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64
圣瓦伦丁节的伦敦大街被商家的促销信息淹没，卖花小贩抱着盛放的花朵穿梭在人流中，用浪漫的象征交换闪亮的硬币，灰色街道因为移动的亮红色有了生气。
在这样特殊日子里，大多数人都不会吝啬花上一些小钱换取美好回忆，毕竟花朵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当然，巫师也不例外。
此刻霍格沃兹如同被玫瑰风暴侵袭，每位女性手上或胸前都有一朵或数朵花期正好的玫瑰，就连麦格教授的绿色外袍上也别着两朵施了保鲜魔法的娇花。
相比玛格丽特几乎把宿舍堆满的花束，露易丝手上的几支各色的花便显得不那么突兀了。今日的校园格外热闹，不论人脉性格外貌，所有女性都从洛哈特手里拿到了一只红玫瑰，并能得到他一视同仁的至高赞美。
洛哈特在露易丝的介绍下几乎订光了伦敦街巷中小花店的花朵，当他带着小山一般的花堆在走廊上现身时，差些被暴怒的费尔奇扫地出门。
幸而邓布利多正巧路过，摸了摸他花白的胡子笑着同意了洛哈特的行为，甚至顺手拿了支还未完全绽放的玫瑰别在他的巫师帽上。
“这是个传递爱的日子，我们应该给予鼓励。”
阴沉的费尔奇瞪了洛哈特一眼，嘟喃着骂人的话语离开了走廊，后者忍不住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松了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开始了他的派发工作。
当露易丝经过现场时，洛哈特的花已经发得七七八八，拿着花离开的女生们脸上都带着高兴的表情。
“你这次的计划反响不错。”
“我得在毕业前在大家心里留下我的大名!”虽然有些疲惫，但洛哈特依旧精神奕奕地露出他闪亮的牙，“对了琼斯，感谢你的帮助，这是专门留给你的。”
金发男生说着从身后掏出一大捧娇艳欲滴的花束，不由分说地塞进露易丝怀里。
“噢，谢谢？”没有准备的露易丝手忙脚乱地环抱住花束。
“可别因此迷上我，虽然这样也不错!”洛哈特掏出香水朝自己身上喷了喷，接着派发起自己的花，“受欢迎的男人真是忙碌。”
无奈笑笑，露易丝抱着快要抱不住的花束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走廊。
“西弗勒斯，我来找你请教论文的问题了。”小女巫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了魔药教授的办公室，浓郁的花香一下便替代了原本死气沉沉的魔药味道，就像把春天带了进来。
斯内普眼见与他毫不相符的颜色入侵自己的领地，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如果可以，希望你将这些满是花粉的东西丢出去，而不是来污染我的工作场所。”
“很漂亮不是吗？你的办公室太死气沉沉了，需要一些植物点缀。”
“我不觉得我需要这些植物的繁殖器官挤占可怜的魔药教授本就狭小的工作空间。”
“真可惜，难得洛哈特送我这么漂亮的花束。”
授课结束后目睹到学生们蜂蛹挤向某个方向的斯内普用鼻子哼了口气便绕了开来，路上通过学生们的只言片语便也知道了洛哈特的派花壮举。
此刻他眼中露易丝放下的花束就和蜘蛛尾巷阴沟的垃圾一样，散发出阵阵恶臭，魔药教授发自心底产生了厌恶。
“看来那位招摇的洛哈特先生相当中意你，而你也与那些肤浅的学生一样，被这些花里胡哨的庸俗之物迷惑了心智。”
察觉到斯内普的坏心情，露易丝举起花束仔细查看，用过保鲜魔法的花朵彰显着生物的活力，看得出是精心包装过的特殊商品。
“你似乎对洛哈特意见很大。”
“只要是正常人，都应该在听说过他的事迹后对他敬而远之，当然，我从未指望过你是正常人。”
斯内普仰着脖子，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只有他自己的内心知道，这不过是个别扭的借口。
“谢谢你的夸赞。”露易丝毫无芥蒂地笑着，她对自己是个怪胎的事情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回到正题，我实验了31种配方，但并不是很顺利，不是生莳薯的颜色被稀释，就是药剂的魔力无法留存。”
露易丝从口袋中掏出缩小的一沓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她的实验过程和一些设想，看来她的确是来请教自己的天才朋友。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斯内普的脸色微微好转，不客气地抽走了恢复原状的羊皮纸仔细查看起来。
露易丝坐在对面，双手撑着下巴，视线正对着认真阅读的脸庞，男子经常性皱起的眉让本就不算得和善的面目越发透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难怪被学生们惧怕。
露易丝想着，不自觉地想伸手抚平那皱起的山峰，却鬼使神差地摘了朵手边的玫瑰。
正仔细查看实验记录的斯内普只觉得头上一沉，抬头便看到凑近了的少女，她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无邪笑容，就像数年前他们认识还没多久时一样纯粹，连昏暗的地窖也亮堂了几分。
然而只要少女露出这样的笑容，代价大约就是自己被捉弄。
“真不错，西弗勒斯，这样看起来就像糖果屋养的安哥拉兔一样惹人喜爱。”露易丝笑得眯起了眼睛，“真想让其他人看看。”
斯内普伸手取下被放至油腻头发上的物件，才发现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琼斯。”
一想到自己一身黑色上突兀地别上了象征爱意与火热的红色玫瑰，斯内普只觉得额上青筋不受控制地跳起。
他不能分辨这是不是讽刺。
“也许我是在与你告白，今天可是情人节。”露易丝用明显是玩笑话的语气调笑。
“这糟糕的低俗笑话并不好笑。”
男人再次将脸埋进手中的羊皮纸，露易丝看不到他的表情。
花束孤单地垂在办公桌边沿，少女没有再次出声，她当然能料到斯内普无情的回应，因为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早已决定。
“……你的实验方向不错，但细节太过粗糙，成分比例把握也还欠考虑……”
磁性的男声驱散了略显尴尬的沉静，带着掩饰心跳的敷衍，刻薄的唇瓣竟难得地没有出言讽刺，而是认真地絮絮叨叨起实验的漏洞。
露易丝也试图将意识集中在羊皮纸上，将精神力集中在教授的指导上，但一丝阴霾却如滴入湖面的黑色颜料，缓缓化开在心海中。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情人节。
这也许是二人今日同步率最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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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的春天就这样拉开了一年的序幕，少女踩过嫩绿色的草坡，抱着一包纸袋子朝守林人小屋跑去。
“海格，这是上次答应你的肥料。”一进屋露易丝就举起手上的袋子，献宝般地喊到。
高大的守林人闻声立刻热情地张开双手迎接他的好友：“噢，太好了露易丝，你特制的肥料总是特别有效，我已经预见南瓜大丰收的场景了。”
“我上次拜托你帮我找的葳丝藤嫩芽有眉目了吗？”
“没问题，我已经在禁林里找到了，不过我不太懂照顾这些娇贵的小家伙，所以还是等你一起去移植。”
“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稍等，春天的禁林可是最危险的，神奇生物们都和上了发条一样活力满满，觅食，□□，这都是这个季节独有的节目。”
海格从满是灰尘的角落翻出看起来就快散架的破旧雨伞，随意挥了挥确保它没折断。这位半巨人守林人似乎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而不能动用魔杖，只能用如此笨拙的办法替代。
不过露易丝也不再是软弱无力的未成年女巫，她藏在袖子下的魔杖绝不是摆设。
身高差犹如狗熊与英国短毛猫一样的组合向禁林出发，他们今天的目标是探访深藏于禁林的珍贵草药。
本该是春游一样惬意的旅程，露易丝的挎包里甚至塞了家养小精灵们特制的培根三明治，但当一个黑影挡在他们眼前时，狗熊与英国短毛猫都不禁竖起了毛发。
“让我看看，赫奇帕奇的学生公然违反校规被我抓到了现行。”黑色的蝙蝠降临森林，挡在了一高一矮二人眼前。
“先别扣分!有话好说，西……斯内普教授。”露易丝在对方再次开口前急忙截断了未出口的话语，“我得到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同意!”
谁知斯内普并没有上钩，而是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悦地看向无谓努力着想将不安的铁塔海格挡在身后的露易丝。
“斯普劳特教授应该只是同意你到守林人小屋，而不是趁机跨越危险禁林的边界。”
“我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海格也在。”
“听听这是什么笑话!不过是在斯克林杰手下待了一年的菜鸟巫师，就觉得能匹敌禁林里的神奇生物了。”斯内普又打量向与块头大小不符，显得有些胆怯的海格，“还有一名连正经魔杖都没有的半巨人守林人。”
“葳丝藤只有这三天的移植时机，错过就又要等一年了，就拜托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吗？西弗勒斯。”
露易丝可怜兮兮地抬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恳求小鱼干的奶猫，就算是被誉为眼镜王蛇的斯莱特林院长，想必也无法完全抵挡这样的精神攻势。
“不可能。”
奈何她面对的是铁石心肠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斯内普教授，只要您陪同，我们的行程不就有保障了吗？”
只有对好友厚脸皮的女巫得寸进尺地伸手抓上对面黑色的外袍。
“我等了整整一年。”
斯内普没有闪躲开少女的手，沉思片刻，破天荒地说出让海格都忍不住张大了嘴的回答。
“给你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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