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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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我去和史密斯先生拿处理好的干燥红草，柜台的工作你都学会了吧？复杂的等我回来再说，你先帮忙应付一下。”
“好的，爸爸!”
狭小的店铺内杂乱地堆放着木箱，房梁上悬吊满了干燥的草束，大小不一装着粉末的玻璃瓶塞满了木柜，植物的味道充斥鼻间。
这连招牌都没有的不起眼小店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华丽店铺间，但它却是对角巷十二年来最受巫师欢迎的平价草药店。
年少的巫师轻车熟路地走进敞开的店门，熟悉的草药味让他放松了不少。
他径直走到只比他稍矮的木质柜台前，将握得有些温度的十几枚硬币铺在上边。
“先生，600克的湖绿花粉末。”
“好的，先生。”
印象中的低沉男声没有出现，却是传来一声稚嫩的回应。
少年巫师四处打量，并没有找到声音来源，直到一个玻璃瓶出现在柜台上，少年才发现柜台上扑腾的小手。
“噢，先生稍等一会儿。”
小手攀着桌沿，传来一阵“噔噔噔”的声响，在少年的眉头越皱越紧时终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600克湖绿花粉末，一共7西可5纳特，您还需要什么吗？”
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垂着数了数桌上的硬币，抬头问道。
“现在店内要处理一些快过期的蜥芹根茎，非常实惠。”
少年这才看清眼前并不是往常和颜悦色的琼斯先生，而是不知哪儿窜出来的一名年幼女童。
她蓬松的棕色头发捆成了两条夸张的□□花辫，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两边，把瘦小的肩膀都埋在了下边。两只银灰色的眼睛在厚重的刘海下眨巴着，鼻梁上滑稽的黑框眼镜几乎把她的小脸遮住了一半。想必这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小女巫此刻正努力站在木箱上方便让少年看到她的存在。
“……那就要1盎司吧。”
“好的先生!”
小女巫跳下木箱，急步跑到角落堆积的木箱前，顺手取下墙上挂着的手套戴上。虽然手套有些大，但并不妨碍她利落地打开箱子从里面翻找东西。
“我给您挑选比较壮直的根茎，虽然快过期但它们的药效还很好。”
地上铺开的油纸上不一会儿就摆了一小叠的根茎。
“您应该知道如何处理蜥芹吧？我是说如果不注意可能会被它分泌的粘稠汁液弄得全身发痒。
噢天啊，那滋味可真是太难受了。”
小女巫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就像是喋喋不休的小喇叭。
“……我知道怎么处理。”少年的眉头已经能夹死苍蝇，他开始思考为什么平时的店主不在以至于他要忍受这讨厌的聒噪。
“那就好，您真聪明。我父亲总是要提醒我才能记住，霍格沃兹的教学看来十分管用，真期待我上课的那天。
听说草药学的教授是赫奇帕奇的院长，这太让人期待了!”
小手熟练地把油纸包上，用玛草绳捆好放在魔法天秤上。
“1盎司多一点，我给您算1盎司吧。10西可，先生。”
“好的，稍等……”
少年摸向自己有些破旧的黑色袍子，使劲掏了掏口袋，却只掏出了8枚银币和6枚铜币。
“……”少年搓了搓手，嘴微张了些许想说些什么，两鬓垂下的黑色头发遮住了他微微发烫的脸颊。
“抱歉先生，我忘了算优惠部分!”
又是一阵“噔噔噔”的响声，女孩将8枚银币拢起，抬起头对少年露出了自然的笑容：“8西可，剩下是您的找钱，先生。”
少年伸出有些苍白的手将铜币放回口袋，他突然觉得这聒噪的声音并不是那么刺耳了。
“请问您的姓名？我需要记个账，否则我爸爸会弄不清货物数量，他就是这么糊涂。”
小女巫掏出一支铅笔开始在纸上写着。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先生，600克湖绿花粉末，1盎司蜥芹根茎……”
小女巫的字歪七扭八的，还带着儿童的稚气，那支麻瓜用的铅笔在她手里倒是十分适合。
“我父亲和我提过您，斯内普先生。”银灰色的眼眸直视向斯内普，“他总和我说您是多么聪明多么勤奋好学，就算是放假也不会放松自己，总会来购买草药研究魔药学，他让我以您为榜样。”
“噢，不……琼斯先生过誉了，我才是总能得到琼斯先生的关照。您也很能干，额……琼斯小姐？”
“露易丝，叫我露易丝就好。”小女巫又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甚至能看到她缺了一颗牙。
“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你，露易丝小姐。”
“我之前和妈妈住在伦敦，但是明年我就要收到霍格沃兹的通知了，所以爸爸让我在入学前先到他的店里帮忙工作，就当熟悉下魔法界。”
曾是纯血巫师家族一员的托马斯先生脱离了家族，和不会魔法的伴侣--也就是麻瓜结了婚，选择了妻子的姓氏，自己开了一家平价草药店，这在对角巷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从没露过面的混血小女巫让斯内普不知道说些什么。幸而眼前的小喇叭非常尽职尽责，不用斯内普接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天知道我爸爸在想什么，要知道雇佣一名10岁孩子工作在伦敦可是违法行为。
好吧，我也没有工资可拿。”
露易丝夸张地耸了耸肩，将打包好的草药递给斯内普，朝黑发少年挥了挥手。
“谢谢您的惠顾，斯内普先生。”
“期待下次与您见面。”
黑发少年掂了掂手里的包裹，望了一眼还站在木箱上挥手的露易丝，转身走出了店门，很快便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
“露易丝宝贝，刚刚有没有客人来啊。”
甜腻的叫唤打断了小女巫在空白本子上乱写乱画的动作。
“爸爸，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我已经10岁了!”
被男人从木箱上抱起来的露易丝气恼地鼓起了腮帮，锤了锤父亲的肩膀抗议到。
“被客人看到就太丢脸了!”
“让别人看看我亲爱的宝贝没什么不好的。”托马斯·琼斯用自己长满胡茬的下巴蹭上女儿的脸颊，惹得露易丝又锤了两下。
“不说这个了，爸爸，今天有位斯内普先生买了湖绿花粉末和蜥芹根茎。”
托马斯放下女儿，看了眼记账本便打开柜台的抽屉开始数里边的硬币。
“我的女儿真是能干，让我看看……噢亲爱的，你是不是少数了2西可？”
露易丝眨巴了下镜片后的银灰眼睛，一脸无辜地回道：“是吗？真抱歉爸爸，我的数学并不是很好，你可以从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里扣。”
托马斯看向低着头的乖乖女儿，并没有错过她刘海下狡黠的目光。他笑了笑，上前抱起了女儿。
“亲爱的，你完全可以老实告诉爸爸，斯内普是吗？他是个好孩子，你做得对，不过下次要告诉爸爸知道吗？”
露易丝抓着颈边的辫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想起那名黑发少年站在柜台前拘束的表情，即使有些破旧却整洁的黑色袍子，即使窘迫依然自尊的眼神。
“西弗勒斯·斯内普……”露易丝悄悄记下了少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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