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间悲欢并不相同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年关将至，王阳家也迎来了一件大事，他家建新房了。
在石敏的心心念念中这房子算是建起来了，今天正是房子上大梁的时候。
石敏一大早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王阳看着新起的房子心中也很是高兴，这新建的房子完全由木头建成。
为了这些木料王克勤准备了好几个月几乎跑遍了十里八村，其它木料还好说特别是用作主梁的那根木材必须要粗且直，必须要在水里泡过。
如果没用水泡过那么以后会生虫并且容易开裂，所以王克勤跑遍了附近的村子最后花了大价钱才在一户人家手里买下了作为大梁的圆木。
王阳一家对于这根房梁木很是满意，虽然这花了不少钱。
这边有个习俗那就是上房梁的时候要在房梁上往下撒些果子、糕点、花生、馒头、鸡蛋等等让下面的人抢。
所以一大早王阳一家就都忙活起来了，王克勤在外面跟木匠师傅讨论着上梁的一些事宜，石敏忙着蒸馒头和煮鸡蛋。
王阳和二丫两个用糕点店送的油纸将果子和糕点一一包好，以免到时候往下撒的时候掉地上弄脏了。
“哥哥这个红豆糕真好吃”。
二丫腮帮子鼓的高高的嘴里含糊不清道。
“赶紧包，要不然待会娘过来揍你”。
“我手又没停”二丫嘟囔了一句。
“你手是没停但你嘴也没闲着，你包的还没你吃的多呢，待会你把这些吃完了你看娘用不用鞋底抽你”。
王阳对于小丫头的贪吃也是没办法，家里也只有老娘能管得住她。
果然搬出老娘还是好使的，小丫头挑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装到兜里。
“好了，我不吃了你可不能跟娘说我偷吃。”
一向节俭的石敏今天拿出一把铜钱给王阳让他到时候撒出去。
王阳数了数竟然有二十个，这可不少了快赶上很多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石敏准备好馒头和鸡蛋后外面的木匠师傅们就开始上梁了，当大梁被架了起来王克勤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爆竹。
一阵噼里啪啦声后村子里的大人小孩就围了过来，王阳提着装满东西的竹篮子爬上了房梁，然后将东西抛撒下去。
下面大人小孩抢的不亦乐乎，场面十分热闹。
下面抢的开心王阳撒的也开心。
“哥哥，这里这里”。
王阳看见二丫也混在人群里抢地上的东西，还向他不停的招手示意往她那里撒一些。
王阳并没有让小丫头失望将东西往她那里抛撒了一些，引的小丫头和一群孩子一阵欢呼。
将东西撒完后人们都在欢快的谈论着自己抢到了些什么，有些父母将自己抢到的吃的递给自家的孩子，顺便收走了孩子抢到的铜钱。
小丫头和一群孩子在一起互相炫耀着自己抢到的东西……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房子竣工了，给每个工人付清了工钱之后王阳家又变得拮据起来了。
虽然辛辛苦苦存的钱没了但王阳发现母亲脸上的笑容增多了，他很能理解母亲如今的心情。
有了新房子心中也就踏实了，上一世同样有无数的人一辈子就为了一套房子而活着。
……
“阳儿起床放爆竹了”。院外传来王克勤的声音。
今晚过了午夜就过年了，王阳一骨碌爬起来外面乌漆麻黑的但是已经能听到一些爆竹声了。
发现一家除了小丫头在呼呼大睡之外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王阳来到院子里点燃了爆竹，王克勤在一边说着，岁岁平安年年有余之类的吉祥话。
小丫头睡的迷迷糊糊的被鞭炮声吵醒睡眼朦胧的吃了两块芝麻酥又睡着了。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王阳发现小丫头脸色不对好像是生气了。
来到厨房石敏正在煮饭:“娘，二丫又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
说起这个石敏微微一笑:“哪有人惹她啊，昨晚她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将芝麻糕给吃了，今早起来说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现在自己生闷气呢”。
王阳听完也是一乐，也不去管她，来到院中打起拳来。
如今王阳打起拳来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威力十足，如今他只凭拳脚功夫就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入流武者了。
王阳也不确定他如今的实力该怎么划分，如果按武道划分那他就是三流武者，可他还有丹剑气和浩然之气还有一些儒家杀招。
……
练完拳吃过早饭王阳看小丫头情绪还是不高就带她出去给村里人拜年。
两人出来后村子里已经有很多小孩子都出来挨家挨户的拜年了，生活条件好点会给些糖果、糕点等条件差点的也会给些花生、炒豆子等。
很快小丫头身后的布包里已经塞的鼓鼓囊囊了。
王阳陪她回家卸货之后就没再出去，小丫头这次也不要他陪了，村子里那么多小伙伴她就跟在别人后面一起。
王阳家也同样有孩子上门来拜年，石敏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分给了上门的孩子。
小丫头中途又回来卸了次货，她要到的东西里很多都是花生豆子之类的，糖果和糕点很少，但她就是开心。
家里明明有糖果她宁愿跑出去要花生都不愿意在家里，这可能就是别人家的东西就是比自家的好吃吧。
因为是过年所以今天吃的会比平时好很多，中午桌子上一碗咸菜炖豆腐、一碗炒鸡蛋、一条鱼还有一碗鸡肉。
今年新房建成所以王阳全家都在新房里吃年饭，这丰富的伙食王阳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吃，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是食指大动。
“阳子，今天过年去给你三爷爷家送点菜过去，你三爷爷也不容易”。
石敏重新拿出碗将鸡肉拨了一半放入碗中，又从锅里端出一条鱼，又把鸡蛋和豆腐都分了一些出来。
将这些东西都放入篮子里让王阳给他三爷爷送过去。
王阳这三爷爷住的离他们家有一两里路，早年儿子儿媳都出了意外只剩下一个孙女，如今靠着给村里放牛、种田、打鱼独自拉扯着一个孙女，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王阳拎着篮子就出了门，这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给三爷爷送吃的，因为以前他们家自己也过的紧巴巴的，只是今年王克勤有了镖局的工作生活才有所好转。
来到三爷爷家发现大门紧闭，王阳上前敲响了门。
大过年的紧闭大门也是不得已，他小时候也经历过。
今天正是孩童到处拜年的时候，到时候人家来你家拜年而你却没东西给别人，所以只能关上大门。
听见敲门声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露出了脑袋向外面张望着。
来人正是王阳的堂妹小花，今年有六岁了。
“阳子哥”。
看见王阳小花怯生生的喊道。
“小花，三爷爷在家吗？”。
“在的”。
小花回头冲屋里喊道:“爷爷，阳子哥来了。”
小花将王阳让进屋内又重新关上了门。
一进入院子王阳就觉得十分的清冷与外面过年的气氛格格不入。
王阳三爷爷一边咳嗽一边走了出来:“阳子来啦，快进来，吃饭了没有啊？我们刚好在吃饭。”
“三爷爷我娘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王阳将竹篮子放在桌子上，看见桌上摆放着一碟咸菜。
王阳也没想到他们爷孙俩过年就吃这个，将篮子里的东西端了出来。
菜摆上桌，王阳已经听到小花吞咽口水的声音了。
“这么多东西你娘有心了，三爷爷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大过年的三爷爷给你点压岁钱。”说着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袋子。
“三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把钱收好要不然以后我可不来了。”王阳连忙阻止道。
在王阳的再三阻止中三爷爷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那三爷爷就不给你钱了，你今天就在三爷爷这里吃吧。”
……
最终王阳留在了这里吃饭。
小花从厨房端出两碗米汤，将碗中米多的一碗放在了王阳面前，另外一碗放在了自己爷爷面前，然后将桌上的咸菜给端进了厨房。
“阳子吃饭吧”。三爷爷招呼了一声。
“我等等小花妹妹一起”。
“不用等她，她过会儿再来吃”。
……
王阳看小花将咸菜端进厨房就没出来进去一看，小花正端着一碗里面没有一颗米粒的米汤，吃着两个黑乎乎也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馒头。
看见小花的样子王阳心中有些难受，她也就比二丫大了两岁而已。
王阳上前摸了摸小花的头:“小花桌子上那么多菜你怎么不过去吃啊？”。
小花低着头:“爷爷说家里有客，女子不能上桌”。
“没事，我又不是旁人你可以上桌的”。
小花摇了摇头，王阳看劝不动她只能走了出来。
王阳能看出来小花因为从小没有父母，一直跟着爷爷性格有些胆小懦弱，在别人面前没有自信，自己在她身边反而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王阳坐到桌子上:“三爷爷，现在就教小花不上桌有些早了吧”。
“不早了，我还不知道能有几年好活，如果我死了小花怎么办？所以趁现在我把这些礼数都教给她，那她以后去婆家也能少受点公婆的挑剔”。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这个社会如此王阳不能改变什么。
这顿饭吃的王阳有些压抑，桌上菜几乎没动，吃完了碗里的米汤没留下任何一粒米。
三爷爷将自己一口没吃的米汤送到王阳面前。
“吃我这碗吧，锅中还有等会我自己去盛”。
“不了不了，我已经吃饱了三爷你自己吃吧”。
刚刚王阳也去厨房看了，锅里哪里还有，小花自己都是喝的清汤寡水。
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穷苦人最后的颜面罢了。
“三爷，我娘还让我给你送些钱，自己买点吃的再给小花买件衣服”。王阳将自己身上存的些钱拿了出来。
“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三爷爷你年纪大了孝敬你是应该的，就算你不要，那小花呢？你看小花那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这大冬天还没件像样的袄子，能不冷吗，你拿着给小花买件衣服”。
在王阳的再三劝说下三爷爷才收下钱，告别了三爷爷走在回家的路上王阳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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