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幕后之人
“啪嗒——啪嗒——”雨点接二连三的砸下。
“要下雨了,赶紧下山!”管事急声催促,走在前面开路。
雨夜山路十分难走,一行人加快脚步,摔了不少跤,终于在大雨降临时赶回了山庄。
已是半夜。
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衣裳湿透满身泥泞,各自回屋休整。
“哗哗啦啦!”杜清影泡在浴桶里,听着屋外的雨声疲倦的闭上眼。
今夜的遭遇,让她想起了从塞北回上京被追杀的情景。
——
东院的顾云浮,后背的伤口不能沾水,只能让莫七给他擦洗。
素来爱干净的顾云浮,从未弄的如此污秽狼狈过。
从头到脚沾满了泥泞,血迹等脏物,一身白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连头发都打结了。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顾云浮墨眉紧皱的问。
上次赵雨灵请的是玄机楼的杀手,但这次的黑衣人却不像杀手。
杀手是拿钱办事,不会如此奋不顾命。
莫七擦拭的手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道:“将军府的死士?”
顾云浮摇头,沉吟道:“玄机楼的情报里,赵将军并无死士,只有一批亲卫。”
“可他们分明就是死士。”莫七疑惑的皱起了眉。
若是亲卫和杀手,不会这般不顾性命。只有死士,才会拼死完成任务。
“所以,他们不是赵将军的人。”顾云浮得出结论。
莫七惊了:“难道是漠北那边的?”
可漠北人惯用的是弯刀,武功路数也不尽相同,而今夜的黑衣人,分明就是西楚人!
莫七迷惑了。
除了漠北那边和赵雨灵,还会有谁想杀杜小姐?
“回去仔细查查,多留意漠北的情况。”顾云浮也想知道,到底还有谁想置杜清影于死地。
“是。”莫七应下,小心的避开顾云浮后背的伤口。
“伤亡情况如何?”顾云浮问。
莫七沉声回:“八人轻伤,五人重伤,一人死亡。”
闻言,顾云浮拧眉,半响后沉声道:“厚葬,补偿五千两抚慰金给他家人。重伤每人一千两,其余每人五百两。”
以庄里人的拳脚,这点伤亡已经很轻了。
——
雨下了一夜,到天亮才停。
一大早,纪楠舒就直奔杜清影门口,抬手就要拍门。
莫七及时制止了她:“表小姐,公子让你有事去找他,让杜小姐多睡会儿。”
“哼!他倒是会心疼人。”纪楠舒轻嗤,抬脚往东院而去。
她不只要找他,还要骂他!
看着纪楠舒气势汹汹的背影,莫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翻脸无情的女人真可怕!公子你自求多福。
纪楠舒冲到东院时,顾云浮的屋里已经有人了。
“大哥,对不起。”是顾云烨内疚自责的声音。
“无碍,你母妃如何了?”顾云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从容。
“庄上的大夫说性命无虞,但会留疤。”顾云烨的声音悲恸无奈。
顾云浮冷然道:“嗯,你去照顾她吧。”
虽然顾云浮没有一句责怪,但从他的态度里顾云烨感觉到了疏离。
他还是生气了!
是了,怎么可能不生气,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自知无颜求顾云浮原谅,顾云烨闷头离开了。
站在门外的纪楠舒,瞧见顾云烨蔫头耷脑哀痛不已的模样,有些同情他。
但同情归同情,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她还是站顾云浮这边。
她不同他计较昨晚将她打晕的事,就已经是大度了。
顾云烨也瞧见了纪楠舒,当下面色一僵,尴尬的点了点头后走了。
纪楠舒进屋,顾云浮坐在桌边等她。
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本想兴师问罪的纪楠舒,在见到面色苍白神色虚弱的顾云浮后,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让我看看你的伤。”纪楠舒走到顾云浮跟前,自然的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顾云浮避了避,抿唇道:“已经上过药了,没有大碍。”
纪楠舒的手僵了僵,走到一旁坐下后道:“现在知道避嫌了。”
“表姐日后还要嫁人,不能坏了名声。”顾云浮一本正经。
纪楠舒不屑的讥诮:“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未来媳妇儿吧。”
她就奇了怪了,杜清影一个孤女,怎么老有人想杀她?
“她的事的确很棘手。”顾云浮头疼的蹙眉。
纪楠舒正色问:“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
能让顾云浮觉得棘手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还不是很清楚,但总觉得牵扯甚大。”顾云浮觉得,杜清影身上一定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单单一个赵雨灵,根本不足为惧。实在烦了直接让池玉去杀了她就是。
真正让顾云浮忌惮的,是漠北那边,以及这次死士背后的人。
隐隐的,顾云浮觉得两者间有什么关联。
“难道跟杜将军的死有关?”纪楠舒揣测。
明眼人都知道,杜将军的死有蹊跷。
常年驻守边境,战无不胜令漠北闻风丧胆的杜将军,怎么可能会在例行巡察时被伏击身亡?
杜仲的死,太过平常了,反而令人生疑。
“不知。”对于不确定的事,顾云浮不下结论。
纪楠舒眸子闪了闪:“清影定然知道些内情,你没问过她吗?”
顾云浮沉默,或许是应该问问她。
因为顾及她的感受,他一直不曾提起过杜将军的死。
但如纪楠舒所言,有些内情只有杜清影知道。
“世子,早膳备好了。”屋外响起下人的声音。
纪楠舒起身道:“走吧,先去用膳。”
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叫上纪楠枫一道去了花厅用膳。
偌大的餐桌,只坐了他们三人。
顾云烨去了平宁王妃屋里,杜清影还没起。
纪楠枫困的不行,一直在打哈欠。
昨夜他一直等着,直到顾云浮他们回来后才安心睡下。
“你们为什么要叫我起来。”纪楠枫抱怨。
纪楠舒给他夹了一只包子:“用早膳啊。”
“那你们怎么不叫杜清影。”纪楠枫不满的控诉。
顾云浮一个眼刀丢过去,刀的纪楠枫心中一抖。
纪楠舒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严词厉色道:“没大没小,叫杜姐姐。”
平日里他胡闹也就罢了,杜清影可是杜仲之女,顾云浮的未婚妻。
杜将军一生为国为民,镇守边境马革裹尸,他的女儿不容轻漫。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纪楠枫敢怒不敢言,愤愤的戳着面前的包子。
天气阴沉着,山庄里弥漫着沉重哀伤的气息。
早膳后,管事找上了顾云浮。
“世子,按照莫大人的吩咐,小人将所有抚慰金都发放完毕,但有五千两发不出去。”
“为何?”顾云浮不解。
难道他家人不接受?那他们想要如何?
管事悲叹道:“他是个孤儿。”
孤儿,没有家人,抚慰金自然无人可发。
听完,顾云浮沉默了。
——
巳时一刻,杜清影醒了。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杜清影去了顾云浮屋里。
顾云浮一袭白衣,半躺在榻上看书。
杜清影走过去,问:“伤口还疼吗?换药了吗?”
昨夜回来后,她给了莫七一瓶她自制的金创药,让莫七隔几个时辰给他换一次药。
“没。”顾云浮放下书,以拳抵唇咳了几声。
杜清影见了,赶忙帮他抚了抚胸口:“药在哪儿?我帮你换。”
顾云浮虚弱的抬手一指。
杜清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金创药和棉布。
取来金创药和棉布,杜清影命令顾云浮:“脱衣服。”
顾云浮很听话,从容不迫的解衣带。
宽衣解带后,顾云浮精瘦的上身袒露在了杜清影眼前。
虽然昨日在山洞里给顾云浮上过药,但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有心思去打量。再加上火光昏暗,也根本瞧不真切。
可眼下是大白天,虽然阴天光线不如晴天充足,却也足以让杜清影瞧清楚了。
白色的棉布竖着从顾云浮的左肩到腰间,遮住了他一半胸膛,但右边的胸肌格外醒目。
杜清影扫了一眼,忍住想捏一捏的冲动,伸手去解顾云浮身上的棉布。
小心翼翼的拆下棉布后,杜清影轻柔的清理了一下伤口,重新上药。
“嘶!”金创药一倒上去,顾云浮就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拧。
杜清影赶忙停下,紧张的问:“还是很疼吗?”
“不疼。”顾云浮睁眼说瞎话。
他如此说不仅没有骗到杜清影,反而让杜清影更内疚心疼了。
“你不该帮我挡的,按当时的距离和力道,这一刀砍在我身上只是轻伤。现在你伤的这么重,怕是要将养好些日子了。”
“无碍,你是女子,受伤了会更疼,万一留疤就不好了。”顾云浮说的大义凛然,男子气概尽显。
然当时情况危急,哪容得了他想这么多?
他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杜清影绝不能有事。
“谢谢。”杜清影眼眶微红,嗓音微哑。
她并非铁石心肠,无法不感动。
顾云浮闻言桃花眸闪了闪:“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她是他的世子妃,早晚都是。
为自己的女人挡刀,是一个男人应当应分的事。
“你忍着点,我很快上完。”杜清影温软的手指抵在顾云浮的背上,动作极其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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