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咬脖子
没想到宋浮和酒量这么差,也没想到他喝醉之后是这样一个表现,奚栩归一时之间连怎么接话都不知道了。
宋浮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神情很有杀伤力,但奚栩归不想立刻落入狐狸的陷阱,“牵手可以,亲亲不行。”
原以为酒醉后的宋浮和会放过自己,结果他出其不意,直接把脑袋搁在奚栩归肩膀上,“唔,好晕。”
奚栩归拍拍肩上的脑袋,不知是他心理作用,还是他的嗅觉对宋浮和身上的气味过于敏感,他感觉宋浮和身上的味道好香,虽然平时就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但现在尤其的好闻。
勾得他有点想……咬下去。
很快回过神,奚栩归把这种异状归结于自己有一阵子没有吃鸭血猪血了,导致有点馋得慌。
“我去跟酒店要碗醒酒汤?”抱了一会儿,奚栩归试图起身,宋浮和在他身后大手一按,又抱了回去,“不喝。”
“喝,不喝不让抱着睡觉。”奚栩归想尝试一下恐吓宋浮和。
成功得很明显,宋浮和一下子就把手放开了,“我喝!”
以往都是宋浮和宠着惯着奚栩归,一下子身份对调,想想还有那么几分刺激。
放开之后宋浮和整个人歪在椅子上,脑袋偏到一边,眼镜镜片反射了吊灯的光,看不分明他的眼神。
奚栩归开口:“那你等我一会,很快回来,”说完还是有点不放心,“别乱动。”
“好。”宋浮和头偏回来,说话的音色里透着股子喝醉酒之后的沙哑。
度假村的里的饭店十分人性化,在奚栩归提出需要醒酒汤的要求之后,立刻端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服务员小心地把碗放在奚栩归手上,尽量不让汤洒出来。
奚栩归:但是,我想问一下啊,盛这么满我怎么拿啊…
和服务员你看看我,我看看碗,这场眼神交流被看懂之后,服务员给换了一个大点的碗。
奚栩归:咱连盖子的钱都省啊?算了,凑活端着吧。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人影向奚栩归压过来,护着手上的醒酒汤堪堪偏过身,差一点点就倾倒出来了。
“怎么才回来唔。”呼吸带来混合着酒香的温热气体顺着奚栩归的侧颈一路爬上耳垂, 柔软的嘴唇轻轻地磨蹭着,过电似的,浑身一下子烧了起来。
不仅是宋浮和带来的感官刺激,那股味道因为封闭的空间而显得更浓烈了,近乎是以侵略性的姿态攻占奚栩归的鼻腔,鼻肌肉都开始颤抖。
强撑着把宋浮和扶回沙发上,一手拖着宋浮和的下巴灌进小半碗醒酒汤,一手在下面小心地接着,防止滴落下来弄脏衣服。
喝完之后,宋浮和眉目低敛,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鸦羽似睫毛形成一片扇状阴影。
乖乖地端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也没有反应,奚栩归弯下腰一看,宋浮和竟然已经睡着了。
奚栩归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凑得过于近了,那股香气一下轰击了他的思维,变得混沌起来,奚栩归走到窗边,把两扇大窗打开,风刮进来以后好了很多,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洗端碗的时候沾上的碗璧上的粘腻汤水。
为了好入口,减淡姜的辛辣味,醒酒汤里加了很多的冰糖。
洗好手后,奚栩归站在沙发旁思考了一下,他肯定是抱不动宋浮和的,只能帮他把身体挪一挪,让他尽量睡得舒服一点,再盖上酒店准备的薄毯,晚上风有点大。
满了三个小时,奚栩归叫醒宋浮和,“起来洗澡了。”
宋浮和睁眼,走到卫生间的脚步还有些飘,完全忘记了拿换洗衣物这件事,好在里面有浴巾可以围一下。
水汽蒸腾,淅淅沥沥的水龙头被关掉之后还是有点滴水,隔着卫生间的们,宋浮和的声音传来,“栩归,睡衣能帮我拿一下吗,行李箱打开的右边,平常我穿的那套。”
醉意已经消散了几分,除了讲话还有点含糊,宋浮和现在逻辑已经分明了。
奚栩归被磨砂玻璃后模糊身躯的剪影烫得面红耳赤,抓起滑唧唧的布料,打开门的刹那,厚重的人血香气扑面而来,红色像墨一样浸染奚栩归的眼球,原本黑色的瞳孔瞬间变成血红色。
不幸中的万幸是,奚栩归本来就是偏过头的,在眼睛变红的之后没有被宋浮和发现。
镜子倒影中出现血红双眼时,奚栩归心头猛地一跳,接着视线和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
凭着本能,奚栩归双手攀上宋浮和的肩膀,两人额头几近相抵。
直到奚栩归的气息都开始变粗,残存的理智告诫他不要睁眼,不要被宋浮和看到自己发红的瞳孔。
与平常相处的克制和彬彬有礼完全不同,什么道德良心,什么循序渐进,全都被压得粉碎。
由于奚栩归的主动,宋浮和追逐纠缠着奚栩归的舌根,烧得喉颈燥热,头脑发胀。
奚栩归被他亲到流下生理性泪水,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的睫毛,他的思维在和吸血鬼的本能拉扯,凑得太近了,香甜的血液近在咫尺,只要一偏头,张嘴就能咬到,欲望叫嚣着让他吸|吮眼前人类的血。
可是……怎么舍得呢?啃咬的后果尚且不明,单他对宋浮和的珍惜就让奚栩归迟迟张不开口将尖牙抵上。
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瞬间就落满了脸颊,他想推开宋浮和,想躲避,可是太晚了,来不及了。
此时奚栩归最后细碎的自控能力瞬间分崩离析,骨子里的渴望让他濒临崩溃,发出低声的啜泣和控制不住的悲鸣,最终尖牙放出,尽量避开了动脉,一口咬了上去。
随着宋浮和的一声痛呼,血液进入喉管带来如山洪般汹涌而至的满足感。
一口就放开,奚栩归松开了口,立刻转过身捂脸蹲下。
身体即刻的自我保护机制让疼痛减轻了,加上奚栩归的尖牙还比较短,宋浮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吸了一口血,只当奚栩归是在报复自己对他的冒犯行径。
借着酒劲,宋浮和今晚对奚栩归像个流氓一样,他自知理亏,想对蹲着的毛绒团子道歉赔罪,但舌头打结,“我……我”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几秒,迟来的痛意终究是躲不开的,宋浮和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有一点血迹。
奚栩归借着光滑的瓷砖反光,怯怯张开眼睛,在宋浮和看不到的地方观察到自己的眼睛变回了正常颜色。
站起身回头,宋浮和正盯着看手上的血渍,奚栩归走得离他近一点,踮起脚将脖子上残留的一点鲜血吮去,“对不起。”
宋浮和心头猛跳,微微弯过一点身子,把奚栩归的嘴唇重新堵住。
带点血腥气,松开之后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宋浮和掰过奚栩归,直视他的眼睛,“是我该说对不起,没问你的意见就,抱歉,你太诱人了。”
奚栩归脸一下子涨红,发出一声听不清的嘟囔,宋浮和太犯规了。
手摸上被咬伤的脖颈,“咬破了,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好。”
酒气还没完全散尽,走过桌子旁的时候,宋浮和将碗拿起一饮而尽,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在浴巾比较厚,隆起得不太明显,宋浮和回头,奚栩归还在原地没动。
奚栩归第一次和人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再加上初次喝到香甜的人血,舒适感走遍全身,奚栩归只能抬头向宋浮和示弱,可怜兮兮的,“有点腿软,我缓一会。”
谁料宋浮和站在他面前,两只发烫的手一只横穿过腰后,一只捞住腿弯,看样子原本想横抱,但奚栩归不太适应,挣扎了一下。
姿势交换,宋浮和只能环抱着奚栩归的后背,根本没办法横抱,像抱小孩儿一样,把他的两条长腿盘在自己的腰那儿,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背安抚着发颤的脊骨,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大腿。
宋浮和都能感觉到他的脸颊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挤压着他本就还没平复下来的心跳。
今晚太混乱了,太暧昧了,两个人现在脑子都一团乱。
轻轻把奚栩归放到床上,那双蓄着水汽的眼睛看着宋浮和,睫毛沾满了细碎的小泪珠,在灯光下的照耀下仿佛天上落下的银屑,“消毒。”
宋浮和看得有点痴了,楞了一秒才回答:“嗯,我去拿医药箱。”
酒店里有配备基础的消毒包扎物品,奚栩归给宋浮和仔细地消毒好,又用大号的创可贴把引人误会的伤口遮住,“好了。”
说完一下子又抱住宋浮和,黑发耷拉下来,发红的眼眶里是盛不下的泪水。
他在恐慌,在害怕,他知道自己是吸血鬼没多少天,以往一直把自己当正常人类来生活,最近也没什么与常人不同的,他还以为自己跟宋浮和有可能。
但现在,自己随时随地会被吸血的欲望驱使伤人,这一次尖牙还短着,下一次呢?
他承受不了失去宋浮和的后果,就算他们只是陌生人,他都会心痛得无以复加,何况是现在……他已经喜欢上宋浮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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