然赚了那么多！”
有人撇嘴：“五两只是老宅提的，老二家可没同意呢！”
“不同意也不行，今天里正和族老都来了。”
……
外面的村民，也都普遍认为这养老银子是应该给的。
老宅内堂，里正、两名族老都就坐，各房人也都来齐了。大房万宝义和儿子万玉才回镇上了。留下大房儿媳和女儿住在老宅。
大房儿媳和三房都兴奋得很，似乎银子已经到手了一样。
二儿媳心想：老太太最近偏心才儿，自己只要说才儿读书用银子，老太太肯定就会给银子。以前自家没少用这个借口掏银子。
三房此时想着：给了老太太，还不就相当于给了自家。虽然不能去县城赚钱，但去店铺还得辛苦劳累，哪有现在这般轻松。
他们算盘打得响亮，沈文轩却不会如他们意。
里正清清嗓子先发话：“老二家的，你家是要每年给老太太五两养老银吗？”
虎子娘瞅瞅老太太，老太太没拿正眼看她，把脸撇到了一边。
她下定了决心，大声说道：“我不愿意！”
除了二房的人，其他人都十分吃惊，他们以为板上定钉的事，没想到会有变数。
老太太转过脸，看着虎子娘，面色更加不善。
“二嫂，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三儿媳有点着急。
大儿媳也指责虎子娘：“弟妹，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虎子娘道：“我可没有答应，只说考虑一下。”
里正和族老们也不太高兴，觉得二房不识大体，不懂孝道。
里正正色问：“老二家的，你为什么不同意？给老人养老可是天经地义的！”
“你这个扫把星，我也不指望你来伺候我，如今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也不肯？我怎么有你这种不孝儿媳？”老太太这话说得也不客气。
虎子娘挺挺胸膛，大声说：“首先，这五两银子太多了，村里可没谁家这么多的！”
里正脸色稍微好点，他也觉得五两太多了，之前还以为万家已经说好了，原来二房是对此有意见。
里正道：“万家这养老银钱，你们先自行商量好定数吧！”
老太太先开口：“我的二儿子被你克死了，这么多年你也没尽孝，现在要点银钱怎么了？”
大儿媳也帮衬着说：“是啊，弟妹。这五两虽然看起来多，可你家好多年都没给了。再说你家县里的铺子那么火爆，多给点也正常。”
沈文轩一听就明了了，合着还是眼红卤肉铺的生意呢！
沈文轩从座位上起来，上前一施礼，客气道:“诸位长辈，请听在晚辈一言。”
大儿媳可是领教过沈文轩手段的，他舌灿如花，简直可以颠倒黑白。大儿媳大声呵斥道：“长辈说话的场合，哪有你一个小哥儿说话的份？还不快退下！”
沈文轩一挑眉，精致的凤眼微眯，无数星河璀璨，尽揽眼底。
虎子娘哪舍得沈文轩被人呵斥，从帮正声反驳道：“我家主事的是阿轩，铺子也是阿轩打理。家中大小事务都要过问与他，养老银一事他当然可以开口。”
众人听了一惊，早听说二房这个娶进来的夫郎很是厉害，没想到居然主事到这种地步？
虎子娘说得也是实情，家中的大小事情都会找沈文轩商量，决断不了的也会找他出主意。
只是一般人家可能会为了面子遮着点，没想到她为了给沈文轩撑腰，居然如此直白点出来了。
虎子娘又对大儿媳道：“若不让阿轩说，今天的事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你！”大儿媳气得指着虎子娘，却不敢再说让沈文轩退下了。
沈文轩眉眼弯弯，仍然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大伯娘，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大儿媳“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但也没阻止他说。
沈文轩道：“我想问，这养老银钱是各房都给吗？”
三儿媳赶忙道：“自然！”
“那其他各房每年给多少？”
“这个……”三儿媳瞅瞅老太太，犹豫着说，“我家一直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不用给银钱。”
沈文轩“哦”了一声，转身问大儿媳：“那敢问大伯娘每年给多少呢？”
大儿媳僵着脸不肯回答，他家每年也只象征性给点，反倒老太太还经常偷偷贴补万玉才。
老太太厉声道：“你一个小辈怎问的如此之多？”
沈文轩笑着对一位年纪大的族老道：“二伯公，您看他们都不肯说每年养老银多少，我们怎么定数目呢？我家的银两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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