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名女尸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浅浅自己找了个空桌，筷子开始扒拉起食堂那没滋没味的午餐。这个时候，大勋急不可耐地一蹦一跳从食堂大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提了个小袋子，看到白浅浅一个人坐着便打了饭咧着大嘴朝这边走来。
刘大勋端着餐盘坐在白浅浅对面，将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白浅浅后背的鸡皮疙瘩顿时都起来了，背也不自觉地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
“小白妹妹，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的奶茶。”他献宝似的将袋子拉开，将奶茶和吸管取出献宝似的推到白浅浅面前。
白浅浅身子微微一僵，随后摆手推拒道。
“刘哥谢谢，但是我不大爱喝奶茶。”她笑着带着嘴角的一个小酒窝微微一颤。
刘大勋这个万年单身狗感觉自己都快要溺毙在里面了，随后又贴心地补充道：
“要的半糖的，你看你这么瘦喝点也没事的。”刘大勋用手撑着下巴，他早就忘了他是来食堂吃饭的。
白浅浅看着他那花痴的样子感觉到有些瘆人，她只好推拒道：
“刘哥我现在吃饱了，那我拿回去喝吧。”
白浅浅准备赶紧逃跑，屁股刚离开凳子就听侧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在这呢？”陆队端着餐盘往刘大勋身旁一放，刘大勋瞬间从花痴里清醒，全身上下就像被人照头破了一盆冰水。
“陆队”
“陆哥”
两个人慌忙站起来。
陆景瑜穿着制服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将文件扔到自己身后随后坐下。他个子略高让人觉得食堂的桌椅有些狭窄，看到他的瞬间刘大勋感觉自己什么罗曼蒂克的想法都没了。
“都坐下吃饭，刘大勋你怎么看到我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他揶揄地看着满脸尴尬的刘大勋。
“那个陆队我已经吃完了就先回去了。”白浅浅趁着两人尴尬的瞬间，连忙端起了餐盘。
“知道了，对了小白下午跟着技术队和我们一起出案子。”陆景瑜吩咐道。
白浅浅眼皮子直跳，
真是够畜生的，真是把男人当狗用女人当男人用了。
“啊？陆哥？”她像是没听清。
“技术队的几个跟着禁毒组的人出现场还没回来，小白你就拿着相机跟着刘主任就行，他让你怎么拍你就怎么拍。”说完陆景瑜手里的筷子扒拉了一口饭。
“哦，好。那领导我就先回去准备下了。”白浅浅顺从的应道。
“小白，那个奶…奶。”刘大勋刚想起身提醒白浅浅却一把被陆景瑜按了下来。
“奶你个头，赶紧吃！你怎么那么多心思？”陆景瑜用手肘捅了一下他，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他。
陆瑾瑜看了眼白浅浅离去的身影，他觉得她身材比例是十分优秀的。身高大约172背部挺拔肩膀舒展，标准的直角肩。肩膀甚至比一般女孩还宽一点，臀部曲线微微翘起将制服裤子撑了起来，双腿也拥有着流畅的线条。她那张人畜无害脸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优秀的身材。
外貌身材上挑剔的他给白浅浅85分。
脾气温和、任劳任怨、不迟到不早退、不吃外卖、不化妆、不追星、不打游戏、不刷抖音，把这一切都放在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青年身上多少有些违和。外加她那副优秀的身材，不是长期锻炼只能说明她天赋异禀了。
“陆队，下午什么案子呀。”刘大勋毛茸茸的脑袋凑了上来。
“说了你就吃不下去饭了，怎么？你想听？”陆瑾瑜的恶趣味突然上来了，他开始整理词语准备整一下刘大勋。
“哎，别别别。”刘大勋下的连忙摆手，连忙低头扒饭。
陆瑾瑜看到白浅浅座位上留下的奶茶，顺手拿了来插上吸管送进嘴边。
刘大勋敢怒不敢言，只得含泪干饭。
下午出发，目的地是城郊七十公里的崖光村。
“小白呀，今年24是吧？”技术部的田小萍对这个白净秀气的女孩简直爱不释手，这样的女孩看起来乖乖的，去了刑侦大队真是可惜了。
“是的小萍姐。”白浅浅乖乖应道。
“刚来局局里两个月吧”田小萍挽着白浅浅的胳膊问道。
“嗯”
“有对象吗。”
“小萍姐。”扭捏造作地拖长了尾调，像一块厚重的千层油糕但偏偏还就有人买账。
“行了小萍，你当人家浅浅和你脸皮一样厚呀。”刘主任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尬聊。
“我说老刘，你这是有了新人就嫌弃我这个旧人了。”年小萍拍了一下驾驶座气哼哼道。
“不过你这小姑娘在刑侦大队真是可惜了，你们队长那只草原狼都气走四五个小姑娘了。”老刘一边开车一边咂巴着嘴说道。
“草原狼？”
“陆队是蒙古族的。”田小萍贴心的解释。
怪不得陆瑾瑜那厮又高又壮。
“还有点斯拉夫血统，祖母是当时苏联援中的科学家。”她继续补充。
“你们陆队那天天强迫人加班，一遇到复杂的案子就脸黑，做得不好就喷人。”刘主任一边开车一边吐槽还气呼呼地拍了下喇叭。
的确没有女孩子能干下去。
“其实也不怪你们队长那个臭脾气。”老刘接着说。
“哦？”枯燥漫长的路上突然有了八卦，白浅浅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老刘听语气当她有兴趣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队长三年前是市公安局的副队长，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调到咱们分局的。那市局和分局能一样吗？明升暗贬罢了。”
“那当年是出了什么事情啊？”白浅浅装作一个好奇宝宝继续询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听说当时陆队把市局什么领导给打了，级别还挺高的。”他咂了咂嘴。
在前面的警车上，副驾驶的陆瑾瑜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陆队，这是感冒了？”曹平一边开着车一边随口问道。
。“我的小白妹妹。”刘大勋往后面看了看，确定技术队的车在后面跟着才放心。
“行了，别犯花痴了，人家是咱们分局留不住的人。”他揉了揉太阳穴，已经连加三个班了指尖脉搏的跳动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啊？不是咱分局留不住人，是咱队里留不住人。就我们哥几个身边一个雌性生物都不能有？我这严重怀疑你的动机呀。”曹平不忿道。
“不是说我要撵她走，人家公考的第一想法是省局。好好开你的车！”陆景瑜用跷着二郎腿的脚尖踢了踢曹平。
“你别踢我呀，那她怎么来咱们分局了？”曹平虽然被他轻轻踢了一脚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地问着。
“人家爹妈操作的，爹妈疼女儿不舍得离着太远了。”他手指微微一动，将窗户开了一点缝隙，这车里的雄性激素味儿浓的都要溢出来了。
“我说小白妹妹这么优秀，怎么会到咱们局里来。”刘大勋捂着心口。
“我说行了，你俩不可能的。”陆瑾瑜嫌弃地看着犯花痴的刘大勋。
“白素贞和许仙还能跨越物种相爱呢！你就是羡慕、嫉妒、…，”刘大勋哀叹道。
那个恨字还没说出来，陆瑾瑜回头一记眼神杀。刘大勋下的他连忙闭紧了嘴巴，他扭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说刘大勋，你和小白那是跨物种加跨阶级好嘛？”曹平看着好玩，又连讽刺带打击。
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又活络了起来，曹平和刘大勋斗嘴、陆瑾瑜头痛地看着这两个沙雕。
三十多分钟后，三台警车陆续来到了崖光村村口。村长早就等在村头了，一边挥着手指引警车过来。
刑侦大队的车停了下来，陆瑾瑜从副驾下了车。
“哎哟我的领导们呀，你们总算是来了。”书记是个50多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操着一口山里的方言。路的前面就是崖光村，村子坐落于一座高山的山脚，村子上面常年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您好李书记，我姓陆是南城区公安局的队长。”陆瑾瑜熟门熟路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顺便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哎哟不用不用，麻烦你们叻大老远地跑来。”李书记摆摆手，婉拒掉了陆景瑜手里的烟。
“确实是挺远的。”曹平翻了个白眼，再往南三十公里就是津远市的地盘了。
陆景瑜瞪了一眼曹平，然后对着李书记说道。
“那您上车带路，咱们早点去现场。”陆瑾瑜回头，胳膊抬起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哎，好嘞。”李书记钻进了副驾驶，他迈起长腿上了后排。
在一番七晚八绕后，在颠簸了十多分钟三辆警车停到了一处全是鹅卵石的河滩旁。一行人下了车，白浅浅跟着刘主任和田小萍也晃悠悠的下了车。
眼前是一片旷阔的河滩，刚下了几天雨河道里的水奔腾向下游流去。好在河道够宽，河道里的水也就刚过大腿根。
“是村里出去捡菌子的王婶子发现的，她捡完了菌子来河边清洗。本来以为是上游冲下来的死猪，仔细看就吓坏了。”
“哎呦，那个娃娃太可怜了都胀起来了。”发现尸体的婶子脸色惨白随后指了指河对岸的一道河湾，河湾是一处水流比较和缓的区域，在河滩上有一团模糊的白影。
“巨人观……”法医秦主任挑了挑眉头，手下的几个法医已经开始猜拳了。
“我靠。”大勋小声骂了一句脸色有点白。
“李书记，现场没再有人来过吧。”陆瑾瑜问道。
“没有没有，这雨下了三天早上刚停的。我是雨停后出来捡菌子的，发现后就告诉李书记了。”婶子连忙解释。
“就我过来看了一下，就马上报警了。”李书记这次接过了陆景瑜递来的烟，点火抽了一口。
“嗯嗯，你们就不要过去了。”陆景瑜望着河对面松了一口气，回头嘱咐了报案人。
“好叻。”两个人脸色发白的点点头。
“往南走五百米有座吊桥，你们从那里过去就行。”李书记又抽了一口烟压惊，指了指南面的一座吊桥。
“谢谢。”
一行人过了吊桥来到了河对岸的浅滩上。
“小白呀，一会你就开着录像模式，我指哪你就拍哪就行。”田小萍赶紧给这个临时工作紧急培训，将相机塞到白浅浅手里。
“好的小萍姐。”白浅浅将相机带子整理好。
“少说话就行。”田小萍冲着陆队努了努嘴。
“好的。”
“死者…女…身高目测163，年纪不详目测死亡时间两到四天。没有蝇虫破坏，手背脚背处呈现白色褶皱。尸体表面无衣物遮盖，肢体多处骨折呈现不自然角度，呈现轻微巨人观。”秦主任按着被泡得肿胀发烂的尸体肋间。
尸体已经肿胀得不成人形，从远处看蜷缩在一个浅水洼处。由于长时间泡在冷水中，皮肤上褶皱已经被涨平，无法分清五官。身上呈现出许多深浅不一的青色或者紫色瘢痕，眼球向外凸起嘴唇肿胀。周边的气味也是十分不友好，简直是对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揉虐。
“确定不了具体死亡时间么？”陆瑾瑜蹲下，看着正在工作的老秦。
“有点难，山涧里的水比室温下的水要凉个几度。不仅判断不了死亡时间，这里也不是第一现场。”老秦皱了皱眉，伸手指向尸体身上明显的几处青紫色斑痕。
“这几处没有什么生活反应是死后造成的，你再看这里和这里完全就是不是人力可以造成的。”老秦分别指着尸体腰部和臀部呈现的不自然的角度说道。
“那还真是麻烦。”陆瑾瑜皱着眉头，据他所知这条河向上蜿蜒数十里凶手不一定是从上游什么地方杀害了死者或者进行了抛尸。
“至于尸体的年龄，和致死原因我还要带回局里才能确认。”老秦起身摘掉了手套，这代表着他这边已经完活了。
“痕检那边呢。”陆瑾瑜回头，看着在他屁股后面忙碌着的几个人。
“没有发现挪动拖拽痕迹，河堤周围也只有模糊的农用车轮胎印根据印迹深浅和模糊度判断已经形成好几天了。”田小萍连忙指了指一处脚印示意让白浅浅拍照。
“我这边也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痕迹，留下的脚印的确只有一个38码和42码两个一次性出入痕迹。”刘主任这边也摇着头摘下了手套。
“这边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就地询问做笔录吧，哦别忘了就近询问一下老乡最近的情况。”
“是。”
“刘主任和秦主任带着人先回局里，我带着几个人做询问。”
“哎好。”田小萍如获大赦，拉着白浅浅就准备开溜。
“哎，我让你们技术队的走你拉我们刑侦的人干什么。”他瞪了一眼正要带着他的人跑路的田小萍。
“土地主！资本家！”年小萍躲在白浅浅小声吐槽。
“小白跟着我们做笔录。”他丝毫不在乎，已经听的耳朵长茧子了。
白浅浅暗中叹气，摘下手套将相机递还给田小萍。
“我跟小白去。”刘大勋身先士卒，准备去拉白浅浅。
“咱们三个去，曹平你去询问老乡情况。”陆景瑜起身瞪一眼别有用心的刘大勋，又看了看山顶浓的发黑的雨云。
白浅浅跟在被霜打了一样的刘大勋后面回到了来时的河岸，这时技术和法医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崖光村。
这时候李书记正蹲在地上和王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看到他们一行人回来连忙起身。
“李书记、王婶子我们需要在这做个笔录。”
“哎，好嘞保证配合工作。”
刘大勋拿出了笔录本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上了日期。
看着这歪扭的字迹陆瑾瑜难受的直拧眉毛，随后抬手将笔录本抽了出了塞到了白浅浅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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