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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年少对白(十一)


我连退几步,扶住身旁翻倒缆车的车头,惊魂未定。

        缓一缓神,之前没来得及仔细打量的平台异状一一映入眼帘:中央部分的缆车悬索几乎被摧毁殆尽,仅剩边缘一圈残留的断裂痕迹能够证明变故前此地到底有多少相关设施;就算侥幸保存的边缘地带,大部分缆车也被震碎了车窗、车身不同程度弯曲变形;除了这些附加设施,平台本身的地面更加惨不忍睹,由冻土岩石、钢筋水泥联合形成的坚固存在,中心处被生生打碎一个大坑,保守估计也深数十米,差一点就将平台击穿……现在我还可以稳稳立足于此,只能归功于那凝固了巨怪骨骼、顺带重新粘合了地面的庞大冰层。

        我盯着提供天然照明的地面,沿着冰层与原平台的交界处转了一圈,清理掉阻挡视线的积雪,总算看清楚巨怪的模样。

        那是个类似鲸鱼又像异形的庞然大物,蜷曲的粗壮腿骨表明它绝不止生活在水里,体长超过十米,光是两颗头部遗存下来的骨骼都比我整个人要大,怒张的颌骨像是在咆哮一般,使注视者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

        避开两张深渊巨口,我停下脚步,轻轻“咦”了一声,中断了向治君的同步解说。

        “这是……”我慢慢蹲下身,伸手按上冰面,凝目看去。

        掌心下,隔着透明冰层,能见到两颗头骨旁存在不自然的空缺——

        “它不是双头,”我皱起眉,喃喃,“是三头怪。”

        剩下的那颗头去哪了?我起身,有些分神地想到。

        笔记里提过,摧毁基地的最后我们遭遇了一头巨怪,应该是研究院最重要的生体兵器。基地的大乱大概也源于这怪物的突然失控,才让本来只想打个前哨收集情报的我和治君果断选择了趁机进攻。

        然而,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经历,十年后的我刚大概记下几张草稿就误服“还原”药剂,具体经过和怪物详情都没来得及整理……

        【军火库,你们有旁观杀死这怪物的过程吗?】我在意识中问到。

        对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几年寻光很少向我们实时共享感官,不是必要情报也不会让我们知道。】

        我失望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么目前手头的资料就只有“这怪物油脂多不耐烧,被特制□□打中后很容易解决”这一句话了。

        不由得看了眼一栋小楼似的巨怪尸骨,我无语腹诽。

        ……这到底哪里“很容易解决”了啊!

        【小姐,先离开平台回到研究院去,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我过来跟你汇合。】治君对我说。

        我应了一声,不再管脚下奇诡景象,往扶梯处迈出两步。

        “啪”。

        左手边传来一下沉闷的撞击声,是某种黏糊糊的软体拍上金属的脆响。我立刻转身举起了冲锋枪,脚下缓缓后退。

        幽光尽头,接二连三的漆黑触手顺着平台边沿攀了上来,狰狞头颅自悬崖之下一点点升起,犹如突兀穿越时光降临的史前怪兽、抑或侵入现实的神话生物——

        是巨怪消失的那颗头!

        数条触手从它与主体断开的伤口处生长而出,让本该无法动弹的头颅变成了能独立生存的新怪物,体型同样增加到三四米大,简直看一眼就足够做恶梦。

        疾奔避开一条触手势大力沉的抽打,我崩溃叫到:“这垃圾研究院活该啊!成天折腾的都是什么东西!”

        治君在怪物爬上来之前就试着狙击了几次,但厚实脂肪和过分坚韧的外皮使子弹效力大减,几乎看不出任何伤害。

        似乎感受到我的惊恐,怪物挥动触手张开嘴,咆哮声甚至震得平台微颤。音浪中,越来越大的雪片簌簌而下,极地寒风狂飙过高崖,一只浑浊发红的惨白眼珠锁定了我。

        狙击枪的枪声还在回荡,姑且帮我转移了一点怪物的注意力。它不耐烦地挥舞着大部分触手想打掉搅扰的“苍蝇”,仅分出一两条关照我,可这也够我忙的了。

        一连串变故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迫亡命逃窜,体力和精神都濒临红线,呼吸时全是血腥味。

        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

        治君显然也明白这点,果断道:【换军火库上场,撑一会,我来想办法。】

        通讯断开,我钻进几辆缆车的缝隙里,抓住短暂空挡闭上眼睛。

        【军火库!】

        【收到!】男性沉声应到。

        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我已经学会切换人格时维持在保留感官、能随时接手身体的警戒状态,因此就算军火库代替我对敌,仍然止不住痛苦和疲惫。

        老练得多的军火库纵跳来回,偶尔扔个手榴弹争取空间,一时和怪物僵持起来。可是,切换人格后身体仿佛自我防卫般加剧了体力消耗,再加上生死之间的剧烈运动,不过数分钟我就产生了一种极端的虚弱感。

        面对这种局面,军火库实在无能为力,攥着已经打空的冲锋枪无奈被逼到平台边缘。

        恼恨的怪物怒吼着砸下数条触手,烈风扑来,吹得我长发散乱。时间一瞬间被拉长了,乱糟糟的思绪洪流奔腾过脑海,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军火库撑不住消耗退回意识空间,重新掌控身体的我呆呆仰头,看着死亡阴影当空罩下——

        飞雪乘风,飘来我眼前,一只手拨开这纷乱大雪,一把扣住了我的腰!

        巨大的力道带着我刹那冲出平台,险之又险躲过怪物的攻击。我神智一醒,在凛风里不敢置信地喊:“治君?!”

        一手拽着什么、自悬索上飞降而来的少年将我提上去一点,垂眸睨我一眼,扬了扬眉。

        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越过他肩膀望见怪物不甘地伸长触手试图抓住我们,却在下一秒中了从它身后射来的炸弹。拖着长长焰尾、包含强效引燃物的炸弹眨眼间爆开,迅速点燃了全身油脂的怪物!

        凄厉的嘶嚎随天风传遍四方,疯狂挣扎起来的怪物挥动触手胡乱锤砸,本就不稳的平台不断发出“咔嚓”脆响。在温度与力度的双重作用下,成为粘合剂的冰层四分五裂——

        顺着悬索下滑的我们飞跃壑谷深渊,在漫天风雪中见证了平台的崩毁。

        巨怪的骸骨同碎裂的冰层一齐坠下悬崖,幽幽蓝光闪耀着,像是无数流星划过;身处这“流星雨幕”里的怪物全身燃起熊熊烈火沉向莽莽冰川,犹如红日入海。

        赤红与湛蓝的光辉交织,在这极地长夜一隅降下了昙花一现的白昼。

        悬索抵达尽头,我和治君相拥着狼狈滚落地面,满身都是霜雪和血迹。“星”与“日”隔着壑谷远远同我们擦肩,那绚烂光辉点亮了治君鸢色的眼眸,蓦地,一直忍得辛苦的快意冲破喉咙,我大声笑起来。

        直起腰,我手撑在治君颈边,盯着终于露出少年人张扬笑容的他片刻,扑下去抱紧了他。

        怪不得我会喜欢他——我当然会喜欢上他!

        下沉的奇光绝景里,我快活地宣誓。

        “治君,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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