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价格战？
田沛将这碗豆腐脑带回去。
几个人分别舀了一勺。
“这个豆腐脑不怎么样呀！”宋芸不屑道。
“嗯，是不怎么样！”李万万点点头同意宋芸的说法，“田兄，你觉得呢？”
“品质自然是不如我们的，所以最近我们的生意并没有受到打击，但是长此以往出现更多的小摊贩，再加上他们的价格比我们低，我们恐怕还是会受到影响！”田沛看着碗里的豆腐脑。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宋芸听到他这么说，不免为以后担忧起来。
好不容易有了挣钱的法子，现在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突然学会制作豆腐脑的！”李万万低头沉思。
从李建业那里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些卖豆腐脑的小摊贩不只一家，就算是有人突然研制出了豆腐脑的制作方法，也不至于凑巧突然出现这么多。
李万万几人正在思考怎么解决这件事，旁边菜饼铺的章十步又带了几个饼子过来了。
“婶子，我给你们送饼子来了！”章十步笑着走过来，对宋芸说道。
章氏菜饼铺这些天生意兴隆，章氏两兄弟成天都乐呵呵的，每日都会专程给他们几人送几个饼子或者小菜什么的。
“谢谢啊，你也太客气了，你们也是做生意的，哪能成天送我们呢！”宋芸从钱袋中取了些钱，非要塞给章十步。
章十步却动作敏捷，闪身避开，在几步外挥挥手道：“婶子，你们就吃吧！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送你们！”
宋芸将钱又重新放回钱袋：“这孩子！”
人生喜事精神爽。
章十步脚步轻快，哼着小曲，精神抖擞地回去接着干活了。
可是这边的四个人却是一筹莫展。
宋芸将手里的饼子分给大家。
王三看着手里的饼子，怯生生地说：“听掌柜刚才的意思，是说……是说有人将我们……我们的手艺学了去？”
平日里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王三这时却一针见血，道出了了李万万心中所想。
李万万看了他一眼。
王三遇到李万万的目光，又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一口一口咬着饼子。
“学我们的手艺，能是谁呀？”宋芸追问王三。
“我……我也是猜测……我们以前都是在家里做豆腐脑的……应该不可能吧！我胡说八道的……”王三支支吾吾又否认了他自己刚才说出话。
田沛将饼子咽下去，顺着王三的想法接着说：“以前是在家里做，可这几天为了方便，有时不是会借用章氏的灶台吗？”
“章氏？他们怎么会呢！这么好的孩子！”宋芸听田沛怀疑章氏兄弟，立马反对道。
李万万一直没有说话，在一旁啃着手里的饼子。
旁边的几个人都将目光投向她，想听听她的想法。
李万万看了看这三人，道：“是不是有人偷学我们的手艺这件事先放在一边，现在先想想怎么对付这些小摊贩！”
“好！”三人认同李万万的观点。
几个人又开始沉思怎么解决这些小摊贩。
“这些小摊贩卖的价钱比我们低，我们难道要降价吗？”田沛道。
“但是我们的豆腐脑比他们的要好吃多了，凭什么我们降价呀！”宋芸不甘心，那样的豆腐脑都能卖四文钱，她还觉得自家卖的便宜了呢！
“我们价钱本来就不高，凭的是薄利多销，要是现在再降价，我们真就没多少赚头了！”李万万也不太想降价。
“那怎么办呢？”
又陷入了僵局，几个人相对无言。
她们默默吃完，拖着身体开始准备下午的豆腐脑。
田沛将装豆腐脑的木桶放进小车里，准备叫李万万过来帮忙。
一回头却她们三个都闷闷不乐的垂着头，颓然地坐在小摊前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们，我们这才遇到第一个坎就这么丧气！”田沛对三个人说。
李万万听到田沛的话，叹了一口气，起身帮忙。
“田兄，我本来以为还能独霸市场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可别因为这件事影响还债！”
“别心急，要是两个月过后还凑不齐，我这里还有一些，你们可以先拿着用，日后再慢慢还我！”
田沛看着李万万，真诚地说道。
他一向支持李万万。
李万万自己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田沛这样的贵人襄助于她。
李万万抱拳，低头：“田兄，我……”
“是我低估做生意的艰难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带大家走过这个坎的！”
得田沛如此帮助，她怎么能不打起精神呢！
田沛看着李万万的做派，有半刻恍惚。
回过神来，心里暗笑道：明明是一个闺阁女子，做起事来却一点也没有女儿家柔柔弱弱的样子，自己倒真是有点将她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走吧，今天有点晚了，我们快去快回！”
田沛和李万万回家准备，留王三和宋芸在这里。
回家时路过早上去过的小摊，顺便将碗还给那个小摊贩。
“小哥，你的碗！”田沛将碗递给他。
小摊贩将碗放在桶里。
这时有一个客人来买豆腐脑，李万万看到掀开的木桶里还有大半豆腐脑没有卖出，便随口搭话道：“小哥，你平时卖到几点回去呀，我们一会还回来，不知道能不能再买一碗！”
小哥听到李万万还想买一碗，自然高兴，忙不迭回道：“我一般市集关门时才走，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肯定还在！”
也就是酉时前后，一般这时候她们的豆腐脑摊都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回家了。
看来因为豆腐脑品质的原因，他的豆腐脑卖的很慢。而且这里的豆腐脑放在桶里，深秋时节虽不可能变质，但是到下午基本也冷冰冰的了。
“好，那我们一会还过来，记得给我们留一碗！”
田沛和李万万离开小摊，往外走。
“你刚才是想探听什么？”田沛知道李万万肯定不是想再买一碗的。
“他只有这一桶，却要从清晨一直卖到黄昏，可见生意并不好！”
“是啊，还是做工太粗了！”
李万万在旁边帮田沛扶着小车，两人脚步快速。
虽然现在这几个小摊贩还不能与她们竞争，但是一旦形成规模，就算只是小摊贩，也够她们喝一壶了。
若是任其发展，总有一天这些小摊贩会成为她们的拦路虎。
想到这些，李万万有点闹心！
要是能申请商标，只准她们一家卖豆腐脑就好了！
“其实细细想来，章氏兄弟倒真不至于偷学我们的手艺！”田沛突然说。
“怎么说？”
“他们自己也是靠手艺吃饭，知道手艺的重要性，我们合作的时候，他们不是还害怕我们偷学吗？”
“也是！”李万万在小车旁边走着，“其实我本来也没怀疑章氏，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们两人确实是老实人，不会干这些事的！”
“是啊，这么说来今日王三那句话还真是……”
一般这时候都是王三和李万万回去的，但今日他特意将王三留在小摊。
“贼喊捉贼？”李万万回头，与田沛对视一眼。
忽然两人都笑起来。
“是啊！他冒出这样一句话，怎么想都奇怪！要是他不说话，还没那么容易怀疑他！”
……
李万万和田沛不在，现在也没有客人，宋芸在操作台后面撑着头迷瞪。
王三与迷迷糊糊的宋芸说自己去一下茅厕。
然后转了几个街角，到了一家酒楼门口。
他抬头看见牌匾上“吉祥酒楼”四个大字，就理了理衣服走了进去。
一个店小二迎上来，看见他一身粗布衣服，上面的补丁都排满了，满脸堆笑就立马转变成鄙夷，问道：“打尖还是住店？”
“我我我……找人！”王三结结巴巴，不敢抬头。
“找谁？”
王三指着旁边一个桌子。
这边，王二正一只腿搭在凳子上，另一只腿摇得跟筛糠一样，右手拿着鸡骨头，左手在嘴里扣扣搜搜地剔牙。
“哥……”王三走过去。
“事情怎么样了？他们怀疑你了吗？”王二根本就不正眼看王三，将左手从嘴里拿出来，嗦了一下手指上的口水，然后拈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
“没有。”
“那就好，只要这件事办好了，我肯定不会将你娘赶出去的！”
“哥，我……我不想再害她们了，她们对我挺好的，我……”
“啪”的一声，王二甩了王三一巴掌。
王三捂着左脸，泪汪汪的。
“你最好按我说的来！不然你知道的后果的！”王二朝王三啐了一口。
“钱呢？”王二接着问道。
王三从口袋里摸出几文钱，还没数清，就被王二一把抢了去。
“怎么才这些！我看那小娘们对你也不怎么样嘛！”王二将钱装进自己的腰包，“唉，就这些钱，还不够我一天花销，你最好再想想办法，不然你娘就要饿死了！”
“你……”王三想要大声斥责王二，却气地说不出话。
“别激动！”王二拍拍王三的肩膀，“气坏了可怎么养你的老娘呀！”
……
下午豆腐脑摊的生意和往日一样，要不是知道了那些小摊贩的存在，一时半会还真察觉不了变化。
李万万干完活，想起自己中午的话，便又去那个小摊贩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他果然还在。
“小哥，我来了！给我来一碗吧！”
那小哥看到李万万过来，乐呵呵地盛了一碗给她。
端着豆腐脑回来，章氏兄弟正在自家小摊前和宋芸扯闲话。
“章大哥，你们今天真早，这么快就收摊了！”
“是啊，来吃饼的人越发多了！”章十步回头便看到了李万万手里的豆腐脑，疑惑道，“你这是？”
“章大哥还不知道吧，旁边有别的小摊贩在卖豆腐脑，我刚去买了一碗，章大哥帮忙尝尝？”
章十步拿了勺子，尝了一口。
这些天他与李万万合作，自然也是吃过她们家豆腐脑的。
章十步将嘴里的一口咽下去，摇摇头：“这个豆腐脑尝个鲜还行，我可愿意老吃这个！比你们家的差远了！”
“怎么，有人将你们豆腐脑的手艺偷学了去？”
“是啊，我正苦恼呢，章大哥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种小摊忌多，一两个还不成问题，就怕太多！他们卖多少钱呀？”
“四文。”
章十步沉思。
旁边的章留行想起自己父亲曾讲过，他年轻时也遇到被别人偷学了手艺的事情，那时父亲只能暂时和他们拼价格，然后暗自精进自家手艺，最后才渐渐占了上风。
“唉，要是他们也卖五文就好了！”章留行感慨道，这样就不用压低自家的价格了。
他们也卖五文？
听到章留行这句话，李万万眼睛一亮，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治水堵不如疏。
和这些小摊贩打价格战总是下下策。
要是能让这些小摊贩和她卖一样的价格呢？
要是她纵容这些小摊贩的成长呢？
李万万道：“要是我们与这些人合作呢？”
“合作？”李万万这个想法惊世骇俗，但是田沛也没有急着反驳李万万，“你想怎样？”
“和他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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