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局
“还没开始你就掉链子，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白序挖苦了一句，又继续说到：“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丢了小命。”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李亦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问道。
“不用惊慌，刚才你看到的、遇到的都只不过是幻觉而已。”白序解释道。“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浓郁的灵气，但其中还夹杂有大量的瘴气，在不了解情况的情况下，贸然将这些灵气吸收入体，会神经中毒，轻则产生幻觉，重则癫狂而死。”
李亦这才想起，在刚踏进入口之时，扑面而来的灵气将其包裹，于是周身的窍穴便自行打开，长生诀功法也自行运转起来，吸收着这些灵气。
李亦心有余悸，这才刚刚在入口，若是进入内部，那毒瘴气的密度岂不是更高，那自己岂不是会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那上一次进入又是怎么回事？包括看到的白序，难道那些也都是幻觉吗？若是幻觉，那在阵法中遇到的大山猫为何会出现在现实中？
不过这些李亦都没有说，看到他还愣在原地，白序催促了一声，径直向深处走去。李亦不明所以，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等等。”刚起来走了两步，李亦叫住白序，问道：“既然如此，那如何是好？就算能够封闭周身窍穴，但你我也不可能不呼吸啊，到时依然会将瘴气吸入体内，还是会中毒啊。”
“这等小小瘴毒，对我无碍，自然不放在眼里。至于你，自行想法子解决，不然的话，就不要在往前了。”
白序的意思很清楚，对即将面临的危机来说，这瘴毒实在是微不足道。若是李亦连这点小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丧命只是迟早得事情。
李亦心里也明白这些，所以他并没有因此多说言语。虽然没有白序那样得妖族血脉和强悍的肉身，但人类自有人类的办法。
这些年跟着爷爷这个四处漂泊，李亦对于药理还是有些见解，知道不少能解瘴毒的药材，在秘境中，肯定能找到。
李亦所料果然不错，在附近的密林中找到一株瘴气藤，虽是普通药材，但却是有三四百年年份的模样。且秘境中灵气浓郁，普通的瘴气藤，也是长得根块肥硕。
李亦挖出瘴气藤一块硕大的根茎，在已经脏兮兮的衣服上胡乱的擦了几下，将上面的泥土蹭干净，随后直接放到嘴里，啃咬了一大块下来。
感觉到嘴里传来淡淡的苦味，李亦刚才还有些晕乎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嘴里含着一块，手里拿着剩下的根茎，李亦和白序这才进入那巨树的阵法。
李亦封闭了周身窍穴，无法散出灵觉感知。周围的一切被一层雾气笼罩，还是夜晚，这样的环境中，肉眼的视线根本就看不了多远。
李亦紧紧跟着白序，这里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见，无法辨别方位，李亦怕一个不留神，就和白序走散了。
二人缓缓向深处走去，李亦不知道这里的样貌是不是和记忆中一样。若是一样，只要没偏离路线，按刚才走过的路程计算，也差不多快到中央位置了。
四周漆黑一片，安静得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李亦感觉气温下降了许多，越来越冷，连呼吸都能看到一道道白气。
李亦越走越是觉得四周的环境越来越黑，可见范围只有周围一小圈了，但仍然还没有走完的样子。
渐渐的，李亦和白序都发现情况不对劲。按照二人所走的路程，就是环着整座山绕几个来回也有余了，而现在，他们却还在打转。
“此地诡异，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白序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一个带箭头的圆形图案说到：“这是我一开始留下的记号，我第一次发现我们在绕路时，特地往反方向走，但还是回到了原地。我们已经在这里绕了三圈了。”
李亦看着地上的记号，原来白序早就发现了情况有异，但是却没有看见他是什么时候留的记号。而且白序的意思，他们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走，最后却都回到了一个地方。
“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情况，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这时白序口中说出一件更令李亦惊心的话来：“此地的正在吞噬你我的五识，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了，随着时间流逝，可见的范围越来越小，这正是五识逐渐丧失的一个体现。”
李亦明白了，他之所以会感觉到越来越冷，多半也是触觉受到干扰而产生的错觉。这也说明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糟糕，若他一切感觉无异，那就是五识丧失，也就是丧命之时。
“五识丧失的过程，会导致你五识错乱。”白序凝重的说到：“守住心神，别胡思乱想。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也不要不相信你看到的。”
这句话李亦听得模模糊糊，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他知道，他的听觉也已经在开始丧失了。
“赶紧走。”
看见白序大喊了一声，但李亦只能听见一点细微得声音，然后就看见白序向黑暗中跑去。
难道他想到了离开此地得方法，否则的话还是会如先前一般回到此地。李亦心中想着，加快了步伐跟上了白序的脚步。
跑着跑着，李亦看到前方白序身后还跟着一人，这人看着还很眼熟。惊觉之下才发现竟是自己，难道自己的知觉已经滞后如此严重，人都跑到前边去了，知觉才跟上。
李亦感觉到荒诞，咬了咬舌头，想要借此清醒过来。舌尖传来痛楚，也正是这痛觉告诉他，身体还在后面。
不对，既然身体还在后面，那前边的人就肯定不是自己，那他是谁？
李亦想大喊，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他腿上发力，追上前去。刚追上了前边的白序，忽然间，李亦又看到前方的白序身影一个模糊，然后分离开来，变成了两个。
想起白序说过五识丧失的过程中会出现五识错乱的情况，那前边的那个“李亦”和“白序”，难道是自己视觉错乱的体现吗？
正当李亦有此想法时，前边的“李亦”对自己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对着自己笑，李亦感觉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李亦”忽然出手，握紧拳头猛的就朝李亦的胸膛砸来。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李亦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一点都不疼。胸口挨了一拳，李亦一点感觉都没有，于是他更加确定，那不过是错觉而已。看着远去的白序，面对再次挥拳而来的“李亦”，李亦决定不再理会。
走在前边的白序，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四周的情况，注意到李亦没跟上，于是折返回来查看情况，刚好看到这一幕，一个黑影正咆哮着扑向李亦。
白序快步上前，一脚将黑影踹飞，转过身对着李亦大骂道：“你个蠢货，有人袭击你，不知道躲啊。”
然而李亦只看到已经跑没影的白序突然出现，把自己面前的“李亦”踹飞后，在自己面前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李亦这才意识到严重性。
白序刚才所做的事情，说明那个“李亦”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不存在，而是其他什么东西，被自己看错了而已，有其他不明存在袭击他们。
白序叽里呱啦比划了一通吗，李亦却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听觉已经完全丧失。还有他的触觉，胸膛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拳，却没有任何感觉，触觉也没有了。
现在李亦就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了一般，根本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他知道，自己五识丧失得厉害，发不出声音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腿，被打也不知道疼痛。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躲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发出袭击。
突然感觉胸口沉闷，李亦蹲下，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才缓了过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口腔中传来，这才发现，刚才那一拳虽然没感觉到痛，但自己却因此受伤了。不过好在这也说明了嗅觉和味觉还在，视觉也未完全丧失，还有机会。
李亦盯着雾蒙蒙、黑漆漆的空间，只感觉一片空荡荡，一个人影从刚才“李亦”被踹飞的地方缓缓出现。
不过这次出现的是另外一个“白序”，顿时间，两个“白序”打了起来，在李亦的眼里，是两个白序在打斗，而在白序的眼里，一个半人多高的黑影冲着他就扑了过来。
看着一个白序将另一个白序撵着到处跑，李亦有心跟上去，失去知觉的腿却是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那个被白序一脚踹飞的“李亦”模样的人影又出现了，又要对他出手，但李亦根本分不清真假，甚至两个“白序”都有可能是假的。
想起白序说的那句话，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也不要不相信你看到的。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可李亦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这一切到底现实还是幻境，若是幻境，那白序自然也是假的，他就会永远的迷失在这幻境中。若是现实，那他会命丧在这未知存在的手里，他真的会死。
对李亦来说，这是一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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