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潘扎

　　这个中转站本来就不大，一分钟都不到，站在车顶上的蓝曌已经被飞车带到了行政大楼的天台上空。
　　在天台上的停泊位处，已经有了一列人在等候着他；看见那列与刚才试图将他变成火星之王的人身穿着同样制服的士兵，蓝曌的瞳孔一缩。
　　而为首的那人，则有着与周围自己一路过来所看见的人并不相同的风貌。身上的齐整打扮与打理得利落的面容是一回事，最能让那人与周围人分得明白的是他的眼神。
　　不需要为着一日三餐与一个月打后思考的、而是可以将这些时间用作去‘干大事’的人的眼神。
　　“哼。”冷哼了一声，蓝曌在脑子里快速转了一遍，随即在飞车开始下降之前直接跳了出去。但青年的身躯并未有直接受到重力拉扯的坠落下去，而是仿如战斗机般在大空中高速地滑翔起来！
　　雷绝，战机划空拳。
　　如果说护国十四绝中的凶绝兽拳是集拟兽拳法的大成体，那么雷绝即是只有在新时代中才能出现的‘仿军武’功法大成体。机枪、鱼雷、重舰、导弹...如凶绝兽拳般借万兽之意造拳之势，雷绝亦同样地取现代军武的特色去将其打造成为人之武。
　　当雷绝的修为足够深厚时，修习者在运招时便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自己认为最‘型’最‘时髦’的对应军武的气势虚影。虽然蓝曌显然短时间内并不能去到如此的境界，但这已足够他轻而易举地从高空中潇洒而有气势地降落到了那人的身前。
　　而这番举动换来的就是其他士兵把枪对准了他，但那个领头人看着一下子与自己已经近得触手可及的蓝曌，不但没有慌张，还举起左手来让其他人压下枪口。
　　“先生您好。”他甚至还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向青年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我叫潘扎，可以说是这个76号中转站的管理人。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潘扎笑得很浅，但配合起那张带有微须的面孔起来却生出能让人产生好感的温和之意。只是蓝曌不但没作反应，还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起他来。
　　...活灵活现，但蓝曌就能看见这人的皮肤与毛发虽然保持着有机物的光泽，但在太阳底下仍然没有该有的汗液，而且也保持着低于周围的体温。下颚与脖子也能看见细小的裂缝...
　　“蓝曌。”只是思量了数秒，青年就回答了他：“过场话大家就免了，找我有什么打算？”
　　“哈哈！打算当然是有的，不过我们就不应该顶着日光继续说话。来，跟我进楼里再慢慢说吧，正好早餐也应该准备好了，要一起进餐吗兄弟！”
　　也不等蓝曌回应，潘扎就自顾自的转身走进了楼中，留下蓝曌与其他卫兵在太阳底下。
　　“喂，你们波士是想干嘛？”
　　“...我又怎会知道了？”
　　青年顺口问了一句其他卫兵，换来一个白眼后也只是耸耸肩跟在了潘扎脚步看看他想干嘛，也不管马上就跟上在他后面的卫兵。
　　自动滑门打开的一瞬间，蓝曌马上就与身后的卫兵一起打了个抖。
　　...空调开得好猛！
　　虽然在获得仿生超能力后他已经能主动调节一定程度内的体温，但那不代表他喜欢头顶烈日的感觉了。而在这第一个简单的‘陷阱’起效后，蓝曌也开始把警戒着的心思分出一部分来，思考这人亲自叫自己来到底想要做什么。...虽然其实稍微想想也知道他想怎么样了。
　　“既然蓝先生想入正题，那么我也不多说些什么来做足‘前戏’了。”等到蓝曌上座后，他摇了摇放在桌子旁的小铃铛，“我目前手下正缺人才，不知道蓝先生有兴趣来我这里工作吗？”
　　“工作？说来惭愧，我以前是用键盘吃饭，而非靠揸刀劈友搵食的矣。”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话有些迷茫的不理解，蓝曌笑了笑，继续说：“而且朋友你大概知道，我就是个没有身份的‘野人’吧？按道理，你这管理人不是应该启动什么陷阱把我拿下，然后丢到奴隶商人那边又或者是直接切片研究的吗？”
　　说话间，蓝曌的体表已经冒出了电弧，全身筋骨神经也已经绷紧着；只要那潘扎或者周围有什么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把他拿下。而哪怕连自己都觉得精神过敏，但取决于他的回答，蓝曌会决定是否现在就将他宰掉。
　　“啊哈！‘身份’这东西，只要有着足够的本领，它就从来不是一个问题了。而切片研究这个...唔，我觉得蓝先生你对我们有着很大的误解。”
　　“那你可以开始解释了。”
　　“当然。...啧，厨房的人怎办事的？”仿佛看不到蓝曌的示警般，潘扎不耐烦地再把铃铛一阵摇晃，没过一会，两盘附有一碗看不出是什么的肉羹与菜花淋酱薄扒便送了上来。
　　“试试看这羹？我的大厨可是很好手势的，包你一试难忘。”
　　见蓝曌没反应，潘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先鲜美地喝了一口肉羹，然后拿起刀叉开始处理起薄扒：“蓝先生你就把我们误解了。那些奴隶与生体器官，可是上面要求的呀。”
　　“上面？天梯下面那个废铁城吗？”
　　“就是啦。像是我们这样的中转站与农场有着上百号，每个月都要提供足够的他们需要的东西，以换取医疗物资和机件才能过活。农村是食粮与畜生，而我们便是这些东西了。若不交足数的话，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不就只能依靠商队与雇佣兵了？那些没人性的东西可是会连驻扎的士兵都撤走，直到我们把欠足的数给补齐的呀！”
　　“...照我看，你们可是连‘平头百姓’都会下手的了？”蓝曌的嘴角抽了抽，语带讽刺地说：“我来这里没多少天都看得出来，你治下的伤残率可是高得离谱啊？”
　　“高得离谱？蓝先生你在讲笑矣，我们这76号交易站的安全生产指标可是名列前矛的！”潘扎有怔，略为无辜地叫道：“现在这年头除了有钱人，谁会管那些原生派啊？我们这些凡人又不是那些怪...像是蓝先生您这样的超能力者，坚持完全的肉身除了麻烦外还有什么用？”
　　他叫冤过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扶着脑袋，“啊...先前手下跟我提起给蓝先生你曾经自称失忆，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去为先生你仔细说说了。”
　　“首先，蓝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并非什么人都需要，而是像是...蓝先生你这样的超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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