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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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的霍格沃兹依旧是那副古老的模样，包容地看着黑袍小巫师们叽叽喳喳地涌回了它的怀抱。
大家的圣诞节想必非常愉快，小巫师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玛格丽特收到了姑妈的吼叫信，但她毫不在意地把信的残渣丢进了垃圾桶，毕竟这次的圣诞节见闻让她非常尽兴，尤其是露易丝送的麻瓜电话让她爱不释手，虽然在霍格沃兹并不能通话，但她依旧把电话带到了宿舍。
露易丝则是在鸟窝床上打滚，好朋友们送的礼物摆满了床褥，她双手抓着一本粉黄色的笔记本，上面绘制着今年很受女巫们欢迎的活动插画，粉粉嫩嫩的页面满是适合十几岁女巫的元素。
“诶，没想到那个阴暗的斯莱特林居然会去买这样的礼物，我以为他会送你一袋蝾螈干。”玛格丽特伸手拨动电话上的转盘，嘴中满是调侃的语气。
“玛格丽特!”露易丝对好友地表述表示了抗议，“去挑选这样的礼物对西弗勒斯来说可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光是想象黑蝙蝠一样的斯内普皱紧了眉头出现在满是女巫聚集的粉红店铺里，露易丝就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我们友谊的证明!”露易丝将本子小心锁在柜子后，反手抓起床上的一张信纸又陷入了思考。
给莉莉寄圣诞礼物时，露易丝还捎上了一封不长的信，旁敲侧击地以自己的角度询问莉莉，自己与很要好的朋友有了矛盾，该如何获得朋友的原谅。
虽然有些狡猾，但露易丝还是充分利用起信息差，希望能帮助斯内普与莉莉和好。
莉莉也认真地回了一封信，与露易丝细致分析了如何缓解关系的方法。信中的莉莉似乎充满了踟蹰与不安，她彷徨在迷宫中不知该如何前进，即使遣词造句中极力鼓励露易丝。
“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露易丝自言自语道。
即使看起来脑袋空空，但实际上露易丝观察力异常敏锐，她大概能猜出莉莉始终与斯内普留有间隙的理由，即使斯内普一直未曾透露。
只要结合格兰芬多那刚正不阿的性格分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问题出在黑魔法上。
露易丝将肩上的麻花辫拆散，抓起梳子慢慢往下梳着。
莉莉想必是因为斯内普研究黑魔法而与他产生了不可缝合的间隙，而斯内普因为对于力量的追求也不愿放弃黑魔法，二人就这样越走越远，终究走上了两条不会交叉的道路。
女孩叹了口气，将顺好的棕发分成三股，又细细地编起了辫子。
对于露易丝这样从小便没有什么烦恼的孩子来说，实在无法理解斯内普对于力量异于常人的执着，即使她能包容和接受不同人的不同性格，但却无法真正理解。
她对于所有人都一样的包容，如今想来又是那样浅薄的一视同仁。
而斯内普对于露易丝来说就像是光明下的一丝阴郁，在她从未有过黑色的纯白王国里格外显眼。
她想更加了解他。
了解那墨色掩盖下的未知。
冬日的风总是刺骨而无情，穿梭在山林中回响着尖啸，颇有世界末日的氛围。
冬天读书会暂停期间，露易丝时常被詹姆斯一行人拖着到处跑，有时去禁林找寻草药，有时去海格的小屋里做客。他们仗着一张奇怪的称为活点地图的魔法道具在霍格沃兹畅行无阻，费尔奇拿他们毫无办法。
虽然露易丝提出过她只想老实窝在不会违反校规的地方，但詹姆斯总能找到说服她的方法，毕竟对上格兰芬多的强势，赫奇帕奇的随波逐流总是不能见效。
就像今天，虽然皑皑的白雪还覆盖着宽广的禁林，露易丝此刻仍坐在被风吹得嘎吱作响的破旧小屋里。
“见鬼，怎么会有草药喜欢长在雪堆下，它最好就长在我的宿舍门口!”
西里斯·布莱克抓了抓他因为沾满雪水而杂乱的发型，大声抱怨到。
“别这么急躁，你打扰到莉莉和露易丝烤干它们了，你不会想再回去挖一次吧？”
詹姆斯·波特笑着阻止自己的好兄弟继续大叫。
然而火炉前的露易丝专注着手中的枯雪花，并没有听见身后的吵闹，她必须将这些新鲜的花朵仔细且快速地烤干水分，这样才能保留它最完美的药效。
高大的海格坐在自己特制的凳子上，看着学生们在自己的屋子里吵闹，再过不久，这些孩子就要踏出校园，正式成长成人，此刻的景象格外珍贵。
当西里斯终于抱怨完，女孩们对草药的处理也结束了。成品放在桌上时，露易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在草药店帮忙的经验没有白费。
“我敢说这是处理得最完美的枯雪花了。”莉莉笑着朝少年们笑到，“多亏了露易丝的指导，课本可无法教导得这么精准。”
“这是我爸爸的独门秘方。”露易丝对自己的成果也很满意，坦诚接受了莉莉的赞赏。
“太棒了，这次的熬制一定会有成果!”
西里斯和詹姆斯还有彼得伸手击了一记掌。
“詹姆斯，你们要熬制什么魔药呢？怎么会用到这么多稀奇的草药？”
听到露易丝的问话，手还没放下的波特三人对视了一眼，顿了片刻开口道:“这是论文，是我们newt的魔药学论文，比较困难，所以才会需要这些。”
露易丝点了点头又看向四周:“莱姆斯今天怎么没来？”
他们几人一般都是一同活动，奇怪的是今日只有其中四人聚集在这里。
“莱姆斯他……有些不舒服，在宿舍休息。”
虽然觉得疑惑，但露易丝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接下来的话中。
她在寻找一个突破点，即使有些冒险，但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露易丝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如果你们是要写魔药学的论文，为什么不请教一下擅长的人呢？”
格兰芬多的学生齐齐看向露易丝，她突然有些胆怯。她的直觉告诉她，也许她正在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
但她却觉得自己该是时候进攻了，一味避让可无法了解自己想要的真相。
“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说什么!？”
西里斯吼了出来，比之前的抱怨声要大上十倍，震得小屋的天花板直往下落灰尘。
露易丝就像受了惊吓的松鼠，抱着手连连后退。“就、就是说可以去请教……”
“你竟然叫我们去请教那个可耻的鼻涕精？!”
“鼻涕精？是、是指西弗勒斯吗？”
“嘿，你们都叫上教名了，多么亲密!”
“詹姆斯，西里斯，冷静点!”
莉莉挡在露易丝面前，阻止詹姆斯和西里斯继续逼近，她能感到身后的小女孩被突然暴起的二人吓得瑟瑟发抖:“她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们，孩子们，别吵架，刚刚不还好好的吗？”眼见小屋里的气氛不对，海格急忙站起来调停，他高大的身子有些笨重，但的确很有效果，男生们停下了怒吼站到了一旁。
“我带露易丝出去一下。”莉莉扶着露易丝的肩膀，二人急步走出了充满火药味的小屋。
雪堆积得很厚，一脚踩下去几乎拔不出来，莉莉掏出魔杖轻轻抖动，蓝色的火焰从杖尖冒出，在前方化开了一条小小的道路。二人在禁林边上慢慢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和西弗……关系很好吗？”终于还是莉莉先打破了沉默，安静的雪地有了声响。
“嗯，我们是朋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家草药店的常客。”
“噢，我早该想到的。”
高大的树木矗立在一旁，偶尔被风惊下些许雪块，雪狐在远处跳跃，寂静的天地中唯有两名穿着黑袍的女孩在洁白上留下一串脚印。
“我们认识的时候还很小，他告诉我我其实是一名女巫，那时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莉莉缓缓开口，露易丝跟在一旁，只静静地听着。
她跟随着莉莉的回忆，看到了她所不知道的黑发少年的过往，就好像她们一前一后的脚步。
她与少年至今为止的人生如同白天与黑夜，一人在祝福中成长，享受着父母所有的爱意，周围环绕着充满善意的朋友，没有忧愁烦恼，始终沐浴在阳光下；一人在诅咒中出生，从未得到应有的关爱，只有莉莉一位知心好友，忍受着贫穷与轻视，在黑暗中尽力挣扎。
原来她与他的距离，就好像伦敦巴特西区到科克沃斯蜘蛛尾巷般遥远。
他与自己是多么不同的存在，他需要挣脱身上的枷锁，奋力爬出深陷的泥沼，这是他对于力量如此执着的理由吗？
露易丝咬住了下唇，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该如何解释，就如同她们现在的行程，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踩着已经冻结实的白雪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你们现在……会这样呢？”
“一切的改变大概是从入校开始，他如愿进了斯莱特林，而我进了格兰芬多。”莉莉仰起头吐出了一口白气，瞬间便融入了白茫的天地中，“你知道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总有些……不对盘，詹姆斯他们时常与西弗起冲突。”
“五年级的时候，他们终于爆发了一次最大的矛盾……”
“西弗他称呼我为……泥巴种。”
“可是，他已经后悔了。”
露易丝轻声说到，她终于明白为何在霍格沃兹见到的斯内普在草药店时更靠近黑暗，想必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因为莉莉是他一直以来唯一的朋友。
他在悔恨自己丢失了最重要的朋友，甚至是……
然而莉莉摇了摇头，低头看向露易丝：“我们的矛盾不仅仅因为这个称呼，西弗他对黑魔法的追求让我们有了间隙，那是邪恶的存在，是不该触碰的东西，但他被力量冲昏了头脑，我无法说服他。
你知道他在研究黑魔法吗？”
露易丝预料外地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知道他……他希望成为那邪恶的纯血主义的食死徒吗？”
莉莉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提起这个称呼都让她感到愤慨。
“他和斯莱特林那些恶棍混在一起，威尔克斯、埃弗里、穆尔塞伯，也许他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格兰芬多的朋友!”
“正因为你们是朋友，他需要你，莉莉!”露易丝急忙向莉莉喊到，急迫的音调回荡在身旁，带起了些许回声。
“他需要朋友去劝诫他!”
“可是我阻止不了他!”莉莉的双手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反复的动作彰显着她矛盾的内心，“西弗太过执着于力量，甚至超过了……朋友。”
“我放弃了，我逃避了，我已经选择和他走上相反的路，我们不会再有交集。”莉莉的神色哀切，似是动摇似是悲伤地看向露易丝，“露易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是莉莉，我不知道你的处境，但假使西弗勒斯他做错了，我会尽力去阻止他，假使他需要支持，那我会站在他身旁。”露易丝直视莉莉那绿色的美丽眼睛，回答没有丝毫踟蹰，“因为我们是朋友。”
莉莉的脸稍显惊讶，一时间说不出话，她后退了半步似作思索，表情认真，让露易丝没敢出声打扰。
“也许……你是对的。”沉默片刻，莉莉终于放下来了紧缩的眉头，朝露易丝笑道，“这才该是朋友。”
“莉莉，我不是那个意思!”生怕莉莉误会，露易丝急忙解释，“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露易丝，不用担心，我觉得你说得对。也许是我和西弗都不懂这个简单的道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们会和好吗？”
面对露易丝焦急的提问，莉莉轻笑：“我们都太固执了，观念的差异是无法轻易更改的，就算为那句蔑称道歉，我们也再回不到以前了。”
没等露易丝出言反对，莉莉又朝她眨了眨眼。
“不过，你也许可以帮助他。
你们是朋友吧。”
当再度落雪时，黑袍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守林人小屋，进屋时抖落的细雪在地板上画出了一道道白色印记。
屋内暖和的火炉让女孩们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露易丝躲在莉莉的身后，双手抓着她的袍角，怯生生地探头看向屋内的人。
“嘿，我刚想去找你们，要知道下雪的禁林可不太安全。”海格用他粗壮的手指抓起陶瓷杯，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牛奶，“快来暖暖身子。”
莉莉接过杯子朝海格道谢，又转而望向站在角落一脸阴沉的男生们，轻拍着身后的露易丝笑道：“我们已经谈好了，你们呢？”
詹姆斯与西里斯对视一眼，粗着嗓子说到：“好吧，我们刚刚是有那么一点不够绅士，我们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虽然我们和鼻涕精……”说到一半的詹姆斯被莉莉狠瞪了一眼，立刻改口道，“……斯内普有过节，但那与露易丝无关，我们还是朋友!”
听到詹姆斯这么说，露易丝才敢从莉莉身后钻出来一个脑袋。
“真高兴听到你们这么说。”露易丝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朝男生们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之间也有些误会，也许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不可能!和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邪恶的斯莱特林有什么好谈的!”詹姆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就像斯内普站在他面前一样，“他侮辱莉莉，他竟敢!”
“可是我认为，你们欺负他也不对……”说完这句话，露易丝自觉地往莉莉身后缩，生怕少年们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詹姆斯与西里斯果不其然地闭紧了嘴巴，脸憋得发红，像是下一刻就要吼出声来。
然而莉莉也挺起胸膛看向少年们，一手挡着露易丝，詹姆斯见状立马泄了气，尽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蔼可亲一些。
“露易丝，也许你们赫奇帕奇不能理解，但是我们与鼻……斯内普的过节可不是谈谈就能解决的，我们厌恶他，想必他也是如此。建议你放弃这个幻想，再也不提这个话题，好吗？”
露易丝思索了片刻，终于朝众人点了点头，小屋内的绷紧的那根弦落了下来，就连角落的海格也大大呼出了一口气，他紧握的大手差些把瓷杯的柄捏碎。
“小不点，你也许该来格兰芬多。”西里斯用手随意糊了一把脸，半分佩服半分发泄地说道，“斯莱特林的毒蛇和赫奇帕奇的小獾成为了朋友，哈，真是可笑。”
“獾可绝对不会惧怕蛇。”露易丝从莉莉的身后走出，接过海格手里放凉了的牛奶。
女孩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显然在思考着不可明说的事情，她可不是屈服，她只是战略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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