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互相伤害
杜清影低头看了看，确实不错，至少很应景，于是点了点头。
“两位小姐真有眼光，这是我家娘子亲手做的，保证全上京独一份。”听见她们说要买，摊主赶忙热情的推销。
纪楠舒明媚一笑道：“我要五个，多少钱？”
“好嘞，一共一百文。”摊主手脚麻利的拿出四个香囊递给纪楠舒。
纪楠舒接过，冲一旁的纪楠枫道：“给钱。”
“这破玩儿意有什么用。”纪楠枫骂骂咧咧的掏钱。
纪楠舒懒得理他，一人分发了一个，最后一个系在了她自己腰上。
“这丑玩儿意我才不戴，给你。”纪楠枫拿着瞧了几眼，嫌弃的丢给了池玉。
池玉被迫接过，一脸茫然。
杜清影轻笑：“既然纪公子不想戴，那你就戴着吧。”
池玉低头看着手里绿油油的一坨，她想说她也不想戴。
不仅池玉，顾云浮和顾云烨也没有戴。
“你们怎么都不戴？”纪楠舒不解的问。
顾云烨摸了摸鼻子道：“这都是女儿家的小玩儿意，不适合男子佩戴。”
“谁说的？戴一个我瞧瞧。”纪楠舒较上劲了，非要他们戴。
杜清影觉得这香囊挺别致的，于是对顾云浮道：“我帮你戴。”
顾云浮眸光一闪，没有拒绝。
如果是她为他佩戴，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戴一下吧。
虽然他觉得这绿了吧唧，又坠着红穗子的东西，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见顾云浮都戴了，顾云烨和池玉在纪楠舒的眼神‘逼迫’下，也只能戴上。
见此，纪楠舒满意了，继续往前走。
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些零碎的小玩儿意后，听见有人喊扒龙舟快开始了，这才匆匆往回走。
回到之前的码头时，遇上了刚下马车的顾瑾承和顾曦月。
“清影嫂嫂，楠舒姐！”顾曦月兴奋的喊。
杜清影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也来了，看来端阳节在上京的确很受人喜爱。
“曦月。”纪楠舒倒不意外，往年她也同顾曦月一同赏过龙舟。
打过招呼后，顾云烨道：“快开始了，我们登船吧。”
杜清影微讶，原来买到船票了啊。
“你们先上船，我再等会儿。”顾瑾承边说边向来路张望。
“你还要等人吗？”纪楠舒好奇的问。
顾曦月笑着调侃道：“等他的太子妃呀。”
纪楠舒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起来。
赐婚一事她也听说了，沈沐晴她也见过，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般配的不能再般配。
“走吧，我们先上船。”顾曦月抬脚走在前面。
码头边停靠着许多游船，各色各异。
在顾云烨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一艘双层游船。
上去后见船内空旷无人，杜清影才知道这艘船被他们包了。
也是，以顾瑾承和顾曦月的身份，如何会与旁人同船？
想来同他们共船，都是因为私交甚笃。
“我们去二楼吧，视野好。”顾曦月熟门熟路，直奔上层。
上层中心是船仓，布局同寻常的厅堂一般。两头是观景甲板，视野极佳。
站在甲板上，看着波澜壮阔的澜沧江，杜清影觉得心胸都开阔了起来。
“澜沧江好漂亮啊。”杜清影由衷的赞叹，贪婪的欣赏着江景。
顾云浮立在她身旁，侧眸瞧着她兴奋愉悦的俏脸，薄唇轻扬。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景色比她更好看。
江风吹起发丝和衣摆，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杜清影闭上眼，张开双臂，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鸟，自由自在的飞。
瞧着她天真可爱的模样，顾云浮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沈沐晴登上二层时，入眼的便是顾云浮笑 看着杜清影的画面。
她从未见顾云浮笑的如此开怀过。
在她的印象里，顾云浮一直都是清冷如霜雪，不荀言笑的模样。
原来，他也会笑啊。
“沐晴，怎么站在这儿？”顾瑾承见沈沐晴站在楼梯口，有些不解。
听到声音，沈沐晴恍然回神，赶忙让开了路。
杜清影和顾云浮也转过身，打招呼道：“沈小姐。”
看着精心打扮仿若一朵粉牡丹，娇艳欲滴的沈沐晴，杜清影有些纳闷，顾云浮为什么不喜欢她？
说实在的，若她是个男子，都会被沈沐晴吸引。
“县主。”沈沐晴柔柔行了一礼。
眼下她还不是太子妃，杜清影的身份比她高，她见了依然要行礼。
杜清影黑眸微闪，三个月后，她就该向沈沐晴行礼了。
果然，风水永远都是轮流转的。
“船要开了，江风会有些大，你们要不要先进船仓坐坐？”顾云烨从船仓探出脑袋。
“走吧。”顾瑾承牵起沈沐晴的手，两人一同进了船仓。
杜清影抬头看天，见天色明亮，太阳却被云层挡住，艰难的透着几缕光。
船动了起来，缓缓往江中驶去。
猛烈的江风迎面扑来，打的杜清影闭上了眼。
“先进去吧。”顾云浮道。
杜清影点头，快步进了船仓。
船仓两边都有观景小窗，顾云烨站在窗前赏景，顾曦月瞥见了他腰上的香囊。
“这是女孩子的玩意儿，不适合你戴。”顾曦月直接一把扯下。
顾云烨没有阻止，他本来就不想戴，她抢去了正好。
杜清影失笑，看见顾瑾承几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
他们也过去坐下，听他们在说扒龙舟下注的事。
“这也能下注？”杜清影觉得稀奇。
纪楠舒笑道：“是呀，漕帮也参加了。”
漕帮本就是水上霸主，如此盛会，自然少不了他们。
“我押了漕帮一万两，一赔三的赔率。你们要不要也押漕帮？”纪楠枫趁机拉票。
杜清影喝了一口茶，诧异道：“现在还可以下注？”
船都已经开了，扒龙舟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上哪儿下注去？
“可以，你若是想下，让莫七去。”顾云浮轻声道。
“押漕帮吧，往年几乎都是漕帮赢，保你稳赚不赔。”很难得的，纪楠枫同杜清影好好说话。
黑眸闪了闪，杜清影问顾云烨几人：“你们都下注了吗？”
“我们正商量呢。”顾瑾承道。
顾云烨思忖道：“往年的确大都是漕帮胜出，但今年多了一条龙舟，听说是由渔民组成的。”
生活在澜沧江边的渔民，同样擅长水性和控船，到底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
“那他们往年为什么不参加？”杜清影好奇。
顾云烨轻叹道：“参加扒龙舟比赛，需要一百两的报名费。”
渔民大多是贫苦百姓，哪里舍得花这冤枉钱。
“一百两报名费算什么，第一名可有五千两奖金呢。”纪楠枫怀疑渔民不会算帐。
顾云烨看了一眼不知人间疾苦的纪楠枫，缓声道：“一百两只是报名，没有人保证他们一定能胜出。”
倘若不能胜出，那这一百两可就打水漂了。并且，参加比赛还需要时间训练。
纪楠枫不明白，杜清影却是明白的，于是她困惑道：“那他们今年为何突然参加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
顾云烨拧眉，再次叹息道：“渔民世代供奉的龙王庙年久失修，去年夏天涨水时被冲跨了。渔民们合力修缮，但到了塑龙王像时都拿不出银子了，于是便想参加扒龙舟夺得第一，拿奖金回去塑龙王像。”
闻言，几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日日锦衣玉食，五千两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贫苦的渔民而言，却是天文数字。
“我押渔民。”杜清影果断道。
纪楠枫惊诧：“你脑子没毛病吧？同情归同情，干什么跟银子过不去？”
大不了他们下注赢了后，再送五千两给渔民就是。
最重要的是，她这样盲目下注，银子又到不了渔民手上！
这算哪门子的同情！蠢还差不多！
“谁说我跟银子过不去了？”杜清影眉梢轻挑。
纪楠枫满脸问号：“那你干什么乱下注？”
杜清影一脸认真：“我相信他们会赢。”
“怎么可能，往年赢的几乎都是漕帮。”纪楠枫笃定，今年漕帮也一定会赢。
杜清影瞥他一眼，神色淡然道：“你也说了是几乎，又不是绝对。”
“你……冥顽不灵！”纪楠枫气的语塞。
看着两人争执，顾瑾承觉得好笑，温声劝道：“都是图个趣儿，不必过于较真。”
“那太子你押谁？”杜清影问。
听到这话，纪楠枫瞬间看向顾瑾承，等着他的回答。
顾瑾承傻了，他就是劝个架，这火怎么还烧到他身上来了？
“对呀，皇兄你押谁？”顾曦月也凑了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瑾承瞪了顾曦月一眼，觉得有些头疼。
沈沐晴见顾瑾承为难，于是解围道：“不知顾世子押谁？”
好一个矛盾转移！
不爱了，就开始伤害了吗？
黑眸瞧着沈沐晴，杜清影反问：“沈小姐想押谁？”
沈沐晴：“……”看来‘护夫’的不止她一个。
没料到杜清影会有此一问，沈沐晴怔了一下道：“我都只是瞧个热闹，从未下注过。” 意思是，她谁也不押。
杜清影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下注是个人选择和自由，不必纠结。”顾云浮终于开口了。
他这一说，顾瑾承赶忙认同道：“云浮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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